兴奋剂
“好像是那个跑百米很快的体育生。”
楚萌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待他平静下来，掉头就跑。
六
警察还没有赶到，门外的学生因为害怕都不敢踏进屋内一步。我们挤到了门前，好不容易才看到了现场的景象。
怎么会是这样？
他平躺在地上，左手手腕已经被尖利的剃须刀片切断了动脉，鲜血流满了整个屋子，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可是让我们感到震惊的不单是这些，他身穿的那条白色裤子上，在下体生殖器附近的那片血迹格外耀眼。离尸体最近的课桌旁，有一张数学演算的稿纸。门外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草稿纸上标准排列着五行数字，数字写得大而明显，排列格外规则，最奇怪的是数字的周围，他又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将数字括在里面。
看到这些我脑袋里顿时全是问号？？？？
楚萌突然一把将我推开，跑到门外趴在窗户旁边大口地呕吐起来。我使劲拍着他的肩膀，他含糊不清地对我说，“快点，趁警察没来你快点去把那草稿纸上的数字记下来。快点！”
听他这样一说，我立刻奔回到了现场，皱紧眉头定睛的望着草稿纸，用我最大的记忆力看着它们。
再回到宿舍，楚萌迅速的找了张纸递给我，我记得异常清楚那圆圈不是普通的圆形，而是和田径场一样的规则圈形，里面的数字是这样排列的：
16126896628749
86554858786486
26586214526562
46854122566860
16146286896986
“这些圆圈里的数字什么意思啊？”我惊奇的问。
“先不管它们，他割破了自己的大动脉躺在那里，还有那白色裤子上大片血迹，肯定是要和我们说什么呢？”
“会不会和比赛有关系？”
“不排除这个可能，从下午比赛到刚才的突然死亡，只有不到6小时的时间。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让他情绪最为波动的时刻只有两个方面，一是赛后发生的那件事情，二是兴奋剂事件。都和比赛有直接关系。”
七
第二天早上的体育课，我们放弃了选修的篮球课，改去上羽毛球课。因为我们的羽毛球教练——张老师,就是昨日和徐瑞教练发生口角争执的那个人。楚萌和他的关系好像不错，两人很亲热地打着招呼。
楚萌有意无意说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张老师无奈地摇摇头，“哎，这是个好学生，运动成绩格外突出，没想到竟然查出了兴奋剂，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昨天比赛时，您和他的教练怎么了？”
“昨天确实是王指导不对。按照常理，在压过终点线后获得第一名的运动员，要由赛后控制中心的老师负责监督，运动员在这期间不能离开场地，需要立即接受兴奋剂检查。可是王指导偏要徐瑞去场外换好衣服再回来，这违背条例法规，我身为裁判员，不能不管。”
楚萌又问，“张老师，这兴奋剂检查，到底是怎样的步骤？”
“兴奋剂监测，就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公平。步骤？很简单的，运动员在赛后兴奋剂官员的监督下，排出一定量的尿，放入瓶中并密封好，兴奋监测中心将会把尿样提取，根据尿样显示的阴阳性判断运动员是否使用兴奋剂。”
“可兴奋剂对身体不好啊，徐瑞干嘛要用！”我听后插了一句话。
“兴奋剂这东西，虽然它的副作用很大，但它可以快速的提高运动水平啊，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张老师接着说。
楚萌似懂非懂地听着，“可是徐瑞他就不怕被查出来吗？”
“哎，体育这个圈子，逃避的方法多种多样！一般是使用兴奋剂后，药物在体内都会有一个延长期，如果检测时恰好在延长期内，那肯定显示阳性，如果有人懂得在比赛时将延长期提前，那么兴奋剂检查对他们来说就是空谈了。”
“真是太无耻了！”我愤愤地感慨说。
楚萌有意把我向后拉了一步，走上前客气地说，“谢谢张老师，我们下节还有课，先走了。”
走出场地，楚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明白徐瑞为何将自己的下体染成红色引起我们的注意了，他就是想把我们引到兴奋剂这方面来。”
“噢对，我怎么忘了，刚才张老师说，兴奋剂检测都是需要运动员排尿的！”
楚萌把手插进口袋，“我们再去他宿舍一趟吧！~”
“还去？昨天呕吐的不是你啊，你怎么还嚷嚷着去。”
“去找孙西。”
八
来到徐瑞的宿舍，才发现已经被封条封上了。我们跑去隔壁询问，没想到孙西就在隔壁的房间。他是徐瑞的队友兼舍友，同样也是短跑运动员。对于我们的突然到来，他感到有点惊讶。
“徐瑞准备这个比赛很长时间了，我们教练对这个名额也很重视，为了能保证他的训练强度，还经常私下里给他加课。徐瑞也挺争气的，成绩提高得很快。”
“去年多少秒？今年呢？”
孙西想了想，“去年最好成绩是11秒4，今年差不多10秒5了吧。”
“哦，那确实提高得很快。不过为什么每天中午的时间，只有他和教练两个人在训练呢？”
“这两个月一直是这样，也算是教练给他开小灶吧。”孙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点阴暗。
“我们想看看他的比赛视频！”楚萌说道。
“行啊，看完你们就走吧，我不想再提这些。”
孙西给我们看的是去年全国中学生运动会地视频，徐瑞优美的跑姿让我和楚萌不禁连连点头，他以完美的压线动作结束了比赛。赛后，他走到教练停靠在场外的北京现代轿车上，换好了衣服回到场地，早已是鲜花掌声迎接他了。
鲜花中，他若隐若现的脸不时出现，我感到心里重重地一沉，说不出话来。楚萌盯着电脑认真的看着视频，我撇过脸，望着窗外的光照却不知该表达什么。
中午回到宿舍后，刚刚关上门，我一把就将楚萌拽到了床边，严肃地看着他说，“楚萌，有问题。”
“什么？”
“长相不对，走路不对，什么都不对。”
他费解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那天你让我去看他训练时，他的五官他的眉目哪怕连他的走路姿势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在了脑子里。但是我可以向你发誓，刚才视频里手捧鲜花的人，和参加比赛的人，不是一个人！”我怕他听不明白，又仔细的分析给他听，“那天在体育馆里跑变速的人，他的右耳下方有一颗黑痣，左眉附近有一道疤痕，而且走路是踮脚走。但是从车上换好衣服走到场地的那个人，这些特征不但都没有，而且他走路的姿势明显是个外八字。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他听我说完，突然紧张的对我说，“照你这么说，那死的人应该不是徐瑞而是另外一个人！”我被他的这句话惊住了。
楚萌的眉头微微紧皱，他想了好久，突然起身跑到了书桌前，拿出了昨天夜里我们记录的那张纸条。他拿出了一支红色的记号笔，在所有数字6上描绘了一遍，之后他拿给我看：
16126896428749
86554858786487
26582214524562
46854122576860
16146286897988
“你能看到什么图形？”
我瞬间愣住，“这不是字母D吗？你怎么拼出这个字母来的？”
“昨晚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死亡。直到今早我和张老师谈话过后，才明白兴奋剂的真正意义，所以按这个出发点转念看他留下的线索，不难发现，数字里肯定会有让我们发现的东西。”
我愣了下，“可是数字外面圈着的圆圈能表示什么意思呢？还有D字，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啊。”
“你昨天自己看到了，圆圈并不是普通的圆，而是和田径场一样的规则圈形，字母中有一个暗示的D字，我问你，兴奋剂英文怎么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