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四皇

“你帮我越狱，抓到出卖我的人，赎回我的剑，做这么多事，不会是因为仰慕我吧？”

戈德道：“我要做一件事，可能会去很危险的地方，所以我需要一个打手。还有比剑圣更好的打手吗？”

“我一个人，不见得比几个出色的雇佣兵强。”

“那当然不一样。如果真的遇到的危险，雇佣兵可不会为了几个钱帮我拼命。”

“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帮你，也许我会扭头就走，反正你也拦不住我。”

“我不知道，我只是赌一下。不过看你连背叛的人都愿意宽恕，没道理不帮救命恩人的忙吧。”

萨雷丁沉声道：“你虽然孤身一人，但穿戴举止说明了你的出身非富即贵，而且你有提前布局的谋略，有独闯虎穴的勇气，有小心试探的谨慎，更有坦诚相告的心胸。虽然你很年轻，但实在不容小觑。你这样的人，如果搞什么乱世夺权，一定会在大陆掀起腥风血雨。我是欠你的情，但如果你不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我随时会跳下马车的。”

“很感谢你对我那么高的评价，不过我看上去那么像个阴谋家吗？”

“野心又不会写在脸上。”

“唉，好吧。”戈德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椭圆的项链坠，上面有六芒星的印记。萨雷丁见过这种魔法印记，它可以储存影像。果然，项链坠打开之后，出现了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的立体投影。

大一些的少女在给小女孩编辫子，少年就是戈德本人，只是魔法影像中的他更无忧无虑一些，正在给两人捣乱。

“这是我的姐姐瑟尔维，虽然她平时总是很泼辣又爱恶作剧，其实是爱哭鬼一个;这是我妹妹茉儿，我再没有见过比她更纯洁可爱的孩子了，可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瘟疫竟敢从我手中夺走了她！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瑟尔维也有了疫病的先期症状。”戈德将项链坠合起紧握在手中，低头道，“我的目的其实和科沃德大叔没什么两样，但我要的不是只能延长生命十天的垃圾，我要的是能让瑟尔维彻底痊愈的方法！”

“我已经失去了茉儿，决不能再失去瑟尔维。萨雷丁先生，请你帮助我。”

萨雷丁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必将竭尽所能。”

2.红女巫与亡灵法师

红女巫，名字是艾德琳，生活在灰鸦沼泽深处。除了巫术，她还擅长制作各种毒药和有奇妙功效的药水。因为经常穿一条猩红色的长裙而被附近的人称为红女巫。她美艳无双，却冷漠刻薄，唯一的爱好是赚钱。最近因为出售一千金币一瓶能够延长疫病患者十天生命的药水而出名。

而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如今就坐在萨雷丁和戈德面前。猩红的长裙，玫红的卷发，傲慢的神情，邪魅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像一朵盛开的罂粟。

“如果你们不买药水，就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艾德琳起身，不耐烦道。

“我看你的药水根本不能治病，不过是用了什么秘术，激发人自身的生命力，造成一种类似回光返照的效果罢了。”萨雷丁道。

“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反正你不买有的是人想要买呢。而且我不妨告诉你实话，药水只有最后十瓶，卖完就再也没有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哼。”艾德琳拂袖而去。

“看来，那种能够克制疫病的原料已经用完了啊。”戈德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貌似随意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艾德琳突然站住，回头皱眉说：“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为什么病人被药水延长生命的时间里，能够恢复成生病前健康的状态？是因为药水里有一种能够扼制疫病病情的成分，而之所以只能延长生命十天，是因为药水中这种成分的含量太低了。你是那么喜欢金钱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干脆利用这种东西制作出能彻底治愈疫病的药水呢？别说一千金币了，哪怕是一万、十万、百万金币，都不愁能卖出去。那一定是因为这种成分的原料你拥有得太少了，现在甚至已经用完了。我说的对吗？你不用疑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我只是推测出来的。而你现在的表情证实了我的推测。”戈德站起身，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桌上，“艾德琳小姐，我不要药水，我只要那种原料的名字。”

盛怒的艾德琳突然笑了，“你的推理一点不错，你是个聪明人。但是恕我直言，即使我告诉你，你也无法得到它。”

“无妨，你只要告诉我就好。”

“对不起，无可奉告。”

“贱人！老子看得起你才来找你，你居然敢拒绝？不识好歹的东西！”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声粗鄙的叫骂。

艾德琳的房子坐落在沼泽群的深处，还被毒雾层层包围，萨雷丁推开窗子，只能隐隐看到几个人影站在浓雾之外。毒雾迷阵是艾德琳设下的，如果不经过她的允许，普通人随意进入不被毒死也会迷失在沼泽当中。

戈德好奇道：“什么人？”

“附近最大的强盗头子帕若斯，一直觊觎我的药水，想要强买药水由他来卖，简直异想天开。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成天来找麻烦。”艾德琳说罢高声对着窗外喊道，“别就在外面瞎叫，有胆量就进来来找我啊。”

“魔女不用嚣张，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梵卓，等什么？还不动手？你可别考验我的耐性！”

艾德琳皱眉道：“这次他怎么这么有恃无恐，莫非找到了一个厉害的帮手？”

“不用担心，就算他有本事闯进来我们也可以帮你解决掉。”戈德指着靠在窗口的萨雷丁说，“要论单打独斗，整个大陆上能打过我这位朋友的人可不多。”

艾德琳嗤笑道：“真的？那到时候可要仰仗二位救我了。”

“情况不大对。”一直注视着窗外情况的萨雷丁道。

“虽说我没真的指望你们救我，也不用这么快退缩吧？”艾德琳说着站到了萨雷丁身边往窗外一看，竟然立刻变了脸色，“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只见窗外的浓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上百个身影，正缓慢地向房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