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恶魔心
星黯邪气地笑了。他接受乐雅的告白,就是为了用乐雅来伤害明夕,令她绝望痛苦,然后堕落。
“星黯,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如果我哪里不好,我会改的。”乐雅因为星黯的冰冷而惶恐,她苦苦哀求星黯。
星黯皱眉,语调温柔而冰冷,“乐雅,即使你全裸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一点兴趣。你走吧。以后不要再缠着明夕在我家留宿。”
乐雅痛哭失声,她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她被喜欢的男人抛弃,被好友背叛,她的人生仿佛废墟,没有任何价值。她咬着牙对星黯说:“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她要让星黯和明夕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中。
乐雅并没有在星黯的脸上看到惊讶和难过,星黯的眼神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对乐雅说:“你太愚蠢了。”
乐雅恨声说:“我当然蠢,连你喜欢明夕都没有看出来。你们会后悔的!”
星黯不再说话,他将乐雅丢出了卧室,反锁了房门。其实,最蠢的应该是明夕。乐雅对明夕的友情脆弱得令星黯惊讶。甚至不用挑拨,乐雅就已经将明夕恨之入骨。
乐雅跪坐在长廊的地毯上,看着紧闭的门,绝望地哭泣。
明夕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乐雅,放弃吧。”
乐雅盯着明夕,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明夕焚烧殆尽,“你现在是在看我的笑话吧?!”
明夕不再说话。她知道她怎么说,乐雅也会觉得她在嘲笑她。明夕知道,她和乐雅的友情在今晚彻底终结。乐雅眼底的恨意令她惊惧。
乐雅冲进明夕的卧室,换上衣物,拿着包要离开。从头到尾,她都一言不发。
明夕拦住乐雅,“明天早晨再走,现在天色已晚,不安全。”
乐雅阴森森地看着明夕,“我不要你假好心。你一定希望我就死在路边吧。明夕,我在学校不会让你好过的!”
明夕的心在刺痛。她闭了闭眼,看着明夕离开。记忆里开朗活泼的乐雅因为对星黯的迷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明夕侧过头,看着星黯紧闭的卧室门。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星黯继续和乐雅在一起。别墅的房子隔音效果极好。她只知道乐雅进了星黯的房间,没多久就哭哭啼啼地被赶了出来。
无千的身影出现在长廊那头,“明夕小姐,需要我跟着乐雅保证她的安全吗?”
明夕点头,“麻烦你了。”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卧室,怎么也无法入睡。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
早晨7点30分。明夕一走进教室就觉得气氛不对。很多同学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阿炽和夏至都还没有来。明夕看到了乐雅,乐雅正坐在座位上冷冷地注视着她,然后微微一笑。
班长何晏回过头来,忍不住问:“明夕,你真的是学校BBS上说的那种人吗?”
明夕愣了愣,“什么人?”
何晏皱着眉,“你妈妈死后,你就搬去了本市有名的别墅区白云渡,被人包养……这不会都是真的吧?BBS上还有你出入豪宅的照片。”
明夕的脸色苍白了许多,她侧过头看了乐雅一眼,然后对何晏说:“不是。”心中的痛那样明显。这就是乐雅的报复么?
何晏安慰明夕,“既然不是真的,你一定要好好澄清。”
班主任走进了教室,她环顾教室,视线落在了明夕的身上,“明夕,你跟我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一趟。”
明夕跟着班主任离开,整个教室都炸了锅。
“明夕难道真的是那种人?”
“真看不出来呢!”
“她还假惺惺地兼职打工……”
报复
教导主任朱老师的办公室里,气压极低。
朱老师不到四十岁,略略有些丰腴,她阴沉地看着眼前秀丽沉默的少女,“明夕同学,我需要解释。现在学校的BBS上,甚至我的电子邮箱里都是关于你被包养,行为不检的丑闻。”
明夕看着朱老师,眼神清澈无畏,“我没有做错事。那些指责都不是事实。”
朱老师根本不相信明夕。一个清贫的单亲家庭的女孩子在唯一的母亲死后,居然出入有豪车住豪宅。她讽刺地笑了,“那你怎么解释你的突然‘暴富’?”
明夕平静地回答:“我妈妈死后不久,我就被妈妈那边的亲戚找到了。房子和车子都是我的表哥的。”
朱老师狐疑地看着明夕,“我听说,你妈车祸昏迷后,你卖了房子来付医药费,那时候,你的那些表哥之类的亲戚怎么不帮帮忙?”
明夕的心因为朱老师轻蔑的语气而刺痛,“我妈和家里的关系不太好,很早就离开家族独自生活。表哥也是在我妈妈去世后才辗转找到了我。”
朱老师为明夕的伶牙俐齿而懊恼。她逼视着明夕,“让你的‘表哥’来学校一趟。你的事情已经给同学们造成了不良影响。”
明夕内心并不愿意麻烦星黯,“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要请家长,我并不觉得是合理的。”
朱老师的心中更加认定明夕贪慕虚荣被人包养,她冷冷笑着,“合不合理不是由你来认定。或者你让你的‘表哥’来一趟,或者你暂时回家休息,消除影响。”明夕是怕金主不高兴,所以才不愿意找所谓的“表哥”吧。
明夕抿紧了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明媚的阳光令明夕心中的阴霾少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回了教室。她的身影一出现在教室里,原本热闹的教室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阿炽看着明夕苍白的脸,心中担忧。他和夏至已经从同学们的八卦里知道了今天发生的风波。
明夕回到自己角落里的座位上,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离开。
阿炽清澈的声音响起,“明夕,你为什么不解释给大家听。你没有被包养,是你的表哥星黯给了你一个新的家。我认识星黯,我可以作证。”
乐雅的声音尖锐地响了起来,“阿炽,你不要被明夕骗了,不要因为喜欢她,所以为她撒谎!”
阿炽平静地看着乐雅,明澈温润的眼神却令乐雅心慌,“说谎的人是你。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乐雅神经质地抓紧了手中的笔,“我没有说谎。星黯根本不是她的表哥,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会对一个不是你亲人的人那么好?豪车接送,住在别墅里什么都有。而且我亲眼看到她和星黯在厨房里接吻!”
阿炽愣住。明夕和星黯接吻?
明夕摇头,“我和星黯没有接吻,不是那种关系。乐雅,即使你在学校BBS上发帖子,又给教导主任写告状的电子邮件,也不会有用的。”
乐雅知道明夕的意思。明夕在说,无论她再做什么,星黯也不会将她拥入怀中。
乐雅声嘶力竭地叫出声来:“我讨厌看到你假装清高的嘴脸。星黯很快就会抛弃你的!一定会!”
“阿炽,谢谢你。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呆着。”明夕对着阿炽微微一笑,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她对自己说,明夕,你不会被打倒!
清晨的校园很美。明夕背着书包穿过操场,走出了校门。从前晚开始,她的心就好像在慢慢窒息,又仿佛漂浮在寂寞的太空,死寂而沉默。
拉默说,她会和她父亲一样被身边亲近的人杀死在无尽的黑夜里。拉默说,星黯是没有爱的人,如果她对星黯没有了用处,星黯就会把她抛弃。
而乐雅……乐雅那么执着地迷恋着星黯,迷恋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在心底最深处,明夕对自己说,不要爱上星黯,爱上星黯的后果就是变成如今绝望、歇斯底里的乐雅。
注定短命的人生,不需要再多的悲剧,不能拖累其他人。乐雅拿出手机,给苏子辰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去海洋公园。你约别的女孩子去吧。
天空蔚蓝,明夕觉得孤单,她走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灵魂却渐渐冰冷。
11点。学校。
失控的乐雅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星黯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她的脸色惨白如死人,心中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逐渐成形。
乐雅给明夕发了一条短信:星黯根本不接我的电话。我在学校的天台上等着你和星黯,如果你们在中午12点之前不来,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