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卧底
我身后传过来一张纸条,我一眼便认出是孙小林的字体:“8点半晚自习,老师们开会,包括老李。去老地方。”我转过头看他,他冲我做了个“V”字的手势。他身旁不远处的阎磊正一脸陶醉地看小说。
黑夜悄悄带走了所有明亮的光线,只是将惨淡的月光小心地洒在我们脚下,我们后悔没有带手电来。由于上次遇见老李的缘故,我们并不知道六楼是个如此阴暗的地方,我感觉我所有的神经都像变成了弹簧,压缩到了最大的限度。血液一往无前地奔向大脑。在我面前一条幽深的走廊通往无尽的黑暗,教室的门牌在隐隐的月光中依稀可以辨别出号码,每一个废弃的教室的门都紧闭着,却没有上锁,里面漆黑一片但可以呈现出废弃桌椅的轮廓,像是关着的古代灵兽的石像,在安静的沉睡中期待爆发。
我停在楼梯口,好像还向后退了一小点,我转过头,眼神与孙小林短暂的交会。他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口气,我感觉那口气像是他在嘴里停顿了,凝固在这冰冷的气氛中。
“太棒了!”
我和孙小林愣愣地看着阎磊,他的话似乎使常年废弃的楼道内荡起了一些灰尘,楼道显得更加模糊了。
“这里面一定藏着许多秘密,不是吗?太像那些悬疑小说的景象了!”他向里走了几步,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让我怀疑他真的是我认识的阎磊吗?
“我想没那么简单。”孙小林莫名其妙地接了一句。
我跑过去忙拉了一下阎磊,“还是走吧,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可我却发现他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满眼放光像是发现了宝藏。
他还想要向里走,没走几步便完全置身在黑暗之中,却似乎踢到什么东西与墙壁接触发出“乒”的一声,我急忙蹲在地上摸索着,刚才有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
NB.17号。
(四)
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后来我发现自己多么愚昧无知,那个足以毁灭银河系10次的炸弹怎么可能会摆在楼道中央被人踢来踢去?
“这到底是什么?好像是一个螺丝钉。”阎磊扶了扶眼镜,在放学路上仔细地观察着我捡起来的那个小东西。刚才由于我们没有带手电,所以决定终止行动。
“或者说它就是一颗螺丝钉。”我不屑地说,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我却下意识注意到孙小林僵硬的表情,在我与阎磊对话的过程中,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这的确不符合他的作风。“小林,你说呢?”我问他。
“嗯?”他一惊,“其实我也是一直在想它是做什么用的。”
“NO!绝对不是!这种材料我都搞不清是什么,如钢铁般坚硬却是透明的,而且密度不像是塑料那么轻。说不定真的是某个化学狂人制造出来的呢。”阎磊很有信心地说。
“什么啊?小说看多了吧你?你怎么不说是外星人带来的呢。”我讽刺他。
孙小林依旧很古怪地一句话也不说。
半夜,我被一阵铃声吵醒,一边怨恨阎磊打扰了我的一帘幽梦,一边从装备箱里找出一些适合夜间探险的装备,比如夜视镜什么的,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那果然不是螺丝钉,我的装备箱竟然放置着一模一样的装备。在它的旁边还有类似MP4式的小屏幕,说明书上清楚地写着:间谍卫星,用于监视特定区域……
在学校内果然还有我的同伴,可是为什么要监视南楼六楼呢?难道南楼六楼是我们组织的秘密基地?或是NB.17号可能在这层?最关键的问题是,监视系统被阎磊踢坏了,不会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吧。
我下楼后发现阎磊和孙小林已经在楼门口了,孙小林睡眼惺忪,很明显是同我一样被阎磊强制叫醒的。
“这绝对不是螺丝,我刚才翻阅了很多资料都没有发现这种物质到底是什么,可能是稀有物质吧。”阎磊一见我面就兴奋地说。
我说哦,然后低着头思考着这一系列的问题。突然感觉到一种危机感,这种感觉让我确定南楼六楼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但好像有股力量在吸引着我们走向它。
“一定是老李,他是值勤老师,所以最清楚那里,自从那个女孩的事件后,学校禁止学生上南楼六楼,那一直是由老李在值勤的。他一定就是那个化学变态狂人。”阎磊坚定地说。
“怎么可能有什么化学变态狂人?学校是随机抽调老李值勤的,你的怀疑没有根据。”孙小林笑着说。
接着他们俩开始了无尽的争吵,我则在他们中间保持沉默,直到翻墙进入学校,他们被夜视镜吸引才停止了争吵,我撒谎这是我海军陆战队的哥哥送给我的,但他们的神情却表明了怀疑的态度。
直到走到南楼六楼,我们一直没有再说话。校园安静的就像一个坟场,不用说人了,连鬼都没有看见一个,保安室里还亮着微弱的白光,保安却在里面呼呼大睡,我们离那里越来越远,树木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我们径直穿越小道,不敢多看两边一眼,生怕里面出现不可思议的生物。然后又沿着楼梯走上六楼,没有任何的灯亮着,可能是学校把电闸拉了吧,我们只能依靠手电微弱的光芒前进,走过的地方又重新回到黑暗之中,期间无论是风吹动窗产生的声音还是阎磊打了个喷嚏都让我们惊出一身冷汗。
今晚连月亮都没有,如果没有手电,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我通过夜视镜看得很清楚,走廊里没有一个人。阎磊建议先走到走廊的另一端看看会有什么发现,孙小林则死死握住手电仿佛这是他的武器一样。
虽然我有夜视镜,他们有手电,但却仍然深切地体会到置身在黑暗之中,每一间废弃的教室都似乎藏着一个秘密,又好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们。
我停住了脚步。
(五)
阎磊和孙小林吃惊地看着我,通过夜视镜,我可以看到他们惊讶的神情,我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飘荡的尘埃,隐约吐出几个字,到这间教室看看。
阎磊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打开教室的门,锁很结实,我说我试试,然后拿出刚才趁他们不注意从脖子上取下的万能钥匙开了门。
他们又吃惊地看着我,我再次撒谎说这是我哥教我的方法,其实我并非无缘无故查看这间教室的,因为我看到这间教室的门上贴着一块类似透明胶带的东西。我知道它的名字和用途,固定锁,除了破坏门否则永远无法用万能钥匙打开。我的工具箱内有一块相同的固定锁。
我有权知道关于我所在组织的一切,因为我也是成员,或许还可以发现有关NB.17号的信息,这里面会是什么?一间装满武器和装备的军火库?组织首脑的办公室?还是沉睡着各种奇异生物的牢笼?
我缓缓推开门,里面很简单地摆放着几个档案袋和旧课桌,和其他的教室没有什么区别,我和孙小林负责翻找了许多课桌,阎磊则在档案柜里找资料,我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或是气味,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腐烂的气味,使本就阴暗的教室更加阴森可怕。
啊!一声尖叫让我和孙小林毛骨悚然,阎磊的手电跌落在地上,阎磊则连退好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我顺势朝柜中望去。
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柜子被打开的一刹那,糜烂的气味瞬间充斥整间屋子,孙小林的手电也掉在地上,那具尸体睁大了双眼似乎有话要说,但脸部已经皮开肉绽到露出白骨,安静地躺在柜中看着我们。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飞奔回家怎样熬过这恐怖的夜晚,只是我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具尸体的双眼,像是有说不完的哀怨,我感觉到这件事有些不对劲,我所在的组织竟然在学校里杀了一个人,并且锁在南楼6楼,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不敢闭住双眼,每当我闭住双眼,就好像那具尸体在我身边不停对我说,为什么要杀我?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我用颤抖的双手拿着诺基亚发了条短信,六楼的尸体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十分钟后,我收到了回复,没有为什么,为了阻止世界末日的到来,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只需要专心寻找NB.17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