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消毒完毕后,受伤的手也包上了厚厚的纱布。丁医生利索地把用剩的药水和废棉球分别收拾好,然后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你精神不太好,目光直直的,是不是太累了?”他突然地问我,吓得我马上把目光收了回来,低着头老实地看着自己的膝盖,“啊,我只是中午没吃饭而已,而且我本来有午休的习惯的……”

“原来如此啊,不过你这种状态还要坚持一下午呢!”从他的口气里,我听出了深深的担忧,不由自主地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知道你们女生有不吃早饭减肥的习惯,加上中午也不吃,不晕才怪呢。来,这是我中午才买的面包,我还没吃过呢,你先吃吧。”说着,丁医生就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面包,“是红豆馅的,不晓得你爱不爱吃?”

对于丁医生的赠予,我该:

A.接受面包。——继续向下看,第3节

B.婉言谢绝。——结局2

【结局2】

我看到面包的边缘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浆汁,不过我并不确信那就是红豆馅。暗红的颜色仿佛又一次提醒了我,被丁医生俊朗外表迷惑的心开始恢复理智。怎么那么巧,中午买的面包没有吃呢?

我想到慕容听到校医室话题后那顷刻失去血色的脸,想到同学听到校医室后那种怪异的表情,想到唐萱的那句听起来根本不像玩笑的话——“祝君好运”……

“对不起,我不喜欢红豆馅面包。”这句话如此自然地从我的口中滑了出来,谎话说的如此顺口,这还是第一次。

“啊,我也不喜欢红豆馅的——可能是面包店给错了吧,等发现时就是中午了,又不好拿回去换。”丁医生抱歉地笑了笑,又把面包放回了抽屉,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的午饭还没吃呢。”

“那你不再找点东西吃么?我是因为没时间才不吃午饭的,你应该有时间再去买点什么东西吃啊!”看着丁医生一脸抱歉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原来他只是因为错买了自己不喜欢的口味,才没吃午饭的。人家一番好意怕我饿的支撑不住,却被我用谎言驳回了。

“不用我找了,你看,你不是来了么?”丁医生又拉开另一个抽屉,意味深长地说道。

虽然我没看清抽屉里装了什么,但却清楚地听到抽屉开启的瞬间,传来的几把不同型号的割肉刀碰撞的声音……

※第3节※

“丁医生,太感谢你了……”我接过面包,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连续的体力消耗已经让我饥不择食了。

“慢点吃,别噎着。”我的余光感受到丁医生和蔼的目光,仿佛慈父看着爱子一般的怜爱,还有他身上不止因为逆光原因散发出的美丽光晕,“你是新转来的学生吧?”

“唔……”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可能听那帮小鬼胡说了一些传闻,吓得你还以为在这里值班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凶神恶煞呢!所以一打开门,才会见你一脸紧张地僵在那里吧?”丁医生神秘地笑了笑,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传闻,什么传闻啊?”面包转眼已被我吃掉大半,听了丁医生的话,我才想起,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校医室的详实传闻。曾经有一次私下问过唐萱,可是她的回答也很含糊。

“他们没和你说么?就是这栋大楼,在民国时期,曾经做过侵略军某部队的生化研究基地的事情啊。”

说这话的时候,丁医生温柔的语气毫无预兆地变得机械僵硬。听完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我突然觉得自己被红豆沙噎住了,猛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他的脸上温和的神情已然烟消云散。

“什么?!就是进行那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对啊,而且,这间校医室,就是最后销毁人体的地方啊……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人,就会送到这里来,以便观察什么时间可以真正死亡……”

“丁零零……”

下课铃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我总算从难以名状的心慌中解脱出来,甩下一句话飞一般地离开了这个气氛已然开始变得诡异的校医室。

“啊……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课了,再见!”

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跑回教室的,当我坐在自己的座位,看着周围上课回来围在一起说闹的同学时,才感觉塌实一点。手中的面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压扁,红豆沙被挤在了手掌心里,看起来像极了氧化粘稠的血液。

我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复杂的情感,一种恐惧、气愤、伤悲和惊慌结合的情感。我猛地用力地把面包掷出去,扔在垃圾筒中,看着面包被弹起来的纸屑埋葬得几乎看不见了,才觉得好过一点。

“怪不得没人愿意去校医室呢,原来学校里曾经有过这么一段黑暗恐怖的历史啊,原来学生们都是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读书的啊……”

我在新学校的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好。自从去了校医室后,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好像我是个浑身带着传染病毒的叛徒一样。只有慕容苜蓿和唐萱对我还算客气,只不过唐萱喜怒无常、爱乱开玩笑的脾气实在叫我有些吃不消。

偏偏事不凑巧,在两个星期后,我由于参加市里安排的奥数竞赛,错过了和大家一起注射预防针的时间,不得不再一次地接受老师的安排,在放学后来到了校医室。

“你不要害怕,上次我说的,那是骗你呐!”丁医生冲着面部肌肉不知摆出如何表情是好的我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笑,“就是因为我总爱在病人面前说玩笑,所以才被导师推荐来这里工作啊。”

这样的回答,让我很感意外,难道用那么正经的表情,说出来的事情只是为了和我开个玩笑?不过,丁医生打针的手法的确十分娴熟,应该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吧。

“就因为这种原因,所以你才被派来当校医么?”看着丁医生认真工作的样子,我突然开始反省,这两个星期的不愉快,似乎都是自己胡思乱想造成的。怎么看这栋大楼都是五十年内才建成的,自己把这种玩笑话当真,成天绷着一张脸,或许才是同学不愿亲近自己的真正原因吧。

“是啊,虽然这个工作没那么多钱可以赚,但是我喜欢这种自由清净的日子,这样可以有很多时间做研究。”丁医生像安慰我一般地说着,一脸“我已经很知足了”的表情。

听到丁医生这么说,我想说:

A.那你现在在从事什么研究呢? ——继续向下看,第4节

B.太可惜了,我觉得你是个很棒的医生。——结局3

【结局3】

“太可惜了,”我由衷地说道——尽管其中搀杂着一点不好意思的成分,“我觉得你是个很棒的医生!”

“哦?”丁医生又开始仔细地收拾残留的垃圾,听到我的夸奖后,头都没抬,“你觉得我哪里棒啊?”

“嗯,医术高明啊,不论是打针还是给伤口上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说到这里,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热,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还有,把自己的面包让给我吃,关心病人健康到这种程度,怎么能不算一个好医生呢?”

“是么?”丁医生听到我的叙述,神情突然涣散了,仿佛梦呓一般地说道,“打针不痛、消毒也不痛……是这样的么?”

“嗯!”我睁大眼睛用力地点点头。

“那么,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丁医生把垃圾都扔进了垃圾筒,从办公桌下拉出一个大箱子来。

“我能办到的,一定没问题!”上次那么不礼貌地离开,现在终于有补偿的机会了。不管他是想叫我把这个箱子搬到几层去,我也认了。

“这个事情你一定能办到!”丁医生像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着,从箱子里抽出一把闪耀着寒光的解剖刀来,“我啊,一直想试试活体解剖是什么感觉呢,既然你说不痛,那么你来做我的实验体如何?不用害怕,我只是想把你的内脏都掏出来而已,不会把你切得见不得人的。还有,今天我也准备了红豆馅面包,买了很多哦!如果你觉得体内很空的话,一会儿想吃多少都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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