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芮翔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着,陆蝉究竟对他在乎还是不在乎,他很想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

“啊!好清凉的一片水域呀!”金小鱼站在陆蝉身边雀跃着,三个人在静山湖岸边的草坪上铺开塑料布,准备野餐。陆蝉带了许多在家做好的食物,芮翔带的是水果,金小鱼带了许多点心。

“你做的就是香!我家保姆的厨艺太差了,不过她讲的故事倒还不错。”金小鱼一边对陆蝉的食物津津乐道,一边拿起块排骨笑眯眯地塞到芮翔嘴巴里。

芮翔呆愣了一下马上在脸上展开笑容,顺手递给小鱼一只大苹果,他偷眼看了看陆蝉的表情,她神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芮翔又连忙拿了一只雪梨递给陆蝉,陆蝉对他笑笑才要伸手接,小鱼碰了碰芮翔的手臂:“哎,吃完了陪我到水边捉小鱼去!”雪梨从芮翔毫无防备的手里掉下去,陆蝉的手接了个空。

在水边,芮翔回头看了看陆蝉的背影悄声问小鱼:“你这个主意能行吗?万一她真的在意,会生气的。而且,咱们仨一起出来,这么冷落她,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应该嘛。”

“哟,瞧你心疼的。”小鱼挽起裤腿准备下湖,“你要是不愿意就回去陪她吧。我告诉你,追在她身后的人多着呢,想知道她心里在意谁,就凭你天天去献殷勤能知道什么。”

“喂!这里不能下水!”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站着个老人对芮翔和金小鱼大声喊着。

“为什么嘛!”小鱼赤脚站在湖边抗议地问。

那人慢慢走过来,腰带上别着个烟竿,背着手,一脸疑惑和不耐,“你们哪里来的?在这做什么?”

芮翔抢在金小鱼张口之前向那位老人解释,说明他们只是来踏青,在湖边野餐,既不会破坏这里的卫生环境,也不会污染湖水。顺便他又问这位姓程的老伯,附近是否有方便住宿的地方。

程伯把眼前三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打量了一会儿,语气才缓和些,“静山湖不让下水,这是我们村自古就有的规矩,坏不得。想要住宿的话往西头十几里的棉锦村有农家乐。”

芮翔犹豫地看看身边两人的神情,才想说去棉锦村,只听陆蝉问程伯:“大爷,咱们险村上能有个住处么?我们只借住一晚,明天就走。”

程伯又打量了三人一会儿,才说:“收了东西跟我来,我帮你们找个人家问问。”

险村看着古旧却又整洁,四周被打扫得很干净。他们到达村口时,整个村子看上去宁静无人,好像一个睡着的城堡,芮翔提议让陆蝉和金小鱼在村头等,他随着程伯去看房子。等他选定了村尾一姓古的婆婆家再出来找金陆二人时,却远远地听见了她们的争吵声。

[冥誓]

陆蝉和金小鱼翻脸了。芮翔隐在一旁偷听到陆蝉指责金小鱼在她和芮翔的关系上横插一手,金小鱼责怪陆蝉平时对芮翔太冷淡,以致芮翔移情。

芮翔连忙跑出去叫住她俩时,却见陆蝉脸涨得通红地尖叫着:“我不要了!这是什么友情、爱情!我全不要了!”金小鱼呆愣地站在一旁,也许陆蝉这种反应是她没有料想到的吧。

“陆蝉……”芮翔无措地叫了一声,陆蝉恨恨地瞪着他,眼里盈盈地闪着泪光。芮翔心里后悔得直骂自己是个超级大傻瓜,听了金小鱼那个鬼主意,却让陆蝉受这么大的委屈。

“其实我……”芮翔想解释,却被金小鱼在旁边用力地扯了一把,陆蝉上前推开芮翔径直朝前走,一边恨声问:“哪一家?”

“村尾姓古的婆婆家。”芮翔像个机器人一样答道,他不知现在这个情况如何是好,而金小鱼却一点帮他向陆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向村尾走,走在前面的陆蝉忽然停下来向靠山的那一侧望着,不知发现了什么,芮翔和金小鱼跑过去,见村旁不远的地方有一间破败的小庙,门前的石柱石牌都已残破不全,两个不知是何物的巨兽形雕像倒在草丛里,似乎这是个被废弃的庙宇。

“那是什么地方?”陆蝉轻轻地问。

“不知道啊,去看看吗?”金小鱼又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凑近陆蝉提议道,仿佛刚才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

但陆蝉显然还记得,她看了看金小鱼,没说话。

“那是冥神府,不拜受香火的。”一个老婆婆站在他们旁边说,“那地方去不得。来,我带你们回去。”她就是住在村尾的古婆婆。

古婆婆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除了两间旧房还有一幢两层的大宅子,并且像城里住宅的布局那样装修成两间卧室、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及淋浴室,这是她在城里安居的儿子修的,但她住得并不习惯,自己仍住在前堂旧房子里,后面这幢新房子留给儿子媳妇回家时住。她把芮翔等三人就安排在后面这个新房子里。她说儿子住的那间卧室不能进去,只有一间两张床的卧室,芮翔让陆蝉和金小鱼住那间,自己准备在客厅沙发上睡一夜。

陆蝉把旅行背包往沙发旁一扔,突然说:“我自己出去走走。”她看了芮翔一眼便神色黯然地低着头出去了。

芮翔被她这一眼看得一阵心疼,好像陆蝉把许多要说的话都包含在这一眼里流露给他知道,但他却根本不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

晚饭时分陆蝉仍没有回来,芮翔和金小鱼在古婆婆的旧堂屋里各怀心事地吃了饭,金小鱼拉着古婆婆讲了些险村的传说旧闻,才得知险村以前叫静山村,因种种变故才改成这个枯燥单调的名字。小鱼又问了关于那个冥神府的故事。

“你们城里人就是喜欢打听村野的这些事,其实有些事情是说不得的。”古婆婆的脸在昏暗的光影露出些不快的神色,“刚才你们那个同伴也问过我冥神府的事。这是我们村祖上留下来的诅咒啊!传说因为祖上村民状告静山湖龙王失职,龙王被贬为冥府小神,谁知偏偏就在我们这里显身塑庙,结果就给我们村里降下了一个福祸不明的咒语,凡是进入静山湖的人都要被拖进水府幽冥,作为交换,他可以让这个人复活一次达成愿望。”

“啊!”芮翔低声惊呼道。

“怕什么,迷信嘛。”金小鱼凑近了嘲笑他。

古婆婆仿佛没听到两人的对话,接着说:“为了不让这个会遭天谴的恶咒实现,村人不再让人靠近静山湖,更破坏了冥神府,禁止任何人去拜奉他。但偏偏有些人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或是一时想不开了,就去找冥神,向他许下冥誓,然后到静山湖里把自己的小命交出去。”

古婆婆端起桌上的灯,“我年纪大,睡得早,你们也到后面休息去吧。那屋后另有小门,我已经告诉你们那个朋友从那里回来,不要走前门,我睡得静,听不到。”

两人互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身来,乡下的夜晚来得早,原来就很安静的村子更加寂静,黑夜降临到险村,但陆蝉到此刻却仍然没有回来!

[惊变]

芮翔和金小鱼出去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陆蝉,他们甚至走近了那个冥神府,又走到静山湖边查找,都没有陆蝉的踪影,猜想着也许此时她已经回到古婆婆家,谁知回去时,陆蝉还是没有回来。

两个人商量着该如何是好,芮翔不断地埋怨金小鱼出的坏主意,导致陆蝉真的误解了他们才愤而出走。

“主意是我出的,愿意不愿意是你自己选的,别现在惹了她又都怪在我身上。再说我也没见你向她解释过什么。”金小鱼冷冷地起身,“陆蝉是那种想到什么就一门心思想下去的犟脾气,她要是认准了你对不起她,杀了你的心都有。既然你说爱她爱得不得了,怎么不努力想办法挽回?却一个劲地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她转身上了楼,把芮翔一个人丢在客厅里。

芮翔觉得自己果然像金小鱼说的那样,因为不敢承担责任所以一直迟迟未能向陆蝉解释,况且陆蝉也并没有给他多少解释的机会。他又想起原本金小鱼答应过他万一陆蝉生气了会帮他说明的,结果现在看样子她一点这个意思也没有。芮翔坐在厅里懊恼至极,想不出该如何是好。

楼上卧室门砰地一响,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芮翔心想这金小鱼和陆蝉怎么就能成十几年的好朋友呢,陆蝉到这时候了还没回来,外面又找不见,她居然有心洗澡睡觉了,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想着想着,他躺靠在沙发上渐渐感到困倦,迷糊片刻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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