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恶魔心
阿霞端给凯文一杯热茶，“喝点茶，你也许会舒服一些。”
凯文不耐烦地推开茶杯，他看了一眼浓妆艳抹的阿霞，“你那是什么鬼样子，又土又丑，去给我把妆洗掉。”
阿霞回家就忙着照顾凯文，没时间卸妆，她低低地答应了，拿了盆子走出屋子。院子里有一个公用的水龙头。阿霞打开水龙头，仔细地洗着脸。她很希望自己最好的一面在凯文面前呈现。那么，也许在某个日子，凯文会有一点点想起她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阿霞发现身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看着阿霞，微笑着问，“凯文是不是在屋子里？”
阿霞看着美丽高贵的少女，心中微苦，“他……他病了。”
夏至点点头，“我知道。我是他的朋友，他叫我来这里找他。我们进去吧。”眼前的女人不能留，如果被阿炽找到了这个女人，一定会知道是她来杀死凯文的。
阿霞自惭形愧，盆子也没拿，不安地跟着夏至走进了屋子里。夏至的视线和凯文的视线交错。
夏至笑了，“凯文，总算找到你民，我很担心你。”担心你被阿炽找到。
凯文问夏至，“你杀死星黯了吗？”
夏至点头，欺骗凯文，“他虽然强大，但毕竟只是人类送灵师。”
凯文松了一口气，“总算没人找我报仇了。”
夏至叹息，“只是，星黯已经告诉阿炽，幕后主使人是你。凯文，你办事太不利，居然没有及时杀了林文灭口。”
阿霞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什么杀人什么灭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凯文的神经绷紧，他盯着夏至，“你来不是救我，是来杀我灭口的吧？只是你还是棋差一招，只要我半个月不联络我的一个朋友，他就会把你是指使我的凶手的事情告诉阿炽。”
夏至轻笑，她摇头，“我不信。凯文，你不可能有这样的朋友。你是一个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的人，你怎么可能有朋友。”
她指了指阿霞，“她大概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一个妓女。”
阿霞被夏至的气势慑住，她想不出这个纤弱的少女怎么能杀人。
凯文绝望地冷笑，“就算我死了，阿炽找不到我，他心中怀疑的种子也无法消除。你注定无法和他在一起。”
夏至声音温柔，“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阿炽身边出现别的女人，我就杀死她们。”
凯文不寒而栗，“你是个疯子。”疯狂的少女拥有了荆棘王冠的垂青，强大的力量已经令她堕落。
夏至可爱地笑着，“所以，你死吧。”她伸手抓住了凯文的脖子。
阿霞抱住了夏至的腿，她对凯文尖声叫着，“凯文，你快跑！”
夏至冷笑，“不自量力。”她另一只手按在了阿霞的头上，指尖用力，淋漓的血从阿霞的眼耳口鼻处流了出来。
“……凯文……快跑……”阿霞死命地搂着夏至的腿，声音渐渐微弱。
凯文露出满口的獠牙，他的暗黑气息对夏至产生了一定的作用，夏至的手指松开了一些。
“阿霞……”凯文没想到阿霞为了自己连命也不顾。他没有趁机逃脱，而是扑倒在阿霞的身边。他颤抖地伸出手，抹去阿霞唇中溢出的血，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根本不爱你。”凯文说。
“我知道。”阿霞回答。
“我看不起你。”
“我知道……”
“对不起……”
“……”
阿霞没有了呼吸。
凯文看着死去的阿霞号啕大哭，“阿霞……阿霞……”他黑色的羽翼仿佛破布一般挂在身后。他赤红的眼睛里，一滴眼泪滴入，滚落在床下，他眼中的血光正在消退，连锋利的獠牙也渐渐消失。
夏至拧断了凯文的脖子，他死在了阿霞的身边。那灰黑色的羽翼居然恢复了雪白的颜色。凯文因为死前对阿霞的那丝爱意和悔恨，居然恢复了天使的身份，从堕落的深渊逆转而出。
夏至看着凯文和阿霞的尸体，弹出一缕白中带金的火焰，将他和她的尸体和灵魂焚烧为虚无。她得意地笑了，阿炽和星黯不可能再找到凯文。而阿霞……一个妓女失踪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夏至小心地将自己的气息用荆棘王冠吸走，然后离开了这破败的瓦房。
她并不知道，在床底，凯文流下的那滴眼泪仿佛血色钻石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是凯文的记忆之泪。被爱守护的眼泪，连天使的火焰也无法焚毁。
第十二卷 沉默·爱的尽头·撕裂
总是带着微微的倦意，藏起心底的渴望
我的逃避是因为我的眷恋
也许有一场千年不停的雨
可以让我放肆落泪，小声呜咽
亲爱的，我要离开你
像是离开月光下开满梨花的山坡
像是离开小小的璀璨的幸福
天网恢恢
傍晚，方天问接到了一个线报，贫民区的一个妓女失踪。这类事情时有发生，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离那个发生诡异事件的公园后门只有一条街。妓女阿霞的邻居说，阿霞的洗脸盆还放在院子里的自来水管旁。阿霞屋子里的粥在锅里烧糊，是焦糊的味道让邻居发现才有了后面的报警。
邻居说，阿霞的手机和包包都放在家里，她像是消失在了空气里。
方天问在黄昏的光线里开车到达了阿霞的家门外。金色阳光温暖，给破败的屋子镶上了金边。空气潮湿带着微微的腐败的气息。
方天问推开阿霞家的门，四处打量。屋子很小，收拾得很干净。床边的凳子上搁着雪白的毛巾，床单有些乱，棕红色的廉价假发扔在了床边。
方天问看着地面，旧旧的水泥地有那么一块地方显得非常干净，仿佛时光的痕迹被某种东西擦洗干净。他的直觉告诉他，妓女失踪案应该是一起灵异事件。
阿霞的物品很简单，没有电脑，手机里没有图片，只有几个熟客的电话号码。衣柜里几套廉价暴露的“职业装”。旧旧的书桌夹层里藏着的存折，余额并不多。
方天问还在床底下发现了一粒晶莹剔透，不太像玻璃，却更像某种宝石的红色珠子。他用镊子将泪型珠子夹起来，放进了透明的物证袋里。
方天问转身要离开，却总觉得屋子里某处有着违和感。他看了一眼墙上那张仿制的旧上海歌女的画报，画报右下方的图钉亮亮的，似乎主人经常摩挲那枚图钉。
方天问将图钉取下，画报下一张旧照片出现。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儿和男孩儿的合照，笑得阳光灿烂，似乎不明白这人世间的凄苦。
方天问叹息。照片上的女孩儿是阿霞，而那个男孩儿是十七八岁时候的凯文！
方天问小心翼翼地取下照片，“凯文，看来没人能找到你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凯文和阿霞死在了这间屋子里。七八年前的凯文也许曾经真正爱过别人。
方天问拨打了阿炽的电话，“阿炽，我想凯文已经死了。”
黄昏时分，西边的天空是绚烂的火烧云。夏至的心口有些闷，她以为这是血祭荆棘王冠的后遗症。孤身一人走在街头，夏至心中烦闷，走进了一家高档服装专卖店。十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发泄心中不满的方法都有购物这一项。
苏子辰和姐姐苏芊希正在同一家时装店里。苏芊希拿起一件修身连衣裙，“子辰，这件衣服如何？”法国留学时候认识的学长即将归国，她很想让学长看到她美丽的一面。
苏子辰很是认真地点头，“很不错。”女医生也是女人，逛街的技能很是强大。苏子辰的视线落在了苏芊希的身后，那个刚刚走进时装店的女孩儿的身上。又是一个强大的天使，如今这些非人类移民的密度也太高了。
夏至高傲地指了指几件最新款的时装，就施施然走进了更衣室。苏子辰看着夏至的背影若有所思。那天使少女的羽翼上有了明显的灰痕，她正在堕落。她很强大，他不是她的对手。
“喂，你看美女还真投入。”苏芊希笑眯眯地拍了拍弟弟的肩。
苏子辰微微一笑，“我喜欢的不是那个类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