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救我

们就分开吧。”

丈夫还是没有说话。他也在忍耐。忍耐着妻子的啜泣带给他的心痛，

七

甲壳已经下定决心要给大师兄报仇。虽然他只是“贼”而已，可这年头哪。他妈还有不杀人不放火的贼，何况是甲壳这种汪洋大盗级别的。再说死的那个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大师兄。感情深如海，此仇不能不报。

他已经断定，凶手一定是那夫妻俩，所以他决定一弄到那批货，就一把火烧了那别院。烧它个干干净净。

他抬头一看表，又到子夜了。今天再最后送一次信，他就可以知道那批货藏在什么地方了。

他看了看老八，老八已经睡着了。

“今天是最后一封信了。”女子依旧递给他一个相同颜色的信封。

甲壳现在已经对这封信的内容毫无兴趣，迫不及待地问：“那批货到底藏在哪?”

女子倒是很痛快：“现在告诉你无妨。你先把信送给猴，然后可以在笼子的西北角处从墙根往上数起第五个掌宽的地方，摸到一个纽扣大小的凸起，你使劲敲它三下，墙壁上就会出现一个圆形小洞，你钻进去后直走。在第三个拐角处往上走，然后用刀子刺入上边拦着的木板使劲划开。钻上去，就可以看见你要的东西。”

“你带刀子了吗?”女子又问。

“带了。”甲壳亮了亮那把匕首，转身就走了。

很快他就按照女子的指示找到了那个机关，然后顺着里面的秘道一直走，可是当他划开木板钻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这里面又是一个宽敞的房间。莫非宝贝就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甲壳心里一阵亢奋，立刻拧亮手电。满屋子搜寻起来。

“谁?是谁?”突然一个女人惊慌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紧接着他听到有人下地穿鞋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个卧室。那夫妻俩就睡在这里。

他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女人拎了个东西就冲了过来，他一躲，情急之下拔下腰间的匕首捅了过去。只一下，那女人就不动了。刀还没等拔出来，那男人也呼喊着扑了过来。甲壳发了狠，把心一横。硬生生地把刀从女人还没有来得及倒下的身体里拔出，回身对准那男人的心口又是狠狠一下……只短短的一会儿，两条人命就这样在他手底下结束了。

杀了人之后甲壳坐在地上嗬嗬喘着气，心想着还以为这夫妻俩是什么样的狠角色呢。还不是两下就玩完?他心里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又不是没杀过人，可是他现在就是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越想越觉得那女子像是有意把他引到这里的，而且还提醒他别忘了带刀，这分明就是一出借刀杀人么?

不过，也许那批货真的就正好藏在这屋里呢?一想到这点。甲壳立刻又站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只是，他没发现，屋子里又多出了一条站立着的人影。

“妈的!到底在哪呢?”找了半天仍然毫无头绪，甲壳打算从原路返回再去找那女子问清楚。他刚一转身。一把刀就噗地插入了他心脏。

“对不住。兄弟。”是老八的声音。“这么大笔买卖，换了谁都会眼红。如果不是你们自动送上门来找我，我也动不了这歹心。哼。做贼做了这么多年，怎么忘了忌讳?咱们这号人，哪有什么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

老八还在冷笑。而甲壳的身体已经在渐渐变硬，他这回算是真正知道“死”是个什么滋味了。

老八杀了甲壳以后，又来到客厅的铁笼子边上。

“我已经替你完成了计划，杀了那个陈风做替罪羊。引得甲壳杀了那对男女，你现在该如约把我那份分给我了吧?”他问。

猴点点头，伸出爪子指了指桌上一个巨大的包裹。老八一看喜出望外。刚冲过去把包裹打开，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眼睛不住在地上打滚。

咝咝——咝咝——，一条长着尖脑袋的毒蛇正迅速而静悄悄地从他身旁游走。而他，很快就没有力气再动，身体会变黑。变硬、变臭。

猴似乎早已熟知这一点，甚至都懒得多看一眼。它又从笼子的角落里扯过那个里面灌满了沙的布娃娃，一下一下狠狠摔打在地上，立时空旷沉寂的屋子里就传来了“扑通——扑通——扑通——”的声音，带着罪恶的节奏。

猴永远都憎恨这个布娃娃。在它眼里，这个满脸带着坏笑留着帅气短发的布娃娃根本就是那个坏小子，他骗了小妹，哄小妹拿家里的收藏跟他私奔，可是又负约不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妹也不会被关起来，也不会死。它恨死了他。

猴发泄完了之后就打开笼子的门走了出来——其实这个笼子早就关不住它了，它早就可以进出自如，只是那夫妻俩没有察觉而已。

然后它径直走到甲壳的那间屋子，从门后取下那一张特制的头套——那是照着小妹死后的样子做的，脸上刷了很多的石灰粉，因为它看到小妹最后一面的时候，她的脸就是白成这个样子的。它没事的时候总爱钻到这个头套里，日子久了，它的脸也变成了那个样子，一半是哭、一半是笑。也许它更应该承认。它很想念小妹。

它记得小妹被锁在屋子里的时候。它总是偷偷地去看她。每一次小妹都隔着窗户无助地点着它的脑袋说，“小猴，你要是能变成人就好了。就能救我出去了。”可是后来女主人很快就发现猴总来看小妹，她也许觉出了异样，怕它会把小妹放走，于是把它也给锁了起来。

它一边回忆着一边已经穿好了衣服，然后拿起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你说过会来救我的，你怎么还不来?”

然后它把信装进信封。坐在窗口，等待着下一个人来。帮“她”把这封信送出去，送给被关在笼子里的“它”。

我一定会来救你的，虽然我只是个畜牲，可我一定会信守诺言。

它一直幻想着，小妹还生活在这间屋子里。

现在，它终于有机会变成小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