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曾撒过一个谎
趁着周末的时候她去逛街,看中了一对耳钉。那对耳钉是银色的,是两只小拇指互相纠缠的造型。这是日本的原单货,小指在日本的文化里代表羁绊。这对耳钉则代表着永不分离。
吴水水当即被戳中,买下了这对耳钉。她乐滋滋地想陆深那笨蛋虽然打了耳洞但肯定没有那么快买耳钉。就算买了也肯定很丑。所以她就大方地赏给他好了。
她把一只左耳的戴上,把右耳包好去找陆深。结果班上的人告诉她陆深不在,去找社长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慢腾腾地上了五楼。
陆深的身影还是那么好辨认,高挑地往二班门口那一站,他侧对着她,距离隔得那么遥远,什么都模糊不清,唯独他的右耳在阳光下那么亮。
他的耳朵上已经有了一只耳钉。
门口还站着社长,只见她伸出手去,接过陆深递过来的相同款式的耳钉,笑意温柔地戴到左耳上。
时光就像鸣笛的小火车,轰隆隆地开进昏暗的隧道。
之中吴水水不小心与陆深走散,她赌气地以为时间那么短,一切都能够重来。哪想到寒假一过,时光开出小隧道,天青地白,她才看清楚陆深在黑暗中已经挽过他憧憬已久的手。
头顶被阳光照射,传来暖融融的温度。很久以前,她想起第一次比赛输的时候,她丢人地开始哭,陆深无声地把手放在她头顶,传来暖融融的温柔。
从今以后,她无缘这种温柔。
耳钉成双地挂在他们的耳上,刺目地预示着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而她也不能再去追逐他,插足在他们中间当个死缠烂打的第三者。她从头至尾只扯到他的衣角,他未曾来牵她的手掌。
原是镜中花,留在镜中死。
陆深把耳钉送给社长后走了过来,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吴水水。他诧异地打招呼:“你怎么在五楼?”
吴水水也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眉间轻皱,嘴角却笑得极灿烂。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下,洒下一圈灰色的阴影。
她把手心里紧紧捏着的耳钉戴上右耳,指了指两边,说我来找你炫耀。
你看,我有两个耳洞。
你看,我总算比过你了。
陆深好笑地摸上了她的头,乱七八糟得揉了一通,说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啊。她的头顶就猝不及防地再次感受到那种温暖。
她退后一步,远离了那道日光,也远离了他的手掌。
陆深一愣,尴尬地把手收回来,转移话题说:“在这方面赢我可不算,这周末再来和我比一场啊?”
吴水水低着头摇了摇。
他们就像两只机器人,追逐赛跑。她苦心追赶,一直未能赶到他前头,入他眼中。赢了又能怎么样呢?在这场最大的角逐中,他已越过终点,走向他的憧憬,将她甩在后头。
她踽踽独行,不能也不想再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