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的杰克
凶手是如何在人员众多的课间逃离的呢?”罗迪数着一条条的问题,不像是在回答我。
“如果算好时间,也不是不可能。”我想着李静脖颈处尚在奔流的血,情绪有些纠结。
“因为惨叫声之后大家并不能马上定位声音的确切位置,这里又少有人来,所以被找到的时间会被延迟。”罗迪也盯着李静的尸体说道。
“然后能迅速逃离现场而不被赶来的人发现,最好的方法就是……”罗迪目光渐渐向上移停在了那个自拉门垃圾口上,然后轻笑了一下,转头迎上了我的目光。我知道,他想得到认可,于是我用点头回复了他。
从垃圾道逃离无疑是这种情况下的最优选择。
“你觉得动机是什么呢?”望着黄昏下远去的最后一辆警车,我向这个孤独的教室内的罗迪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罗迪停下了手中的笔,从那摞书中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似乎是没听到我的问题。“李静这样平凡的女生有什么理由被人这样残忍地杀害呢?”他倒反问我了。
“她又没有仇人,家境又一般,哪有什么被害理由。”
“你说,她这样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出的人……为什么别人不死,偏偏是她?”夕阳下他这个瘦瘦的小个子双眼迷茫且表情狐疑的样子被镀上了一层火红色的残光。
我装作一无所知地摇摇头。
“凶手很胆大,不是吗?他有可能是学校里的人吗?”
我还是摇摇头。
“那么咱们就不可以把那纸条上的字视为儿戏了。”罗迪说。警察来时取出被害人口中的纸条,打开来看是打印出来的加粗正体字:
开始了。
——调皮的杰克
我小心翼翼地把小刀揣进上衣口袋,然后拎起书包说:“如果是我一定还会带着那凶器继续作案。”
他点点头,然后埋头他的事了,我看到他正专心致志地在练习本上画今天案发时的草图,以及那些意味不明的红叉。
“如果是你呢?”一方面喜欢他这样问,因为往往是他写小说写到凶手下一步行为的时候就这么问我,而我的思路总能合情合理地把他的小说搬到杂志上。另一方面我不喜欢他这样问,因为他每次都只能令我在抽象中空欢喜一场。
5
JUMP茶室,这个地方汇聚着社会各阶层行为古怪的人。我和罗迪就经常到这里喝茶。
在这宁静的夏夜,我们再次来到久违的茶室,年轻的老板用职业微笑欢迎我们。我们不必说什么,他自然就给我们送上加冰的可乐和一杯铁观音。
“怎么今天想起来这里呢?”我颇好奇罗迪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里环境比较好哇,讨论什么都不会被嫌弃。”罗迪叼着吸管准备喝那大杯可乐。他说的没错,如果在校园里讨论那起杀人案的话,一定会招来许多不友好的目光的。
“你觉得是一种巧合呢々还是
”他话没说完就开始认真地吸杯里的可乐了。
“我考虑过,你问过为什么偏偏是李静,我觉得也许不是巧合,而是那个凶手真的一直在跟着我们。我也说过吧,回来的时候有种被跟踪的感觉。”
罗迪抬起头,就这样瞅着我,良久他想到什么似的从单肩包里取出一个破练习本翻开来摊在桌上。我从他对面的角度也能很快辨清那上面画的红叉。
“这是什么意思?”他把本子推向我。
“你当我是什么啊,什么都问我。”我为难地笑道。在我看来他在不断地挖掘着我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如果你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似乎定要在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两起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大概他只是为了做成某种有趣的艺术效果——也说不定。或者,他是一个偏执狂……”我用了很多含糊的词,虽然我很主观地认可自己这样的答案。
“如果是同一人的话,为什么山里那个尸体附近没发现这样的纸条?”罗迪这句话不能算做是一个问,而是一个话题。
“可以这样想。或许是山间那个事件他并没有打算叫别人知道。而李静这个表明他开始了挑战。”
经过我们简单的分析,凶手大概是这样一个人。首先胆大;其次他年纪并不大。因为他很容易地就进入学校作案而没被怀疑是可疑的人;然后就是他的力气不小,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把一个人的头几乎要砍下来这种程度一定是个力气很大的人;身材应该也不是很硕大,因为能从那个垃圾道钻下去的人绝不会是很胖的人。但是目前仍不能确定那个凶手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这样的犯罪很不容易缩小范围。
就在我们俩一心一意地盯着那个本子上的红叉看的时候,老板很礼貌地打断了我们,“请问,这个空杯可以收了吗?”“啊,再来一杯。”罗迪回应。“你们在研究什么有趣的东西?”老板好奇地问道。
“一个案发现场留下的特殊痕迹。”我如实说,并,不担心这里的人会像同学,一样大惊小怪。
“哎?很有趣哟。那个凶手还真调皮。”这时店外传来呼喊店长,查收货物的声音,老板礼貌地点点头离开了。但是茶馆里其他闲人都挤了过来瞧热闹。
我和罗迪愣愣地看着彼此,就是这样了,凶手的性格。虽然心里隐隐的那种感觉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那老板一句无意的话捅破了。
“这个事我知道。死的那小姑娘是我家楼下的住户。”一个男人插嘴道,同时一股烟味飘了过来。
“那在她死的那几天,有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她呢?”我问。
“那倒没注意,不过她死的前一天晚上在楼上‘砰砰’地来回走路,闹得我家儿子睡不着觉。”
大概李静也察觉到被人跟踪而感到不安了吧。
夜已经彻底黑了,路上的行人也很少了,我和罗迪拎起书包打算离开JUMP茶室,就在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罗迪俯身从一个椅子旁拾起一只黑色皮夹。我们左顾右盼发现门口并没有什么客人。
“交给老板吧。”我的心脏一阵狂跳。
罗迪斜了我一眼,特意把皮夹面上有红叉的那面递近我的眼睛。那个红叉明显是用什么东西涂上去的。然后他快速把钱夹塞入了自己的挎包,大步离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6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凶手很可能是本地人,而且在我们去JuMP茶馆的时候凶手也去了。是常客还是偶尔的一次歇脚呢?罗迪我俩盯着摊开在桌上的那些东西——一些零钱,还有一张对折了一次的硬纸。
重点在那张纸上,上面写了很奇怪的东西。正在我们这样全神贯注的时候,讲台上正在点名的老师发火了,“拓跋简在不在?”
我发现四周人都在瞧我,大概是老师喊了我好几次吧于是我在这种很尴尬的气氛下回应了上面的老师。
“姜一名!”
“姜一名来没来?”
“老师,他没来。”
话说,今天姜一名又没来上课。
“臭小子又旷课。”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准备在点名册上做标记。
“老师,你不觉得姜一名失踪了吗?”罗迪以出人意料的一句话令全班空气凝滞。
“什么?”
“从李静死后,我好像就再没见到过他。”罗迪似乎说得没错,警察调查的时候也并没有往没有作案时间的我们这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