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的杰克
文/七柯梦
1
这次踏青活动是我们班同学组织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在爬那座无名小山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具极其惨烈的女尸。
此时这里已被封锁,警察正在询问着几个同学。受惊过度的被带离了这里。而我,正立在这里感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息,心脏从刚才就没有停止过剧烈抖动。这是一个抛尸现场,我努力地压抑着那种亢奋,尽量使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或让别人看起来很平静。
这里地形比较缓,但也算是个坡,我以那具尸体为中心沿着那刚围好的警戒线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引起了警察的反感被喝止才悻悻而归。
“有没有感觉有人在偷窥我们?”孔泽微微转过头问我们。
“你可别吓人啊。”姜一名紧紧跟上了孔泽。
其实我同意孔泽的话,“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这条唯一可以回市区的高速公路上只有我们几个徒步行走,除了路旁高高的草木,其他一览无余。而现在我说有人跟踪我们,其他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机警地回头。个头最小而且胆子也最小的杜江说:“拓跋简,这个时候不要开玩笑。”这句话尤其是最后两个字他说得非常没有底气。因为我并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总之我们都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只是我感觉身后的谁也跟上了我们的节奏,每每回头却都是空荡荡的高速公路。
我们终于回到了嘈杂的城市,大家安心了不少。这个时候大家回家的心情是非常急切的,尽管是四周车水马龙了,但仍能感觉到某个街角后的一双眼睛充满了玩味的气息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不知道这种被跟踪的感觉是我的神经症状还是确有其事。若真有人跟踪我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直到安安稳稳躺在家里的床上我还惦记着那种被跟踪的感觉,那种感觉与白天在山上的见闻交错切换着频道在大脑里盘旋,直至入眠。
2
昨天中午的事,今天早上就“满城风雨”了。报纸把“山间女尸”、“史上最残忍的凶杀”等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列在头版,各种猜测分析纷至沓来。整个城市好像都开始紧张兮兮,导致了人多的地方人更多,人少的地方人更少,但是在我看来,人多的地方和人少的地方同等危险。
当然学校这种聚集大量人口的场所也不可避免地被席卷进了恐慌大潮。但是不管怎样,这个包着围墙环着栅栏的地方还是令大家很放心。有时候我会想,那几堵大家跳得很熟练的围墙,我们真的可以把生命交给它们吗?大家觉得报纸上的东西离他们还很远,毕竟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城外,于是在这个看起来很安全的小园子里,大家开始拿这些头版头条来说笑。不过这次我们班是个例外,因为一共有十名同学亲眼目睹了那个不敢被媒体登出来的死尸。
“我连当时的那个味道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回忆起来。”今天警察再次来问的时候昨天在场的李静只说了这一句话,接下来就是不可遏制地呕吐,把一些不知情的同学着实吓到了。
正当警察没有收获要离开的时候,我朋友罗迪的声音从班级最偏僻的角落传来:“请慢,警察先生!”罗迪从几摞书里探出头问:“那个山间发现的尸体就是前一阵子报上说的失踪的女模特吗?”
那名警察冲罗迪笑了一下,说:“虽然613分尸案时你帮过我们,但是这次你还是专心写你的小说吧。”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罗迪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跑到门口冲着警察离开的背影喊道:“曹果!曹果!”见对方仍是不回头他又大喊道:“凶手不落网的话他还会继续行凶的!”这句话引来了走廊里同学们各异的目光,却并没有留住那个叫曹果的警察的脚步。
对于罗迪的结论我表示赞同,但他认识那个警察而我竟然不知道这很令我吃惊。我和罗迪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写推理小说,但我觉得他和那个警察绝对不是通过推理小说认识的,而是我刚刚听到的那个分尸案认识的,这些事情我竟然一无所知,这不排除罗迪是有意对我隐瞒了一些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罗迪走到了我面前,像是一眼看出我在想什么一样说:“有些事,我觉得你知道了不好。”
我扯起嘴角冲着他尴尬地笑了笑。
“哎?你说凶手还会不会再作案?”他那双平时迷茫状态的眼睛此时犀利了起来。
“我不知道。”罗迪似乎拿定了介入此案的决心,而我被介于希望他介入和不希望他介入之间的这种矛盾之中。
“如果是你呢?”
“还会。”
3
凶手还会继续作案,也许对于凶手来说这是一个游戏,也许对于凶手另有意义。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罗迪坚持认为这属于心理变态。
当然,罗迪自己去寻找了一些证明他的论点的一些论据。在排除仇杀、情杀、财杀等后才能断定他的理论基本无误。从女死者的神秘失踪的方向找,没有任何线索指向某个特定的人。
“很有趣啊。”罗迪拿着自己谱出来的死者关系网突然感叹道。“你没事吧?”他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看来一定很怪异。
“你不觉得寻找凶手的过程很像捉迷藏吗?而且这不是在我笔下的故事里。”他看起来很兴奋,就如同我正在兴奋不止的内心一样。
“你想玩侦探游戏?”我认为他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挑战了。
窗台上的仙人掌茁壮成长着,阳光分子抓住每一个空隙钻进教室。我看看正处于兴奋状态的罗迪,又看了看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浅影,突然觉得世界很可笑。那个惨死的女人不过是大家乏味生活的调味剂,她的离开也并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只是改变了一下大家近期的话题。这个世界只是一局游戏,有人玩杀人游戏,有人玩侦探游戏。
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打断了沉浸在幻想中的我。回过神时发现大家以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好奇驱动着他们跑向那个声源。
当然,方才眼前的罗迪早就一溜烟跑出去了。只有我,脑子里乱乱地堆砌着那些学校围墙的图片。
我的心脏突然又不听话地快速跳动了起来。
4
不得不说,大家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那个发出惨叫声音的地方。
李静的脑袋几乎与脖子分离了,看起来分外可怖,紧紧咬合的牙齿间似乎叼着一张纸。但是比这具尸体更引人注目的是从她颈部流出的血。血被涂抹在地上、墙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红叉。
这让我联想到我们作业本上的红叉,同样的刺眼、锥心。
我凑了进去,埋下头去看她叼的那张纸。是A4的,应该是写了字的,但是因为对折着,所以看不见里面写了什么。
此时我在围观的很多人中一眼就看到了罗迪,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一道非常困难的数学题。
“刚刚惨叫的是第一目击者?”因为这里是不常有人的地方,只有倒垃圾时才会有人进入这个只容得下两人的地方,这里是专门为倒垃圾的垃圾道设的可以称作“室”的地方,毕竟,它有个门。大家赶到这个顶层垃圾道需要的时间也不短,所以那声惨叫是李静本人也说不定。
罗迪的眉头更纠结了,他向后退了几步,我也跟了上去。“刚刚那声音是李静本人的,但凶手怎么可能动作那么快?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