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柯梦瓢虫药水
天都不会有阴霾。
我帮大侠拍着身上的土,心想着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会被大伙耻笑的。可大侠却一把钩住了我的肩膀,将那张满是红色青春痘的脸面向我。
他神秘地对我说:“你值得信任。”
4
楼顶的大钟表早已成为我们学校的特色,我们将教学主楼称作是“钟楼”。在四位同学自杀后,我们又将教学楼称作是“送终楼”。
小闫老师抽时间给我们开了一节班会。班会上,小闫老师苦口婆心地与我们谈人生,谈理想,告诫我们遇事不要冲动,没有解不开的结,只有不愿解的人。说到动情处,不禁热泪盈眶。
在这种凝重压抑的气氛下,大家不自觉地被感染,都流下了眼泪,抽鼻子的声音响成一片。
但是也不乏冷血的人。王小力用衣角抹眼泪的间隙,拿胳膊肘顶了顶我,摆头示意我向后看。坐在最后一排的白鸟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大框眼镜规规矩矩地架在鼻梁上,瘦弱的身体笔直前倾。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闫老师,却没有丝毫伤心难过的迹象。这副模样让我突然联想到了大侠,他们给我的感觉竟如此像。
小闫老师告诉我们,这是一种叫做微笑型抑郁症的心理疾病。患这种疾病的人,外表与常人没有任何差别,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开朗乐观,但是内心却感到极度痛苦、压抑、忧愁和悲哀。他们表面若无其事,面带微笑,却最终走向了极端。
“你不觉得奇怪吗?每次有人自杀白鸟总是最先知道?”王小力突然小声问我。
的确如此,每次有人自杀白鸟都第一个知道。难道说,这些自杀的案件都与他有关系?
我把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却意外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一行字:
邀请你加入组织。
纸条的右下角用黑色铅笔画了一只瓢虫,又用红色油笔在简笔瓢虫图案上打了一道斜杠。
从早晨上学到现在,除了那会儿在楼道里扶起大侠,我没有与别人身体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所以,这张纸条一定是大侠趁我不注意时塞给我的。
我没有打算去找大侠。如果再与他过多接触的话,别人就会把我与他们归为一类。晚上下学时,我把纸条拿给王小力看,王小力看后拍着我的肩膀,和我开玩笑:“看来,大侠真的准备传授你武功了,学完别忘了偷偷教给我啊。”
我冲他切了一声:“你就尽管拿我找乐子吧……”
“哈哈。对了,我今天晚上打算和白鸟一起回家,我总觉得他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王小力神秘地对我说。
“你好无聊啊……”
“切,哪有啊。还有,今天晚上有欧冠联赛,尤文图斯的比赛,别忘了看球哦。”
5
我独自在回家的小路上骑着自行车,大侠在后面大步跑着,飞奔到我旁边。我停住车子,大侠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我有没有看到纸条。
我点了点头。大侠又忙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
“可是,加入什么社团?功夫?”
“不,不,其实说小点就是调查这几个同学自杀的真正原因,说大点就是……调查瓢虫药水的制作者。”
我像听天书般听完大侠的回答,然后摇了摇头。我找了个最古老却最实用的理由拒绝他,我告诉我要好好学习,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加入他的侦探社团。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被别人当成异类,像大侠这样口中时常出现什么瓢虫药水等古怪词汇的人,是很难当做正常人对待的。
“其实不是什么侦探社团……不过…嗯,好吧,还是学习最重要。”大侠说完,一转身,弓起身子,疾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可是,我的拒绝只延续了十二个小时。
第二天上学,我发现王小力没有来,我的心头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上午九点,小闫老师突然在数学课上一推门闻进了教室,把我叫了出去。
听她说完第一句话后,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涨大了。我看到她通红的眼中满是泪水,肩膀不时耸动。我却听不到她接下来说的话,整个人像是置身在一部无声电影之中。
“王小力自杀了……王小力自杀了…”这是我唯一能够听到的话。
小闫老师好像叫我去王小力家里看看,顺便给警察提供些王小力最近的情况。我转身浑浑噩噩地朝楼梯口走,走到楼梯口却没有下楼,径直走向了大侠他们班。
我推开教室的门,打断了正在兴致勃勃讲课的老师。老师看着泪流满面的我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走上讲台说:“大侠,你出来,我要加人。”
大侠被同桌推醒,看了看讲台上的我,马上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在同学们的嘲笑声中,大侠迈着八字步跟在我身后,
走出教室。临出门时还不忘客气对老师说,麻烦老师继续讲课吧。
并不知道加入大侠的组织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也不清楚他的疯话中能有几句是真实的。我唯一确信的是,像王小力那样的人是不可能自杀的。他还让我记着夜里看球赛,怎么可能在比赛开始前几个小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割脉自杀呢?
大侠把我拉到了厕所里。他环顾四周,仔细检查了每一个隔间,确定没有人后,神秘地让我在今天夜里十二点,到学校小树林前找他。
我知道这件事必然与白鸟有关。王小力昨天临走时,说过要跟着白鸟回家。我一整天都转身用憎恨的眼神瞪白鸟,白鸟也毫不心虚地盯着我。
半夜,我从铁栏杆外翻进学校,沿着草丛绕过保安室。学校已是空无一人了。周围万籁俱寂,只能隐约听到道路两侧的草丛里的轻微响声。
我如约在午夜十二点到达了小树林,我远远就可以望到树林前隐藏着两个影子。
我没有想到的是,站在大侠身边的人,竟然是白鸟!
白鸟看到我后,转身向树林里走。一脸严肃的大侠见我愣在原地,便用眼神一瞥,示意我跟着他们俩。我突然有点害怕,如果他们俩是一伙,要害我的话,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小树林里,我会很危险。
但我还是鼓足勇气跟着这两个怪人走进了树林。没走几步,白鸟就在一座微微隆起的土丘前停住了脚步。他蹲下了身子,在桔树叶中摸索了半天,从地里找到了一根线,又顺着这根线摸到了一棵树的树根,又用手指乱摁了半天。
“开。”
眼前的土丘扬起了尘土,传出轰隆隆的声音。两块灰黑色的铁板正从地里冒了出来。铁板开始向两侧撑,地面被撑开了一道缝。缝隙越裂越大,待灰尘全部落了下去,我才看清,一块铁板底下有一副梯子。
小土丘的下面竟然藏着一个密室!
6
大侠拉了拉我,我跟着他们顺着梯子爬进了密室。铁门重新关闭,估计外面已经完好如初了。
白鸟打开灯,狭小的屋子顿时被照亮了。顶上的白炽灯泡让四周的一切映入我眼中,墙壁上挂着六格电子监控屏幕,旁边摆着三张小办公桌,桌子上是复杂的音响设备和三台电脑。
“你们是特工!”我吃惊地张大了嘴。
白鸟和大侠面面相觑,然后一同摇了摇头。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同一般冷漠。
“不过也差不多,我们其实算是国际神秘事务司的特派调查员。我们所在的组织由官方组建,却从不公之于众。一年前,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