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曾经的信

文/七柯梦

>  2020年9月初,刚刚开学,天气凉爽让人很舒适。妈妈煮了一锅粥,桌子上碗筷已经摆好,刚刚醒了的我又睡过去,气得老爸大叫要我起来。

“几点了,几点了,又要迟到了!”他一边嚷着一边拉我,这个时候我讨厌死他了。

迟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站在教学楼门口等迟到学生扣分的小胡子刘主任都习惯了我的迟到。

这样的日子好像只需要考虑成绩就好,其他的一切都有别人帮我去做。

迷迷糊糊到了学校我还是没有醒。正常状态来说我会再睡上两节课。不过在这之前要上网转一圈。我打开手机登陆上我常去的几个论坛,没发现有趣的东西。然后再程式化地看看博客邮箱之类的。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我的邮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我想也没想就打开了它。里面显示是一个叫“时间信封”的公司投递的一封信。一封我写给我的信。仔细一看发件时间竟然是十年前,十年前我真的给自己写过一封这样的信?我完全没有印象。但我还是打算看看十年前的自己写了些什么。

嗨,十年过去了,你还好吗?你长大了吗?看到有这样的投递公司不知道是真假,写的时候心里不断猜想十年后的自己真的能看到这封信吗?反正当你看到这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哈。

十年,不知道你考上了哪所大学,不知道你是否还喜欢曾经喜欢的动画片。我有点不知道写些什么给你好,那些现在夸自己不高兴的事,可能那时的你不会当一回事吧。

如果我没把他的尸体弄丢的话就好了,希望你不要再为这个而烦恼了。我也决定把那一切都忘掉了。

收到这封信的你没法给我回信,我觉得蛮可惜的。好吧,就说到这里了,

信不长,毛毛草草的,很像我的性格。可是我如何也记不起来十年前自己有给自己写过信。尸体什么的事情我真的无法相信,是自己给自己开的玩笑吗?推算十年前的话自己才八九岁,八九岁的自己说的是真的话吗?我反复翻弄着这封信,困意全无。

小时候的事情零零碎碎地被我回忆起来,却找不到信里所记载的那段尸体、烦恼什么的,小学的自己中等生,平平淡淡,胆子不大,有点儿淘气,怎么想也不可能与尸体扯上关系。为了确定自己的记忆,我还特地给小学几个要好的同学打了电话。

“时间信封?没听说啊。”已经好久不联系,曾经的死党关系似乎也不在了。

“那十年前,你记得有什么大事件吗?比如死人什么的事。”

“没印象了。”

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曾经那些同学。也没问出什么。

如果真有那么一件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过,然后连自己都忘记了,那么它真的是发生过吗?

我觉得自己不是忘记了什么。而是那尸体什么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发信人写错了地址,然后发到了我这里来不是吗?因为字里行间都是“你”和“我”,根本没有人名,发件地址显示的是那个“时间信封”公司,所以说,也有可能是有人填错了地址。

这样想完,便觉得自己是突然撞到了一个极其重大机密的事件,而面对这个所谓的重大机密事件丝毫说不出它哪里重大、哪里机密。

如果说那真是十年前发生过了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给“时间信封”公司打了询问的电话。问是不是邮件投递错了,得到的答复是客户所填的就是这个地址。于是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那信删了可惜,于是就一直躺在我的已收信箱里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几乎把那封短得可怜的电子邮件忘记了。如果没出现第二封的话。我决不会现在端着数学书发呆想那些有的没的。

收到第二封信的话,你不会像第一次那么惊讶了吧。想起了当时给自己写信的情形吧。2010年冬,那个曾经的你也就是我瑟缩在有点破旧的小楼房的一间小屋里在给未来的自己敲字的情形。在我看来,自己真是有些可怜。原打算只写一封信给你的,但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有了这第二封信。

读了第一封信的你知道当时自己的矛盾了吧,一方面口口声声地说想忘记那些,又一方面给未来的自己写信提醒那些事情。因为此时的我万分恐惧。我也提到了的,尸体丢了,无法判断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就那么突然问消失了,怎么也挖不到了,不知是谁给翻找出来运走了还是自己跑掉了,总之这时的我心里真的很慌,未来的我,也就是你看到这段话会不会嘲笑我呢?哦,也许你早已忘记了那些。你或许会恨我又跟你提起当年,但是现在能安慰我的,也只有未来的你,很可惜,我收不到你的回信,因为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那个时间的我已经死了。我并不想给你带去更多的困扰,所以不要讨厌我,只是我还放心不下另一处尸体。为了规避嫌疑,我一直不敢去查看,所以打算过十年后再去看看,又怕自己忘记,只好这样提醒一下自己。

三孔桥下向北37米,两点钟方向十几米左右。希望这具尸体还在。

看完这封信,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确认。此桥是本市郊区的一个修建了很久且没人修缮和管理的小桥,因为改道等等。已经废弃了有些年头了,十年前的话应该是在使用的。

我挖了很深,挖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是装垃圾用的那种大袋子。袋子口用胶带紧紧封着,这样看着就觉得窒息。

这是我干的吗?曾经的我?十年前的我?

尽管封得很严实,但是仿佛还是可以闻到腐烂的味道。我小心翼翼地弄破袋子,就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咕噜噜滚出来,后面还拖着长长的什么。是内脏。已经风干了的辨别不出是什么了的内脏。我反射性地把袋子丢下,于是还带着碎肉的骨骼露了出来,在白日下的荒地上分外扎眼。

是人,那个就是人。我看着数学书,脑子里全是那时的场景。我疯狂地又把那些东西埋了回去,然后逃也似的离开。脑子里反复是那些东西从黑色袋子里探出来的场景。

“快高考了,有的同学进步很快。有的同学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还有时间发呆?大家可要打起精神啊。”数学老师别有所指地看着我大声说道。我呆呆地看看她、看看黑板、又看看四周的同学。我仿佛完全无法与这个世界契合,一种完全不真实的存在感。我究竟还遗忘了些什么?现在的我,为何能做出那些事情还无忧无虑地在这里上课。那个被装在袋子里的人是谁?真的是我干的?我觉得这远比导数什么的要难求,而且时时刻刻地从脑子深处蹦出来干扰我。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描述一下行吗?”我再次尴尬地打电话过去给曾经的死党,又问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你不是失忆了吧?压力那么大?”她那边像是在逛街,背景声音乱乱糟糟。

“是好孩子不?”我问,口气太一本正经了。

“好孩子?还行啊,大家一起傻了巴叽的童年。一起翘课、一起抄作业。”

“都是一起做的?”

“我说你装傻是不是。你个性有点儿怪,不爱跟我们玩,一离开学校你就不见了。只是偶尔去踢踢球。我说的一起翘课也只是邀请你你也没同意……”

“哦。”我打断她,“那是我回家了。”

“原来你还记着啊。”

对,我还记着。有点儿不合群,和最好的朋友也只限在学校里玩,出去之后我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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