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销员守则
手。绑匪更是如此。
没想到他神经质地咯咯笑出了声,右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叁 “瞧这个位置多漂亮。”他笑得前仰后合,“割断的喉咙,放光血,用水一冲,再把尸体装进麻袋扔到地下室。等别人发现时。你恐怕早就烂成了骨头。”
“不!”女孩惊恐地尖叫起来。“你不能在我家杀人……唔!”
她的嘴被堵住,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别再刺激她了。”男人冷冰冰地说。
笑容从公鸭噪的脸上消失,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悻悻地走出卫生间。
门重重地被关上。我松了一口气。这家伙绝对不是在吓唬我,从他的脸上我能读出狂热和渴望……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似曾相识,在哪里呢?
推销员需要相当的记忆力。正因为如此。没必要记住的东西得从大脑里格式化,才能腾出地方,客户的相貌就是其中之一。
初出茅庐的新手,往往以能够在大街上发现客户,上前热情地打招呼为荣。这完全是愚蠢的做法,假如客户旁边有人同行,他还得花力气去解释和这满面微笑的傻小子是怎么认识的。如果再扯到生意上的往来,则更雪上加霜。无意中的泄密足以使客户愤然断绝往来。
那位前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客户不过是一段代码,相貌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他们有固定住址。有的还有秘书,登门时提到要找谁,想弄错都难。这些都是我在学校里闻所未闻的东西,听得我有点目瞪口呆,但为了能多赚点钱,还是全部铭刻在心。
公鸭嗓手中的那把匕首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半年前我推销登山野营用品时,其中就有那玩意儿。不过他肯定不是我的客户,那副尊荣过目难忘。
算了。追本溯源的事留到以后再仔细琢磨,如果我有以后的话。
电话铃再次响起,我听到了公鸭嗓的抱怨声。
“吓了我一跳!干吗不拔了插头々”大概是觉得这问题太愚蠢,他改变了攻击的目标。“该来的电话没动静。不该来的倒是一大堆!我出去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
“你好……朋友给你的这个电话?不,我没有实体店,请去易手网上我的店铺查看货品。”女孩的声音有气无力,“网址是……啊。对不起,我这儿有点急事,改天再联系。”
她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想必受到了那个男人的示意。
“真是生意兴隆。”公鸭嗓挖苦道,“再有这种电话。你就说正忙。挂断就得了。这样没人会起疑心,也不会耽误我们的事。”
“有些买家和我关系很好。太冷淡他们会觉察。担心我出事了找上门更麻烦。”女孩用颤抖的声音辩解道。
“你还挺体贴嘛。不过没关系,来一个杀一个,我……”
“别说了!”男人打断了公鸭嗓的话。
“你凭什么命令我?”公鸭嗓怒气冲冲地说。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像是首领和手下,若说是合作,两个人的性格未免相差太远。我真希望他们能够起一场内讧,自相残杀。可惜两个人争论了几句就停了口。令我大失所望。
那女孩原来是易手网的卖家,某种意义上和我算是竞争对手。
易手网是本地最大的网络交易平台。它的出现挤压了推销员的生存空间。有些卖家神通广大,从各种渠道购入商品,出售的价格比小代理商还便宜。像我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人,推销某种商品前,我都会去易手网看看价格,免得徒劳无功。
打来电话的买家,询问的都是与鞋有关的问题,第一个电话还提到了特价雪地靴,我心中一动。易手网上有一家鞋类专卖店铺很红火。昨天晚上浏览时看到了醒目位置标有特价雪地靴出售的信息,我也曾在那家店买过鞋。论坛上传说店主是个气质美女。难道就是她’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从心里发出苦笑。
有一种人,他们在电话里的声音和真实的嗓音相差悬殊。这女孩就是个代表。
肆 半个月前,为了准备见一位重要客户,我特地在网上买了双皮鞋。
价格便宜、款式大方是打动我的根本原因。我特地告诉卖家一定要在两天之内到货。皮鞋是准时到了,但我刚把脚伸进去,就沾了满袜子的沥青。
我恼火地打电话过去质问卖家,她莫名其妙。猜测说可能是前些日子因为货物损坏向快递公司投诉,因而得罪了快递员。他们挟怨报复所致。
“我会承担起该负的责任。”她声音爽朗。 “我这就去发送一双新的鞋给你。当然是用别的快递公司。误不了你的事。请放心。”
鞋准时到了,完好无损,还附带了件小礼品当做赔礼。我感到宽慰之余,按照她的话把污损的鞋直接邮寄回了厂家。这我完全能够理解,因为这样能比较迅速地得到厂家的退款或换货。
真是个体贴的卖家,我想,要是有机会见上一面就好了。
倘若那女孩就是我想见的人,算得上机缘巧合,但见面的场景未免太尴尬。
我感到一阵乏意,眼皮变得有些沉重,生物钟告诉我,夜很深了。
公鸭嗓一言不发。另外一个男人本来就沉默寡言。没有电话打来,姑娘也没机会开口。客厅里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此刻闭上双眼。一分钟之内我便能沉沉睡去。
我晃了晃脑袋。不能睡,睡着了没准会死得不明不白。
我翻了个身。浴缸的边缘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别乱动!”公鸭嗓闻声而入。
话音未落,屋子里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有人砸玻璃?
公鸭嗓悚然变色,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别墅的大门打开。他似乎出去查看了。他忘了锁门……好机会!我用尽平生气力,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爬出浴缸,趴在地上,用脑袋顶开卫生间的门。
砸玻璃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得而知。不过保安肯定会很快赶来,只要我能让他们发现异常就足够了。这样做的确有点冒险,不过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
一只坚硬的鞋跟踩住了我的头,我的心一凉,那个男人没出门。
他用了用劲,我整个脸贴在了地面上。差点儿连气都喘不上来。随后,我的太阳穴被硬物敲了一下,顿时昏了过去。
事实上很难说我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当被人粗暴地弄醒后,我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公鸭噪粗暴地揪住我的头发。狞笑道:“你得让个位置了。”
我错愕地发现。自己躺在卫生间的地面上,身边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他的额角上流着血。年纪和公鸭嗓相仿,相貌颇为英俊。是他砸的玻璃?……这个人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别指望什么保安了。”公鸭嗓打断了我的思绪,得意地说,“他们姗姗来迟。然后被我们可爱的女主人打发走了。既然你这么不老实,我想有必要给你换个地方。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给他洗个澡。”
三下五除二地扒光昏迷的年轻人。公鸭嗓把他放进浴缸,掏出匕首狠狠一划,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响起。哀号声很低,但足以令我魂飞魄散……那种泄气的杂音……
他割断了那人的喉管!
渐渐地,一切归于寂静。公鸭嗓抬起身,满头大汗。他打开水龙头,冲洗浴缸。
我痛苦地扭过头,他给了我一脚。“再打鬼主意,就轮到你了。”
公鸭噪打开卫生间的门。提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