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糖就捣蛋

和小策曾一起对她干过什么?

小策终于冷静了下来。

尽管我已经发现了蹊跷，但我仍在故作镇定。我对小策说：“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可怕，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因为这几年来，经常都会有孩子到居民家门口捣乱，好像现在很流行这个，所以我相信，你女朋友或许正安然无恙地躲在某个地方，用这种恐怖的方法来报复一下你对她的不尊重，也许我们只需要费些时间把她找回来就行了。”

小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嗫嚅着说：“那么床上的这些东西怎么办呢?”

我说：“这只是一堆垃圾而已，或许只是你女朋友用来吓唬你的道具，你不用怕。晚上我们把它收拾干净就可以了。”

整个上午，我都在帮小策寻找他的女朋友。我们打电话。甚至挨家挨户地问过了小策和他女朋友所有的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以及在这个城市他们所认识的每一个人，但得到的答案是同样的：没有人见过或收留她。至少昨天到今天是这样的。

我们仍然不死心，又一起走遍了这座城市里小策女朋友喜欢去，或者和她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所有地方。但仍然一无所获。下午时，我又想出了新的办法。我撰写了寻人启事，附上小策女朋友的照片，印制了许多份，沿街发放张贴。

那天到天黑时，我们两个差不多都已经累得半死。但我还是和小策一起在吃过晚饭后，帮他处理了他床上的那摊令人恶心的东西。

就在我打算离开时，小策突然对我说：“或许我们也可以把这寻人启事发到网络上，这样会有更多人看到，毕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说不定我女朋友现在就坐在某个网吧里刚好看到，这样的话，就算她一时不打算回家，也至少知道我还是非常关心她的?”

于是我又坐了下来，说：“嗯，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你现在就快千吧!”

小策打开他的电脑，然后复制了那份寻人启事的全文，开始在百度贴吧、搜狐、新浪，以及他自己的QQ空间和其他一些他女朋友和自己经常去的论坛和网站上粘贴；这件事看着简单，但其实也挺费时间，至少用了二十分钟，小策才总算弄完了它。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打算关掉网页时，我突然被他浏览过的一个论坛里所发的一个新帖的标题吸引住了。

我一把按住了小策正在移动鼠标的手，“别关，别关，你快打开这个帖子，我觉得我发现了一些似乎与我们今天的遭遇有关的东西。”

小策把鼠标的箭头指向了那个标题为“离奇事件，出租车司机抛锚郊区。身体一夜变糖稀”的贴子。鼠标啪嗒一声响后。那个帖子打开了。文章不长，大约也就干把字，但标题之下和文字上面竟出人意料地还挂了一段视频。

我和小策先粗略地读了那一篇文字。意思大概是说：昨晚这位不幸的出租车司机在本城的某个繁华地段把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迎上车，然后就离奇失踪了，直到今天下午，才有人在郊区的某个垃圾场发现了他的出租车，但令人感到无比诡异的是，车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的人影，在司机的座位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体貌特征和他差不多的由糖稀之类的东西制作的人形物体，而它的脑袋，被疑似人类的牙齿。啃啮得残缺不齐……

看完了文字，小策点开了那段视频，一阵刺啦啦的噪音后。画面出来了，但画质非常差，似乎是旁观者用手机拍出来的，画面显示，在公路旁的一片乱草丛里，停着一辆出租车，而车旁不远处，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正在哭号着，要冲向出租车，但却被三个年轻的警察给紧紧拉住了。

这个中年妇女被阻止后，一直向那些警察哭喊些什么，她的口音中有浓重的四川方言味道，让我和小策反复重播了几遍，才弄明白她究竟在喊什么。

她的话的大意是：天啊，我知道是谁干的，是那个小女孩，她真的把我的丈夫当糖给吃了，你们一定要把她揪出来啊，就是她害死了我的丈夫啊。昨晚她就潜入到了我们家里，一定是她……天啊!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当我们最后一遍看完这个视频时，小策已经失控般地浑身颤抖起来，他回头看完时，瞳仁里已经充满了恐惧，他哆嗦着说：“你没有说对，看来我女朋友并没有失踪，也不是为了报复我而躲起来，她的确是被那个女孩变成了糖，这可怎么办，下一个很可能就轮到我了，我好怕，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就在这时，小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像个女人一样，带着哭腔对我说：“你今晚不要走了，我非常害怕，我预感今晚那个女孩一定会来找我!把我杀掉，然后变成糖人，像那个出租车司机或我女朋友一样，被她啃掉半拉脑袋或四肢，不，我不要那样的下场!你要救救我啊，一定要救救我!”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我女朋友打来的，我这才想起，我已经一天没有和她联系了。

我按下通话键，电话里就传来她焦急的声音：“伯恩。你赶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我说：“亲爱的，你别怕，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女朋友的声量突然提高了很多，她大声说：“你要赶快回来救我啊。救我……救命呀……”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扑通一声闷响。

“不好!我家里出事了，我得尽快赶回家!”我关了手机，回头快速给小策打了个招呼，撒腿就往门外跑。

伍

我冲回家，在门口处，我看到屋门紧闭，我推了一下门，发现是从里面关死的。我一边在身上摸钥匙，一边挪两步。到了窗子那里，把脸贴近窗玻璃，想看一下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窗玻璃上一片模糊，根本无法看清楚屋里。一抬头我忽然发现，就如我第一个晚上遇到的状况一样，窗玻璃上已经结满了霜冻。我站在外面叫了我女朋友两声，但里面毫无回应。

我迅速打开门。

屋里很暗，我摸索着找到了室内的电灯开关按下，霎时间，屋里一片明亮，我警觉地在客厅里看了一遍。室内的摆设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但四周却安静得出奇，同时，我注意到与昨夜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室内的温度特别的低。总是令人禁不住地打起冷战。

“翠丝、翠丝!”我对着卧室叫女朋友的名字。

但卧室里面没有回应。

尽管对女朋友的担忧使我心急如焚，但我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尽可能地放轻脚步，小心戒备，慢慢地向卧室门口靠近。

卧室门被我小心翼翼推开了，里面仍是一片黑暗，我摸索着开了灯，刹那间，眼前的景象使我几乎惊叫了出来。

卧室的地板上有一摊有着别别扭扭的人形的东西，但又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躺在地板上的人。它外面裹着一套女人的衣服，不用说，那衣服是我女朋友的。而刚才和我通过话的那个电话就滚落在它旁边的地板上。

我又向卧室四处扫了几眼，再没有其他人在了。我向那摊东西靠近，想以最后的理智去辨别这诡异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走近了她。

是的，鞋子是我女朋友的，长裤是我女朋友的，上衣也是，连那头卷发以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