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伞食人魔

文/由·得林洛斯

 

“小朋友……快开门呀……”

从猫眼往外看,一个打着红伞的女人,伞低低地挡住了她的脸,她穿着厚重的黑色雨靴,落伍的黑色宽裙。

伞上的雨滴一滴一滴滴落,她慢慢抬起了雨伞。

就要……看到……她的脸……

“小杨!”

杨洋从梦中惊醒,她的心理医生朱志明担心地看着她:“又看到小时候的那个红伞怪女人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呻吟道:“我总觉得五岁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她的脸的。”

但是却想不起来了。

杨洋起身穿上了警服,她和精神犯罪科的心理顾问朱志明关系很好,两个人同一年从警校毕业来到警局,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

最近“红伞食人魔”又一次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据说是二十年来又现身作案了。这个案子现在由杨洋所在的小组负责,朱志明担任罪犯的画像工作。

“红伞食人魔,二十年前曾经在本市连续作案十几起,杀害对象都是幼童。凶手还吃幼童的尸体……当然也有部分调查表明,有些幼童是活生生被她吃掉的……”专案组组长廖明四十多岁,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年他刚从警校毕业,正好是红伞食人魔犯案的最后一年,从那时开始,她就销声匿迹了。

说到这里,他颇含深意地看了杨洋一眼,然后低头继续解说案子:“目前红伞食人魔又出现了。这回她吃的不是小孩子,而是成年人……被害人目前为止有三位,其中一位是在自己家的厨房里,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被吃掉。根据孩子的证词,她杀了孩子的父亲之后,将他拖进厨房,吃掉了他的心脏……”

图片有点恶心,几位年轻警察都忍不住微微扭过头,但是杨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照片上的一切,她不知道当时那个孩子怎么能面对这样的场面,那孩子肯定吓坏了吧?

“孩子说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

“孩子被绑在了厨房,说想不起凶手的样子了,只能大致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大概是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进门的时候提着一把红伞,进门不久就偷袭杀害了他的父亲。”廖明说。

“真是奇怪,不是说红伞食人魔的袭击对象都是小孩子吗?怎么变成成年人了?”杨洋压住愤怒,提出了这个问题,“虽然说行凶手法很相似……”

“罪犯的行为模式会根据她的成长而出现某种变化……也许她在某次袭击成年人得逞之后,会开始吃成年人……”朱志明说到这里,立刻感觉到杨洋凌厉的目光朝自己射来,立刻闭了嘴。

“杨洋,不要干扰志明的判断,”廖明略带责备地说,但还是温和地补充了一句,“暂时休会,你出去冷静一下吧。”

杨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许多年轻干警不知道为什么杨洋反应如此之大,但朱志明知道,廖明也知道,警察局的老刑警都知道。

因为杨洋就是二十年前从红伞食人魔手下逃生的唯一的小孩。

杨洋在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映着她疲倦的脸——因为刚才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过后产生的疲倦。

她再也想不起来五岁那年发生那件事情的详细过程了,她只记得自己被红伞食人魔拐走了,然后……然后那一年,她失去了母亲。

那一年,杨洋五岁,同样的一个雨天。

“小朋友……快开门呀……”

从猫眼往外看,一个打着红伞的女人,伞低低地挡住了她的脸,她穿着厚重的黑色雨靴,落伍的黑色宽裙。

雨伞上的雨滴一滴一滴滴落,她慢慢抬起了雨伞。

就要……看到……她的脸……

“杨洋,谁在外面?”妈妈正在厨房做菜,看见杨洋趴在猫眼上看,她把手上滚烫的汤碗放到餐厅再回来的时候,只见大门洞开,杨洋已经不见踪影,门口有一摊水。

起初杨妈妈以为女儿出去玩了并没在意,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女儿回来,她连忙跑出去找。

杨家住在一处洋房区,那个年代还没有装监控,四周房子和房子之间距离比较远,没有人注意到小小的杨洋去了哪里。

天黑了,杨妈妈感觉到了危险,她慌慌张张去报了警。接警的是当时还在当片警的廖明。虽然并没有到可以立案的时间,但是杨洋失踪的种种迹象,都和当时一个针对幼儿的连环杀人凶手犯案的手法非常相似,他怀疑是同一个人所为,便为她留了心。

当杨妈妈知道警方要过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调查时,不由得五内俱焚。她关注过食人魔的种种传闻,对被害的孩子各种被虐杀的痕迹不寒而栗。一想到自己的宝贝杨洋会被食人魔虐杀啃食,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这不是一般的变态杀人狂,她能控制人心,也许身上有麻醉药,也许是精神控制。”

廖明刚从警校毕业,对破案有无穷的热情和好奇心。他一听杨妈妈这么说,便忍不住回了一句:“被害的幼童尸体上目前并没有发现有麻醉剂的痕迹。”

“凶手能在孩子不哭不闹的情况下带走他们,她也许有催眠的能力。”杨妈妈突然抬头说,“她袭击的对象都是孩子,并且吃掉他们……这种行为也许是内心得不到生育后代满足的表现。凶手应该是一个有心理知识背景的人,应该是……一个女人……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岁左右。她已经陷入了某种中年的危机感,所以需要杀人来维系这个世界对她的不确定感……”

“等等,您到底是什么人?”廖明听到这位女士居然对凶手开始画像,便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我以前是心理医生,大学毕业论文是精神分析方向的,”杨妈妈苦笑,“如果你相信我,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具体资料?”

多年之后,廖明不知道自己提供给被害人家属这些资料的做法是对还是错。杨妈妈那天晚上在警局研究那些资料研究到很晚,她在地图上标出了被害孩子家庭的地点,还有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以及法医推测的被害时间。

接着,她把被害的儿童的照片一张一张找出来,研究他们的不同。

廖明给当时专案组的组长打电话报告了情况,专案组的组长告诉他要留意观察,做好记录,有什么发现及时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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