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如血
“哟哟。”希文见此字受了一惊,“我们快走吧,这地方看来不干净。”
“怕什么,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何方神圣。”安安对木牌的警告不屑一顾,“如果里面真有什么,这地方应该被封掉才对,干吗立个牌子装神弄鬼?我看八成是有人故意这么做,专吓唬像你这样的胆小鬼呢!”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呢!”希文生气了,把头扭到一边。
“安安你少说两句吧。”嘉蕊责怪她,又说:“以防万一,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谁知她的话还没讲完,安安就已经冲了进去。她的速度如此之快,一旁的晓云都没来得及反映。
“真要命!”嘉蕊怒了。作为四姐妹中的老大,她最讨厌别人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我们该怎么办呀?”晓云无助地看着嘉蕊,关键时候她总是没有主见。
“还能怎么办?一起进去,别让那疯丫头出什么事。”言毕,嘉蕊拿出一只手电筒,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洞穴。接着,希文、晓云尾随而入。
洞穴内漆黑一片,极其冰冷。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嘉蕊居然看到安安靠在一块石头上昏迷着。
“安安,你怎么了?”嘉蕊使劲把她摇醒。
迷糊的安安眯着眼睛,嘟囔着问:“老大,这是哪里呀?”
“洞穴呀,你自己跑进来的,不记得了吗?”嘉蕊疑惑了。
“没有啊,我干吗要进来?”安安摇摇头道。
不好!嘉蕊心下感到不妙,起先安安执意要找什么红衣女人时她就觉得奇怪,现在从她的话语来看,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莫非安安先前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操控了,而那东西的目的就是要把她们引入这洞穴?!“快跑!”嘉蕊大叫一声,拉着安安她们就往回跑。这时,洞穴的深处忽然传出一个女人凄惨的笑声,那笑声掺杂着哭腔,仿若有说不尽的哀怨。
拼命跑出洞穴,女孩们总算松了口气。可这时她们发现,自己的鞋子底下粘着许多一丝丝的银白色的东西。“什么鬼东西呀?”嘉蕊道。她把那些粘住鞋子的银白色物质一根根弄掉,忽然感觉到手指上一阵刺痛,似乎有个红色的东西咬了她一口,然后又悄然不见了。其他三个女孩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因为那疼痛没有再继续,所以也没留意。
就在她们离开这古怪的地方准备回宾馆时,晓云不知缘由地回头一望,竟然紧接着大叫起来:“快看呀!那,那木牌上的字!”
众人闻声回头,无不震惊,只见木牌上“诅咒重地,擅入者死”八个红字不知不觉已变了模样,现在的木牌上分明写着“中吾发咒,尔等将死”!
三、下一个是谁
“嘉蕊,安安死了,我好怕。”希文坐在沙发上,不住地颤抖。
“怕什么呀,也许,也许那只是意外,和……和诅咒没什么关系。”嘉蕊试图让自己和伙伴们摆脱无谓的恐惧,但却也觉得自己话音中底气不足。
晓云坐到希文身边,将她紧紧抱住,然后提议道:“不如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警察吧?”
“谁会相信呢?”嘉蕊叹了口气。忽然双眼圆睁,跳起来指着晓云和希文背后的玻璃大叫:“快看!”
“怎么了?”两个女孩急忙回头,可窗外除了深不可测的夜,再无一丝异常。
“我,”嘉蕊脸色“唰”地惨白,半天才说:“我好像看见窗外有个红衣女人。”
漫漫长夜,晓云无心睡眠。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感觉往日对美梦的眷恋已被人在瞬间剥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折磨人的越来越近的恐惧感。她忽然好想念在国外的父母,真想一跃身就跳到他们温暖的怀抱里。
四周好静,不知道另外两间房间里的室友有没有睡着?晓云胡思乱想着,一把用被子蒙住了头……
“晓云,醒醒,快醒醒……”迷糊中的晓云感觉到了剧烈的晃动——原来是希文在摇她!
“怎么了?”晓云揉揉眼,疑惑地看着焦急而惶恐的希文。
“嘉蕊,我担心嘉蕊她出事了。”希文说到这,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哭了。
“啊——”晓云一闷,如雷轰顶。
嘉蕊的房门反锁着,一股死亡的味道从里面悄悄地散发出。晓云在门缝的地方发现了一根长得让人诧异的黑发,即刻感到了不妙……
警察第二次赶来。
又是一宗密室杀人案。
他们无奈地摇摇头,一副沮丧的模样。三天前的那桩案件还正处在一头雾水之中,三天后居然又发生了一起!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可他或她的犯案手法简直就是个谜,让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希文把她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警方,但他们的反应和嘉蕊生前估计的一样——根本就不相信她们。她们失望了,不,更确切地说,是绝望。
安安和嘉蕊的相继“离开”让原本就胆小的希文变得更加神经质。她主动提出休学,一定要父母把她送到国外去。在等待签证的日子里,她一步都不离开公寓,日日夜夜敞开所有的门窗,觉也不睡,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很多。晓云担心她出事,故寸步不离。
忽然有一天,希文像开窍了似的对晓云说:“晓云,我觉得下一个要死的人是我。”
“别胡说,你会没事的。”晓云口里这么说,心却呯怦乱跳。几夜未眠让她和希文精神很差,稍有异动便会如惊弓之鸟般颤栗不安。
“不,我有根据。”希文的眼神很空洞,似乎要揭开什么秘密:“那个诅咒是真的,而我们的死亡顺序正好和我们看见红衣女人的顺序相同,同时,和我们进入洞穴的顺序也一致。你还记不记得,先是安安,然后是嘉蕊,接着是我,再是……”
“别说了!”晓云打断她,感觉眼前的希文已经疯了。
“云,帮我个忙吧。”希文突然扑到晓云身上,哀求道:“帮我把头发剪了,剪了我就不会被勒死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晓云被歇斯底里的希文吓坏了,她推开她,用尽所有力气往外逃,一口气奔到了人流穿梭不息的喧闹大街上。现在唯有人群,才能让她感到安全。
迷茫中,一个纤瘦的高个女孩向晓云走去。她的微笑很美,美得让人安心。
“小姐,我叫闵宜恩。不管您是否相信,我是个解咒师,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随时来找我。”说完,女孩递给晓云一张名片。
晓云不由自主地接过它,几乎是以一种感激的心情将名片紧紧贴在胸口。
离开公寓已有一段时间了,晓云惊恐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知希文怎么样了?她忽然想起还在家里的好友,遂匆匆赶了回去。可让晓云万万没想到的是,只不过在这短短的几小时内,恶魔已夺走了希文的生命。
瘦弱的希文倒在地上,被一头“不属于”她的白发勒死。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张着嘴,似乎在受惊的一瞬间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晓云吓呆了,她的魂魄仿佛在眨眼间被恐惧感剥离出肉体,而身体却鬼使神差一般走向希文的尸首,然后蹲下,用力扯下她头上的一束白发……
窗外,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四、解咒
“闵小姐,求你救我!”惊魂未定的晓云脸色惨白,气息极度虚弱。
“快进来。”我把她扶进屋,给了她一条干毛巾和我的一套干净睡衣。随后,我为她沏了壶安神茶,一边安抚她,一边观察她眉宇间的“阴云”。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只有你可以帮我。”晓云冷静下来,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始末向我全盘托出。末了,她心有余悸地问:“我还有救吗?”
我冲她一笑,答:“当然。从你的话中我可以断定你中了一个古咒。现代的咒语解破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古时的咒语基本已定型,就像解数学题,只要找到正确的公式,就可以把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如你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中了发咒,那么,只需要把咒语的‘本体’——也就是鬼的头发交给我就可以了。”
“你是说这个吗?”晓云忽然把藏匿在身后的双手伸到我面前,她的掌内正握着一缕如雪般白净的头发。当然,其间还杂了一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