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苍蝇不停搓手
球。一具担架床被送了出来,床上挤着两个漂亮的犹太小姐妹,她们身上什么也没盖,赤裸的身体骨瘦如柴,肚皮上像被怪兽咬去了一块,有个血淋淋的大窟窿。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甚至没有缝合。任由伤口敞开着。
小女孩们眼角的泪已经干了,她们连哭的力气也没了,自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已经连痛苦的表情也没有了。
人在将死之时会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雪莉看到,她们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父母已不再是正常人,母亲的半边脑袋已经不见了,伤口暴露在外,她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笑眯眯地冲女儿们招着手。父亲的半边肩膀连同整只右手都不见了,白色骨头和红色筋肉裸露着,他也感觉不到痛,只是挤开旁边的人往小女孩身边走。小姐妹被这奇怪的景象惊呆了,她们痴痴地看着久违的父母,忘记了痛楚。露出甜甜的微笑。
“老师,手术过程中没使用任何麻醉药物,可您看她们笑了。这是什么反应?”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穿着白大褂,跟在担架床旁边。
“这不是药物反应。人体在极度痛苦中肾上腺会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大脑中也会分泌超量的内啡肽以减轻痛楚帮助人体渡过难关。这两种激素除了具有天然镇痛的效果,也可能让人体产生幻觉。”被称为老师的是一名颇有气质的少妇。
“明白了,老师。那要不要继续留着她们作观察。”少年毕恭毕敬地说着。看得出他对少妇相当尊重。
“可以。你可以试着再刺激一下她们的神经,看看这年龄的儿童对痛苦究竟有多大的耐受度。”少妇的美艳下藏着颗蛇心,对犹太人没有丝毫同情。
“是,我会做好实验,把记录交您检查。”少年双腿一并,敬了个军礼。
“我累了,先去休息。”少妇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
雪莉福至心灵,以她透明的身躯跟在少妇后面飘然而去。听完刚才的话,她不放心地回过头看了看那对可怜的小姐妹,她们还不到十岁。
少妇拐上小楼的顶层,进入一扇雕花的木门,里面有个独立的大套房。温馨的光芒映照出满屋子精致的工艺品。票夹,钱包,手套,装饰画,一堆堆地放在各个角落,细细看来,每件工艺品都不是黑色,而是近乎透明的肉色,上面不知用什么颜料画善精细的图案。
少妇的视线停留在落地灯的灯罩上。那上面有一艘正待起航的大船,在灯光的照射下,灯罩上居然显示出一个个细小的毛孔。
没错,那是人皮制品。屋里所有工艺品都是人皮制品,是少妇亲手取下来的皮,精心制作而成。那个年代。几乎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独特的爱好。有人喜欢收集各种颜色的眼球,有人喜欢用头发编织地毯,还有人喜欢收集漂亮的牙齿,为了那牙。他们可以把活人的头切下来。直接扔进锅子里煮到皮开肉绽,只剩头骨。
那个狂热的年代,每个纳粹医生都是这样,谁最疯狂最投入谁更容易得到铁十字勋章。
元首说过什么,没有什么医学上的事是不可以尝试的。真正的医学应该是完全颠覆的科学,为此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的科学。
少妇欣赏着自己的收藏,嘴角牵出动人的微笑。镜中的她,有双和雪莉惊人相似的眼睛,绿得澄明。可少妇的笑只保持了短短一秒就露出了愁容。窗外,天已经快亮了,她呆坐了好一会儿,从抽屉里找出长筒袜来,又找来椅子,把丝袜在房梁上系出一个套……
F
雪莉在火车上醒来时。额头上有着豆大的汗珠,她奔波在追寻“瓦格尔”医生的路上。那并不是他真名,他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几十年的逃亡,他至少使用过一百个假名。
“需要帮忙吗?”对面卧铺的眼镜哥关切地问道。
“不用,谢谢。我只是做了个噩梦。”雪梨每次做那个梦都会很累,不想多说。
“可以跟我说说吗?也许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我是学心理学的,免费咨询师。”眼镜哥亮了亮手里的专业书,讨好地打听若。
“谢谢,那只是个经常做的噩梦。”雪莉疲惫地应答着,眼睛盯着窗外看风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说了句:“在我之前。那个梦是我妈妈做过的,她做了几十年,现在。这梦变成了我的。你说。梦也有遗传吗?”
“当然没有,如果是这种情况,我猜是因为你们家族有个没打开的心结吧。”眼镜哥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趣。雪莉却已经没有兴趣再往下说,她只是把头靠在车窗上。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窗外不停飞逝的风景。
启明星已经升上天空,在时间的长河中。人是渺小的尘埃,可即便是尘埃。也有它存在的权力,没有人可以剥夺,一切凌驾在他人权力之上的,不论科学,国家。还是其他任何借口。
眼镜哥不会明白,在他面前的这个美丽姑娘微微蹙起的眉头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G
十五天后,雪莉来到法兰克福国际机场。这里不仅是歌德的故乡,也是整个德国的交通枢纽。
三天前。雪莉在汉堡一家酒店里找到个垃圾筒。筒里有好几张被撕成碎片的酒店预订票根。寻着票根上的地址,雪莉马不停蹄地来到法兰克福。如果时间不错的话,两天前,那个行走于人间的恶魔就已经到了法兰克福,行事谨慎的他一定更换了酒店。不过没关系,雪莉一定会找到他的。
“现在是紧急通知,现在是紧急通知。近日来,一种新型传染病在整个欧洲迅速扩散。目前已知的症状是呕吐,咳嗽,高烧,皮肤迅速老化,脱发。根据欧洲流行病研究中心的报道,这种传染病的主要传播媒介是苍蝇。众所周知,苍蝇免疫力极强大,体内常携带大量病原,而苍蝇本体遇上具有快速繁殖能力的细菌时,免疫系统就会自行产生BF64、BD2两种球蛋白。据科学家称,这两种球蛋白的杀伤力比青霉素强一千倍,这也就是苍蝇终日与病毒为伍却不会感染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病毒居然能绕过BF64、BD2这两种球蛋白呢,科学家们正在研究中,目前暂无抗病毒疫苗和血清,请各位观众多多留意身边苍蝇,避免食用和亘接接触苍蝇接触过的任何事物。一旦发现有呕吐,咳嗽。高烧,脱发,以及皮肤老化的倾向,请立即就医。请立即就医。”
在航站大厅等待机场大巴时,雪莉听到了紧急通知。这让她想起了半个月前在那个北欧小镇上遇到的杰克。广播里说的症状杰克全都有,莫非他也是接触到了苍蝇接触过的东西?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对了,报纸上说这种传染病的首发地就是北欧。莫非……
雪莉从包里翻出杰克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却始终无法接通。
那个家伙该不会已经挂了吧。雪莉没法不担心。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办起事来还挺靠谱。一位漂亮的空姐推着轮椅在雪莉面前经过。轮椅上是位老人,满头白发,整个人歪斜着,靠着胸前的固定带才能勉强坐稳。
就在轮椅从她身边经过的瞬间,雪莉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关注的目光。那目光来自轮椅上的老人。
雪莉回头瞟了一眼,老人的脸已经皱缩得厉害,看起来有些吓人。老人的眼皮塌了下来。挡住了他的大部分眼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