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城
军发展的B市,肉禽类的发展也成了城市发展的生力军。
随着城市新闻熟悉的结束音乐响起,见何素年放下遥控器,我道:“前两天的客人,明天可能会到店里来。”
没有说话,何素年点了点头。
看着坐在长桌对面的何素年,我淡淡一笑,只是那种笑容却冷了许多,看着何素年为了别人而伤心的嘴脸,我淡淡地道:“伤心了?是不是很后悔把我捡回来又把我养这么大?”
“何夕——”
“何素年,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即使死,也不会。”
那天晚上因为我的话,家里又变得安静许多,我不知道为什么何素年这么想要赶我走,即使他结婚,我也可以作最大的让步当他的妹妹或者别的,我为什么要让步,我绝不离开。
5
早上起来的时候,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了我自己,小黑猫依旧缩在阳台。新买的毯子又是一个大大的洞,那些并不好的皮料被猫几乎撕碎,收拾好阳台的残骸。依旧把小猫关在里面,我换好衣服离开家去了店里。
到店里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隔壁像是昨天举办了冥婚,所以一地白色的鞭炮碎屑。打开店门的时候,店还是像我昨天离开的时候一样,可见何素年没有来过。为了那女孩的事情,这几天他几乎都不回店里,即使回来也都是奉劝我离开的,打电话要了一份鸡肉早餐,我就挂掉了电话,在B市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对什么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B市的蔬菜价格和鸡蛋却位居全国之首。一枚鸡蛋已经超过了一个鸡腿的价格。我想这么强烈的对比,也只有B市才能发生。
吃早餐的时候,昨天约定好的客人来了,放下还没有吃完的早点,我把客人引到了会客室,因为越来越发达,殡葬业的很多东西都已经按新闻上说的那样,走向了合法化和科学化,所以在贵人被客人带到丧葬店的那一刻。就要签署相关信任的委托书,至于在之后的丧葬事宜上还有全面详尽的合同。
把合同放在男人面前的时候。穿着得体的男人看着我笑道:“那天来得匆忙。所以没看清小姐的样貌,这么年轻做这样的事情不觉得害怕吗?”
淡淡一笑。我道:“有什么可怕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客人也是一笑道:“也是。”
因为他选的都是最高规格的丧葬,所以合同细节很多。看合同的时候,客人问我。店里的生意好不好,我一一回答。当他问到来丧葬的男客多,还是女客多。女客中是否有奇怪的人的时候,我才抬起头。
何素年并不喜欢话多的客人。因为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习惯问话多的人。似乎想了解很多秘密。
或许是看出了我眼里的质疑。客人笑了笑道:“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就是闲聊。”
客人说他姓徐。所以我叫他徐先生。徐先生还没看完合同,何素年就回了店里。见他回来。我离开会议室,何素年开始接待徐先生,他们出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和徐先生一起出会议室的何素年和我说:“我们要去总局,你好好照看店里。”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何素年都没有回来,而我也只接了一单生意,老年丧子的老人要葬儿子,因为没钱,所以老人只要现在最为省钱的骨灰安葬。不要任何纪念品。因为简单,所以只用了五分钟联系了火葬场,又把剩下的事宜廉价转让给小的殡葬仪队,整个生意就结束了。把尸体送上火葬场的车,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像是被沉重的岁月所压,老人的背已经佝偻。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心疼。
快五点。我准备关店的时候,何素年竟然回来了,跟着他离开的徐先生却未同行,何素年说。徐先生已经回了临城,丧葬事宜。全权交给我们处理。我没有抬头,浅浅地哦了一声。
那天晚上。何素年和我一起关了铺子的门,然后和我一起回家。回家的车上,气氛好极了,何素年认真地开车,我认真地望窗外。耳边还飘着肖邦的雨滴钢琴曲,一切和谐得要命,停车的时候,小区楼下,我和何素年坐在车里,并没有开灯的车厢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略带窒息感觉的车厢里回荡着两个人浅淡的喘息。黑暗里何素年道:“何夕,真的不走?”
“不!”那个“不”字带着我强烈又决绝的态度。
而在那声不字说出口的一刹那,是何素年似乎知晓一切的深深叹息。
6
我和何素年之间的一切从那天晚上开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速度快得让我想不到,何素年开始疼我、爱我,似乎把我当成生命里的一切,似乎完全忘记了那个几乎要和他谈婚论嫁的女孩。
徐先生的生意结束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只是我和徐先生再没见过,我也习惯了和何素年回到以前的时光的感觉,直到我再见到徐先生。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已经快到春节了。春节是丧葬业的冷淡期,所以每年的春节何素年都会关掉店铺休息几天,那天他像是往年一样去协调春节前已经确定的生意,把那些等待送走的贵人存放进了停尸局,等待节后送走他们。
徐先生来的时候,不过上午十点,因为没有生意,我缩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飞雪。听到敲门的声音。我回头的一刹那,徐先生已经推门进来,相比一个多月前徐先生明显老了很多,头发已经有了些花白的颜色。
为他倒了咖啡。徐先生道:“何小姐,今天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是我确实没理由去编造这样一个故事。”
因为无事,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么静静地和徐先生坐在一起,听他讲故事。徐先生的故事里,一年前,他有一个美满的家,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儿。他自己有公司,妻子是退休的医生,女儿毕业于最优秀的传媒大学。只是,这一切一切的幸福都在女儿失踪之后改变了。徐先生的女儿毕业之后进了省城的一家电视台工作,因为是新人,所以上级安排给徐先生的女儿一个特殊的任务。女儿是一年前开始工作,准备了近半年时间才来到B市。起初他对B市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不仅仅是因为B市的丧葬业,更因为B市的神秘,所以他在女儿出发前一直要女儿小心,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徐先生的女儿还是出了意外。半年前开始她不和徐先生联系了,电视台也从半年前开始没了徐先生女儿的消息。她最后给电视台的消息只是一条短信,写着:“事情有了新进展,放心。”可是从这条信息后,再没有了任何线索,为此徐先生找到了电视台,才知道女儿来B市是来做秘密采访,采访的就是B市最大的经济链条,丧葬业。
就像很多老字号的食品都有它特殊的调料一样,每个行业都有它的秘密,这些秘密的存在让这个行业更快更好地发展。殡葬业还不同于其他行业,可以用一些侧面的角度去采访,殡葬业不吉利,所以很少有人去触碰。大众对于这个行业的好奇让很多电视台挖空心思想要做以殡葬业为题材的纪录片。所谓的纪录片就是剖析这个行业最根本的秘密,外界传闻很久会有关干B市的纪录片,也都是空穴来风,这个城市的这个行业就像是新闻和纪录片的绝缘体,除了B市的新闻,几乎殡葬业从没在外界的电视台出现过。
看着说得激动的徐先生,我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