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哭岛

“德国的盖世太保喜欢用人皮来做书皮,灯罩和垫纸板这些东西,可我和他们的爱好不同,我喜欢收藏心爱女人的皮。每个我喜欢过的女人当她们离开或者背叛我的时候,我就会从她们的身体上切割下来一块人皮,绘制上精美的图案,留作纪念。”咕噜看着简沁,非常意味深长地用手指着其中一块陈列的人皮纹章,说道:“这是用乐文夕手臂上的皮做成的,你要是能解释清楚它代表的含义,你们就能过第三关。”

简沁紧紧地盯着那块被咕噜拿出来的圆形的人皮,他脑子里转了一万个问题,可他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这人皮纹章是怎么做成的?”

“这个,就要问问你们的专家Gill了,你请她解释给你听吧。”咕噜兴致勃勃地等待着Gill的发言。

“在北极附近的因纽特人曾经发明过一种制作纹章的方法,但是他们只是把图案烙印在动物的皮上。制作这种纹章,还要分出层次,那么第一层要用烙铁把皮肤烙焦,使皮肤结成厚厚的痂。伤好之后,再用画纹身的刺针在上面雕刻出图案。接下来要用冰块冷却伤口……经过这样的过程,就会出现三个层次的图案。”Gill说得很慢,因为她很为难,她更加知道当简沁听到这个过程时会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接受了这样的过程,想必那个人应该是痛苦至极,这也无异于是被施以酷刑了。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环顾了咕噜这大概有200多平方米的收藏室。东面整整一面墙上都是各式各样的人皮纹章。他究竟伤害过多少人?那些被他称之为他喜欢的女人们,难道都是这样被他折磨的吗?说不定,那些女人都死了。

“具有层次的纹章要从最上面的层次向最下面的层次来解释含义。最高层上的图案是骷髅,这代表死亡;中间层上的图案是猫,一般代表的含义是背叛;最底层上的图案是一颗心,通常代表爱……”Gill看着人皮纹章,她大概已经知道这块人皮的主人是何种命运了。

“你一开始抓来乐文夕是想杀死她,像其他游客一样,残酷的折磨死她。但后来你发现,你背叛了自己的意图,你爱上她了吧?所以你留下了她,你只是囚禁了她。最后,你甚至想献上自己的心和爱,你想征服她。”简沁一直注视着咕噜。

“你错了,带有层次的纹章是要从最底层向最高层来解释含义的,可你们把顺序弄反了!如果调过来解释的话,结果刚刚相反。我一开始的确爱上了乐文夕,但后来发现她无论如何也不爱我,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背叛。所以,我最后的决定是杀死她!但在杀死她之前,我想知道究竟她曾经爱过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特意找你们来啼哭岛上解救她。”咕噜说得从容优雅。

乐文夕已经失忆了,她已经不记得她爱过的简沁了,可咕噜为什么知道他们曾经相爱过呢?这真是太诡异了。咕噜究竟是谁?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第三关你们没有过,你们所有人都要和乐文夕一样,用让我开心的方法折磨死。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第三关的纹章我会送给你们,只要你们可以把这三关之后得到的三枚纹章按照正确的顺序排列起来,你们一样可以打开乐文夕的牢笼,带她离开这里。”咕噜递给简沁一枚铜制的纹章,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可以任意从中选择一个人来排列这三枚纹章的顺序,错一次,犯错的人就要死。我这边有断头机,电椅和绞刑架,就是用来招呼你们的。”

11 生死关头

“你放了他们吧!也放了乐文夕。我愿意代替他们去死。你可以用各种方法折磨我,我只求你放了他们!”简沁几乎是在哀求咕噜了。

“乐文夕已经不记得你了,你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儿痕迹,你过去为她所做的,和你现在正在为她做的,以及你将来可能为她做的,她都不会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感激你,即使感激你,也不会再爱你。可你却为她骗了自己的朋友,带着必死的决心,冒险来到这座岛上,现在还要求被残忍的死刑处罚致死,你真的觉得这样值得吗?”咕噜盯着简沁的眼睛,似乎是不想错过哪怕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

“值得,真的值得。”简沁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微笑。

“但你的朋友未必觉得值得!Gill,你来排列这三枚纹章,如果错了,你就上那座电椅!”咕噜几乎是在咆哮。

Gill的双手都在颤抖,她的眼神里充满胆怯。她开始后悔当时故意说错人皮纹章的层次含义了,她本来是因为痛恨简沁欺骗他们,所以才在最后关头故意说错,她不想让乐文夕被解救,她甚至不相信他们都可以平安无事地走出啼哭岛。

Gill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按照什么顺序来排列这三枚纹章,这几乎等于是撞大运,她几乎是在对自己的生死抽签。可惜的是,她的排列是错误的,即使是精通纹章的专家,她也不可能猜出设计这些纹章的人究竟是何寓意。咕噜向身边的人使了一个颜色,两个土著人就把Gill拖到了收藏室旁边的电椅室内,Gill的命运可想而知。

下一个就轮到了Vision,他依然要排列那三枚纹章,他知道自己也是在撞大运,但可惜的是,他的运气不好,他也排列错了。咕噜让人把他拖到了断头机那边。

“下一个让我来排列吧!”简沁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不希望我死在他的前面。

简沁很仔细地观察着三枚形状不同的铜制的纹章,有三角形的,长方形的,还有圆形的。他把那三枚纹章排列了几次,慢慢地,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拼好了。三枚纹章虽然形状不同,上面也刻了不同的线条,但排列组合之后,它们可以被拼凑成一个英文单词:Verne。就是凡尔纳,凡尔纳是我曾经用过的名字,是我为了接近乐文夕而用的另外一个身份。”简沁指着拼好的纹章说道。

“你赢了,可你不能走。看到窗外的那座绞刑架了吗?那是为你准备的,你死了,这个女孩还有乐文夕才能离开这里。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放了她们!”咕噜指着绞刑架,他到要看看简沁能多么从容地面对死亡。

“呵呵,你设计了这么多噱头,也无非就是希望我死,但即使我死了,乐文夕也不会爱你。还有一点你错了,她虽然因为车祸而失忆不记得我了,但我在她的心里并不是没有一点儿痕迹,因为在她重遇我的时候,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留恋。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再一次爱上我呢?”简沁微笑了一下,那微笑像是对咕噜的嘲笑。然后,他很从容地朝绞刑架走去。

10 杀人游戏

我是游戏设计师倪夏,帮助MI论坛的高手们设计智力对抗的游戏是我很重要的任务之一。一个叫费朗倾的人向简沁提出了挑战,他设计了啼哭岛的模拟杀人游戏,而简沁,纹章学专家Gill和死刑研究专家Vision都是被他邀请进来的游戏玩家。我们以角色扮演的形式展开了一场啼哭岛的通关大考验,在这个过程里,充满了欺骗,选择和痛苦。

至于啼哭岛,它是否真的存在,土著人是否真的存在,一切还是一个未知的谜团。也许那只是费朗倾的想象,也许那根本就是一个事实。

费洛克是费朗倾的父亲,他几乎是本世纪最臭名昭著也最深具智慧的杀人魔王。精通哲学,文学,艺术,天文,地理,物理,数学……费洛克几乎是个天才式的人物。只可惜,他的所有才能都用来研究如何杀人了。没有人见过费洛克的真面目,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费洛克的一生里曾经有过几个无比虔诚的学生,但这些学生,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更不认识彼此。他们就是费洛克最大的娱乐:调教出杀人高手,再让他们互相残杀,智慧、计谋、较量、对抗,爱、恨、情、仇……这些通通在他的学生中间上演。

比如在这场游戏里,扮演咕噜的人就是费朗倾。可玩这场啼哭岛游戏的目的,费朗倾并不是想和简沁一较高低,他只想挑战简沁和乐文夕的爱情。可这一次,费朗倾是彻彻底底地输了,即使当年他向乐文夕的脑子里注射了破坏她记忆的药剂,即使乐文夕忘记了简沁,这样的手段依然无法阻止乐文夕再一次爱上简沁。

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呢?因为,我也是费洛克的学生之一。而且我知道,费朗倾才是他父亲最得意的徒弟,费洛克希望他的儿子才是所有杀手里最超凡卓著的一个。

11 啼哭岛(简沁)

一个星期以后,我看到了失踪的乐文夕,她一脸茫然地坐在路边,在落日余晖里,她被风吹起来的长头发显得格外动人。我下了车,径直向她走去,我竟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我的手臂很痛,有人揭掉了我手臂上的一块皮。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我过去的一个星期究竟在哪里?是谁非要弄晕我之后绑架我呢?我还发现,我的衣服口袋里有一个微型的摄录机,里面有两个人死亡的录影。”乐文夕几乎是哭着和我说。

“是不是一个女孩,在电椅上被电死,另外一个,是一个男人,他被断头机砍断了脑袋?”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绑架我的人?”乐文夕的眼神里充满惊恐。

“我是不惜一切代价去解救你的人。”我把乐文夕紧紧地抱在怀里。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可我就是觉得你很熟悉,我的男朋友费朗倾说你是连环杀手,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开始信任你……你能告诉我,究竟我被谁绑架到什么地方去了吗?”乐文夕哭着说。

“关着你的地方,叫啼哭岛,那是一个杀人的魔窟。”我一边说,一边亲吻着乐文夕的额头,“真好,你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原来,Gill和Vision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和我们一起玩着电玩游戏,而是被费朗倾抓到了啼哭岛,他们玩的并不是啼哭岛的游戏,而是真实地经历了啼哭岛的生死。我在学校的图书馆,倪夏在自己的办公室,费朗倾在咕噜的啼哭岛……这场对决的游戏里,堵上的是乐文夕的命,赌输的是Gill和Vision的命。

我知道,咕噜是真实存在的人,费朗倾可以联合他绑架乐文夕,那么,咕噜一定也是费洛克的徒弟之一。费洛克的所有徒弟都是那么的博学多才又残忍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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