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义之名

文/叶聪灵

>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反击，但当反击过后，发现自己只不过是陷入了另一种绝望时，那种感觉会不会想要杀掉自己?面对眼前的这个人时，我就是这样的感受。我很想问他：“血腥后，你闻到解脱的味道了吗?”

我坐在一个连锁快餐店里。吃着披萨，喝着果汁。我会想象这样的一幅画面：一个男孩。在吃过某一餐的24小时之后，他开始口吐鲜血，脸色发青，表情痛苦；然后，他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可医生得出的结论却是：他中了一种使他内脏腐烂的毒，当病情发作的时候，其实已无可救药。这时，我该如何面对，男孩的家人必须接受这个噩耗的痛苦?

但这样的想象还不是让我战栗的根本原因，我恐惧的还有另外一个层面：那个内脏腐烂的男孩总是看到眼前有一个恶魔的影子飘过，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来，他第一次看到恶魔的时候，就是在他吃快餐的地方。他眼睛里的恶魔是如此的抽象，穿着黑衣。又狰狞着面孔，当然，脸上还有鲜血。但他看不清恶魔的表情，他也不认识恶魔究竟是谁。

我不是在讲一个故事。我是真真实实地在报纸上看到了这样的报道。要说这个世界有死亡的整齐划一，那么，连锁快餐店的连锁死亡事件算不算是最具有创意的一个?“大棒冰”快餐店在全美有超过200家的分店，在7月12日上午9点到中午12点这个时间段里吃掉“大棒冰”2号套餐的食客。全部都进了医院之后，又进了停尸房。现象都是中毒导致的内脏腐烂，食客们在死亡前的24小时在快餐店用餐时都看到了所谓的“恶魔”。

作为政治学家。我一般不太会去关注一些“惊悚”的社会新闻。因为那些新闻很多都是出于炒作。但这一次不同，这新闻在震撼了全美之后。也震撼了我。上千个人就那样呼呼啦啦地死掉了，不亚于一场小型的中东战争了。

不过。烂掉内脏的事情只是个序曲。接下来的还有呢：一个全美有名的连锁美发店，居然在7月25日下午的13点23分开始一直到15点20分，都有客人不断地被通了电。烧焦了脑袋。你能想象吗?就跟上了电椅一样，你坐在烫头发的机器下面，你的脑袋上被通了电的烫发卷就直接把电通到你身体里了。然后。顷刻间。全身的重要器官被烧焦，外加你的脑袋也被烧焦。关键是，全美这个名为“一夜美丽”的美发店有超过120家的连锁店。可想而知。那该有多少人被活活电死和烧死。关键是，进入美发店做那款“梦幻泡沫”发型的女人真的在上烫发机器之前，看到了恶魔。又是“恶魔”，那黑衣、怪脸和鲜血，就像是这场死亡的标识一样。

又是连锁，又是恶性的死亡事件。我坦白地说，这超过了大多数人可以承受的界限。这种破坏力不会比9·11事件和攻打伊拉克小，人们纷纷被困扰得不敢去餐馆吃饭。不敢去美发店做头发。

当我坐在自己明亮的办公室里，看到8月5日的夜里，在全美有160多家连锁店的“欢乐家庭”快捷酒店频频爆发了住客看到“恶魔”而跳楼的事件之后，我是真的坐不住了。该如何面对那样的画面：夜里12点35分到凌晨1点20分。很多人，着了魔般，恐惧着，跳楼了。像拍电影一样逼真。像百米跑一样准时。

收到玛丽莲的邀请，我去了她的家，她说她要给我介绍一个独特的年轻人。据说。他们正在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一个名叫MI论坛的地方。当然，那个论坛也被传得神乎其神，因为在那个论坛发帖子的人可都是各个领域里的奇才。

我见到那个中文名字叫简沁的年轻人时，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深具智慧。但很难被了解。玛丽莲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我是第451号专员。连锁管理的专家。可论坛里的各种奇异死亡事件又和我的连锁店铺管理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不是永远也派不上用场了?”

“千年一遇的连锁死亡事件，被你撞上了。全美最有影响力的各种惨死之后，你就得跳出来探索这个局面。找到背后的操纵者。”这是简沁的回答，他像是中了大奖一样。

“嘿!我给你介绍一个政治学家，这位老兄，说不定会帮你解决下一个9·11事件。”玛丽莲开玩笑的时候是不笑的。

“058号。这个号码是空着的，你就做我们MI论坛的第058号专员吧?如果有一天死亡谜团和政治挂上了边，那也挺好玩儿的，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简沁微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就在我们兴致勃勃讨论着一个叫Ml论坛的地方时。我的鼻子嗅到了一股怪异的气体的味道。正当我思考着为何出现这种味道时，我已经不省人事了。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我已经坐在了一架飞机上。可我发现。我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而且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再放眼望去，整个飞机上的人都在迷迷糊糊之间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像螃蟹一样被绑得结结实实。

“我们被绑架了，被劫持了。问题是，我们为什么是和这么一大群人一起被绑架了?”我旁边的简沁很平静地侧着脸，看着我，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是活见鬼了!”玛丽莲居然也在我身后发出了抱怨的声音。

这时，有个男人大喊着，“狗娘养的，把我们绑在飞机上干吗!这是要去地狱吗?”男人的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被炸开了花。大家在平静了2秒钟之后。就出现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因为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

我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移入性隐形炸弹，有人把炸弹安装到了他的脑子里，最可能的，就是通过打针的方式，把微型炸弹注射进了他的脑袋。不过，这个力道倒是控制得刚刚好，炸弹可以把男人的脑袋炸开花，但又不会影响到其他的人。他身边的人不过是被进溅了一脸的脑浆和浓血。

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戴着面具，从驾驶室走了出来，用变声器已经改变过的声音说着：　“你们中的某些人会陆续死去，至于方式，会一个比一个精彩。你们是被恶魔挑中的人。”

又是“恶魔”，那黑色长袍的打扮，使我想起了先前出现的一系列的连锁店铺的死亡事件，难道，真的是“恶魔”再现了吗?

随着飞机的着陆，我们身上的绳索也自动松绑，像是预设好了的机械一般，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好的。当飞机上被劫持的人都被松绑了之后，他们反而更加恐惧了!原因很简单：猫捉老鼠的游戏里，猫总是先放了老鼠，再抓到它，然后吃掉它的。人们知道，玩耍他们的游戏可能才刚刚开始。

大家面面相觑，在一阵沉默、尴尬和怀疑之后，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地走出了机舱。这是个很妙的局面：没有人用枪指着你的头要求你做任何事，但你却时刻担心自己的头会在顷刻间爆掉。更甚至说，人与人之间竟然刻意保持了距离，因为。如果刚好哪一个人被爆了头，进射出了脑浆，他身边的人也不至于太手足无措，太惊呆恐慌。

我想，我们是来到了一个说不出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不过，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一个原始森林。太过茂密的树枝间隙有万道阳光洒下，可照射出来的却是人们担忧和恐慌的脸。但大家不敢抱怨。生怕一句漫骂换来的就是爆头的危险。

压抑的。痛苦的，憋闷的恐惧之后，有些人沉不住气了：“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妈的，我要疯了!”“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