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的对决

一年前,我和倪夏一起导演了一出好戏。我在乐文夕的酒里放了迷幻药,在她迷迷糊糊,感到很High的时候,她用手里的刀子捅了一个男孩。只不过,那个男孩在乐文夕的刀捅进去之前就已经死了。她不过是在一具死尸上面又来了一刀。而真正杀死那个男孩的人是倪夏,对于倪夏来说,杀人不过像化妆一样简单,而且是日常行为。我们把这段杀人的视频布局成像是从被害人的衣服口袋里掉落出的手机被桌脚触动了“录制”键而无意间录下的一段罪证。这段视频也会成为控制简沁和置乐文夕于死地的最好的威胁之物。

作为简沁的学妹,叶安然可能是最无辜的一个。当我利用简沁的博士论文制造了杀人迷局,而叶安然又发现简沁不是真凶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绑架她,把她作为棋子,也成为我可以与简沁决一死战的另一筹码。用简沁的杀人方法来杀死叶安然,叶安然就会成为那些连环谋杀案中的一个死者,通过这个死者,警方就可以找出多年以来都没有找到的“恶魔开膛手”。而简沁作为罪案调查者的神圣身份就会发生180度的大转弯——他会成为,永远地成为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那正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你看起来很悲伤。”夏塔塔穿着黑色的晚礼服,姿态曼妙,身形婀娜,她的长卷发飞扬地飘逸在肩头,再加上那颗闪亮的蓝钻石项链,真是万分迷人。

我微笑着向她做出邀约一支舞的动作,因为在这支舞里,我要告诉夏塔塔我平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夏塔塔也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她摆出了漂亮的起舞姿势。

“过了今晚,你找个时间,去杀掉乐文夕。但是记住,除了杀死她之外,你要让她的尸体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有一天一定要让简沁知道,是你杀死了乐文夕,是你彻底让乐文夕从灵魂到肉体都干干净净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把嘴贴在了夏塔塔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吐出了这几串字。

“我的脖颈上掉落的温热的液体是你的眼泪吧?难道……得不到乐文夕的爱就让你那么痛苦吗?这样也好,你就会明白,我失去简沁的时候会有多痛苦。可我比你懦弱,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杀死别人,却无法像你一样干脆利落地把乐文夕杀掉。”夏塔塔上扬的嘴角里显然透露出的是对我轻蔑的微笑。

“因为简沁太爱乐文夕,所以我相信,你会是杀死乐文夕的最好人选。而乐文夕死在你的手上,简沁才会痛不欲生。因为他知道你有多爱他,所以他无法报复你。”我用一只手擦掉眼里的泪,听着耳边的圆舞曲刚好告一段落。

Chapter 6 逼入绝境的设局(诺兰)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追查一个连环杀手,他非常聪明,也可以说是狡猾至极。他就像是一个地下判官,用各种巧妙却残忍的手段杀死了一个又一个在道德的世界里被定义为“坏人”的人。尽管我承认,他杀死的人也许都该死,但在被人类法律监督的世界里,他的这种“地下判官”的行为依然是不被允许的。

作为犯罪地理学家,我加入了他组织的MI论坛,为了接近他,研究他,我付出了很多代价和耐心。但我只能构建出一幅他杀人的地图,却没有找到完全切实有力的证据来充分地证明简沁就是那个杀人无数又低调斯文的“执法者”。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费朗倾的哲学系高才生找到我,希望我们两个可以合作来实现把简沁送入监狱的方法。我答应了他,因为抓到简沁,是我最看重的目标。

三个月前,有人在一个旧仓库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那被害人死亡的方法和简沁曾经使用过的杀人方法一样,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于是,以国际警方提供的指导者身份出现的我与费朗倾合作,设计了一个简沁绝对无法逃脱的局。费朗倾用借口把简沁引到发现女尸的地方,这样刚好有目击证人看到简沁出入过第一案发现场;当尸体被警方送入验尸房时,我以观察验尸过程为借口,在一把准备好的电锯上擦上女死者的血迹;这样就制造了目击证人,案发时间和案发地点的巧合,也制造了有力的物证。

在费朗倾的安排下,我浑身擦满假的血迹,倒在乐文夕家的门口,之后,我又听到了被费朗倾强迫来到乐文夕家门前的简沁也来到了乐文夕家的门口,他并不知道我是假死,他很急切地在我身上摸了摸,他是在确认我是否死了,我是怎么死的。这样,他的手上就沾满了假的鲜血。然后乐文夕从家门口走了出来,我听到了简沁讲述的过往经历。最后,就是他们被费朗倾和倪夏双双打晕。当我从假装死亡的状态里站起来时,我还帮费朗倾和倪夏清理了案发现场——所有的痕迹都消失殆尽,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事情一步步都向着我们所设计的方向发展着,我在简沁快醒来时拨打了同人们的电话,我只是说有人发现了叶安然一案当天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车,这样,同人们自然就拦住了简沁的车,简沁也就顺势掉入了我们所设计的陷阱。

至于费朗倾是用了什么借口那天把简沁约去了,还有死者叶安然的左耳上为什么会有简沁的指纹,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可惜的是,简沁再一次逃脱了。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Chapter 7 战胜犹疑的旋涡(乐文夕)

音乐毒品,会唤起的都是最能令一个人兴奋的记忆,可你偏偏对死亡的记忆感到兴奋。我反复看着这一句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过去的那个乐文夕。

这是几天前,我在电邮里收到的邮件,随着邮件邮寄来的还有一张我的照片,在那照片上,我正看着诺兰的尸体而微笑。看到那个微笑,我有点不寒而栗,我惧怕的是自己在面对别人的死亡时那种有些兴奋的微笑。我看着邮件,知道我已经无法逃避地被卷入到更加凶险的迷局里,因为写邮件给我的人一定是知道关于我和简沁一切经历的人。

想着那令人不安的邮件,我内心里极度焦虑。那邮件会是简沁写来的吗?是他在向我证明,我也有向往血腥和杀戮的一面吗?这样,我就会名正言顺地原谅他,即使他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凶手。我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看到诺兰的尸体我会微笑呢?不!那邮件不会是简沁写来的,他不会一直在背后设计我,让我堕入痛苦的旋涡的!他不会这么不择手段地向我证明我有可以和他在一起的理由。正在我犹疑不决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你好,李医生。”原来是脑科权威李医生打来的电话。

“乐文夕小姐,关于你脑部失忆的情况,我们作了详细的检查,你的失忆并不是由于车祸所导致的脑外伤所致,而是曾经被人不断地注射过一种会导致记忆受损的药剂。”李医生第一时间把这个我一直想知道的答案通过电话通知了我。

原来车祸,并不是导致我失忆的根本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我的记忆,有人想控制我的人生!为什么会是这样!正在我痛苦的时候,我听到了门铃声。

我走到大门前,从门镜向外望,我的天啊,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因为站在门外的人正是费朗倾。我平静了一下自己震惊和紧张的情绪,打开了门,即使在那一刻,我也几乎无法相信我的眼睛:我竟然真的见到了费朗倾,我的男朋友,那个失踪了几乎整整一年的人!

“朗倾……你……”我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他似乎改变了很多。深棕色的头发下面依然是那张白皙而斯文的面孔,他的眼神总是很深沉,总是若有所思,那种哲学系高才生的特质依然驻留在他身上。他只是看起来比过去更成熟了一些,也更神秘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我感觉我已经不再了解他了。

“简沁绑架了我,他还一直把我囚禁在一个小房子里。他因为我夺走了你而对我实施了一系列的报复。要不是倪夏发现了他的秘密而救了我,我可能早就被他折磨死了。”朗倾注视着我,他的眼神看起来绝望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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