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宿命男生

文/张蓓

认识滕司屿,缘自我想写本温暖治愈的爱情小说。

剧作大师说,要写好作品,你得先爱上自己笔下的人物。动笔之前我坐下来,安静地揣摩这个人物:他是怎么样的人,他的侧脸是什么模样,他喜欢穿黑色吗,他大约有多高,他穿几码的鞋,他爱吃什么,他的口头禅是哪句,他偏爱什么样的女孩,他有事业心吗,他是聪明人吗,他专情吗……

一系列的问题后,《再见,薄雪草少年》的男主角,这个叫“滕司屿”的男生,从脸庞轮廓到行为举止,像筛去沙砾的深河,渐渐显露河底耀眼的金沙。

滕司屿——

他是孤儿,出生时便遭抛弃,由单身养父抚养长大。无父无母的孩子,天生有感情上的洁癖。

他清朗如树,好看得让人过目不忘。清爽的黑色短发,永远衣着整洁,儒雅得体,他是令你想骄傲地把他介绍给朋友的人。

他理智,几乎不会犯锚,不抽烟不喝酒,做任何事情要具体到数字和时刻。理智得不像个二十出头的人。可一到在她面前,所有的严谨烟消云散。

他纠结,常常吃醋还死不承认。他认死理,喜欢上谁,就一辈子只对谁好。情愿花毕生去经营一段感情,情愿辛苦劳累只要她快乐。他舍不得默宁离开,强势如他,也害怕抛弃。

谁说,男生不可以有心底最隐秘的柔软。司屿柔软的弦,便是叶默宁。

初识时,她初三,他高一,他发短信给老爸说这月的生活费没了,谁知把账号发锚了号码,发到默宁的手机上,默宁狠狠回了句“臭骗子”。

他们认识得偶然,开始得却很顺利。或许在去开班干部会的路上,默宁帮司屿拾起硬币的刹那,他们就注定要相遇,要认识,要在一起。

在一起,是最简单,也最真挚的承诺。

许多人有过校园里的初恋,那样简单干净的感情。优美得纯粹,消失得迅疾。可有多少人在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恋人?

很多。

又有多少人在分手后就再也无话可说?

更多。

但司屿,一直一直没有放开默宁的手。少年到青年,命运将他们指间的红线缠绕得紧,越来越紧。这场恋爱,因为笃定,才更荡气回肠。他们都是彼此唯一喜欢,永生记挂的人。

无关物质。没有华服,没有房子,没有好车,只有全部的青涩,全部的真心。耗尽大半生的气力,如空气如尘埃,渗入青春的每一处罅隙。

她记得最初的亲吻,最后的争吵。他嘴唇的温柔,他手指的疯狂。他说过的每一句情话,他许下的每一个承诺。

他所有的欣喜,所有甜蜜,所有疯狂,所有悲伤,都拓上了她的印记。他的感情,完完全全都在这儿,全部给她了。他和她不停不停沉坠,燃成火花,凝成凤眼深处的旋涡。那是专属于他们的国,没有人可以踏近一步。

多数女子都会期待。生命里,有那么一个人,会从父亲那接过你的手,带你走,带你开始另一段人生。不管你相信他会来,亦不会来,无论如何,你都在这等着,或静默或急躁或随缘,你都在等着。

等着他如约而来。

而他,滕司屿,拨开命运布下的袅袅帘雾,牵起了默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