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过往，谁是天堂
文/末 末
推荐对白：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的，你希望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只要她笑了，天空就蓝了。
■
古天阳换第六个女朋友的时候，我正心烦意乱地蹲在操场上抽一支烟。
事实上我不会抽烟，只是在第六次听到古天阳把如此具有爆炸性的消息轻描淡写地说给我听时，才会有如此反应。而且，听了六次，我居然还是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古天阳抽烟的姿势干净得一尘不染，而且他能吐出漂亮的烟圈。我就不行，刚吸一口，就被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其实，古天阳换多少女朋友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古天阳上一任女朋友是我介绍给他的，现在看来，这多少有点儿把小绵羊送入虎口的感觉。
古天阳抱着双肩站在旁边，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这一动作在持续了五分钟之后终于激怒了我。我丢掉剩下的半支烟，生气地瞪着古天阳问：“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古天阳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他拿起地上的书包，拍拍我的肩膀，说：“嫣嫣，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做的。走吧，送你回家。”他说话时眼神无意中扫过刚刚被我踩扁的那半支烟。
我有些懊恼地跟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其实，我没有理由冲古天阳发脾气的。我有个不太地道的爱好，看到漂亮女生就整天在古天阳耳边碎碎念谁谁谁可真漂亮啊！然后就怂恿古天阳去追。可是他真的追到的时候，我又有点儿不高兴了。女生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不止一次地拍着古天阳的肩膀说，哥儿们，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啊。他就笑笑，什么也不说。
在我的培养下，本来就有小公子特质的古天阳一度成为我校更换女朋友频率最高的男生，荣幸地戴上了“花心王子”的桂冠。我说，哥儿们，我帮你出名了啊，感谢我吧！古天阳挥挥手，特无奈的样子说，我这个天天向上的大好青年就这样毁在你这个恶女手里了。
我侧过头，看看古天阳，他依然不说话，只是街头暖色调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忽然就把他脸部的线条柔化了。
忘记说了，古天阳从来不送女生回家，当然，除了我。他总说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女生看，我们是哥儿们嘛。其实我知道，他是帮萧扬，好好照顾我。只是他不说，我也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路沉默着走到我家楼下，我冲他挥手告别，刚准备上楼，他突然叫住我：“嫣嫣。”
我转身看他，他淡淡地笑了笑，顿了一下，接着说：“也没什么，就是萧扬说他挺想你的。”
听到萧扬的时候，我半天才搜索到这两个字的写法，然后身上的力气突然被抽空，一种陌生的无力感涌上来。我学着古天阳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转身上楼。
■
古天阳是萧扬的哥儿们，我成为萧扬的女朋友后，古天阳也自然就过渡成为我的哥儿们了。从前，我们总是一起疯一起闹，萧扬走后，就剩下我们俩人了。作为好哥儿们的古天阳，在照顾我的同时，顺便连我的臭脾气也给照顾了。当然，他是帮萧扬照顾我。
萧扬被学校选定为去N城的交流生，大家都替他高兴。因为从N城回来后，他就会成为我们学校保送重点大学的不二人选。当然，除了我。我不是不高兴，而是不知道怎么高兴。
萧扬拉着我的手说，没关系，我一年后就回来。
我点点头。
然后他就走了。彼时，四月芳菲，丁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校园。我狠狠闻闻空气里的香味，泪水差点掉下来。
萧扬走后，我开始疯狂地收集丁香花瓣，风干后夹在书里。古天阳就陪着我，在花枝繁茂的丁香树上寻找五片花瓣的丁香花。到后来，随便翻动我书架上的书，便会有丁香花瓣从书页里掉出来，纷纷扬扬地，散落满地。
萧扬走后，我学会了想念。认认真真地做着倒计时，每天在日历上做不同的标记。过最简单的生活，每天上学听课记笔记，放学听歌写日记。厚厚的日记本里写满了我对萧扬的思念。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和古天阳疯玩疯闹，可是每次古天阳说到萧扬的时候，我突然就沉默了，然后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心里不时地泛起空荡的感觉。萧扬，你究竟多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总发信息给他，问，你那里有漂亮的女孩子吗？萧扬回复笑脸说，有啊，好多呢。可是她们都没有我的嫣嫣可爱！我放心地笑了笑。后来我再问他，他就回答，有呢。好多呢。没有了后半句。我失落地笑笑。再后来，我发过去的信息全部没有了回复。我用力咬紧嘴唇笑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
我开始在QQ上给他写大篇大篇的留言，可是他的头像始终都是灰色的。我注视着屏幕的双眼突然间就充满了泪水。
古天阳安慰我说，丫头，你想得太多了。萧扬到一个新的环境里，肯定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适应，现在他也许正为了学习和生活忙得焦头烂额的，小小地冷落你一下，是很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过段时间就好了。我点点头。
起初，古天阳总要去网吧把泪流满面的我捡回去。他耐心地擦掉我的泪水，然后拉着我的手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幸福街里去吃冰激凌。
后来，我就再也不哭了。我想，我习惯了，习惯了没有萧扬的日子。
从前的三人行，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人行。气温日渐升高，流言在校园里散播的速度空前地快。
古天阳无奈地冲我笑笑，我也无奈地冲他做个鬼脸。
我们心照不宣。
■；
我在博客上写，等待和想念一样，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总有一天它会耗尽我所有的热情，那个时候，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我开始尽量尽量地让自己开心让自己笑让自己肆无忌惮地闹，做回从前那个疯疯闹闹的徐嫣嫣。古天阳有些担心地看着我，问：“嫣嫣，你真的没事吧？”我皱皱眉头，“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徐嫣嫣就是徐嫣嫣，离开了谁她的世界都一样旋转。”
然后我拉拉古天阳的袖子，指着前面穿粉红色裙子的女生说：“古天阳你看她漂亮不，我们把她发展成下一个目标好不好？你去追她……”
古天阳立刻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着：“今天天气真好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迅速闪人了。我就在后面不停地追，“古天阳你别跑啊，你听我说……”跑到我们都累了的时候，就躺在学校里的草坪上，看天空浮过大片大片的云。
古天阳淡淡地问我：“嫣嫣，萧扬和你联系了么？”
我摇摇头。不再说话。
事实上，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不会在写作业的时候开着手机等他的短信了，也不会总是对着空荡荡的邮箱发呆了，更不会因为想念他而整夜整夜的失眠了。
“嫣嫣，其实，你不用这个样子的。萧扬他，真的会回来。”古天阳皱着眉。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笑了笑，“哥儿们，我不难过。真的。”说完我就转身走了。
我在博客里写，如果等待耗尽了你所有的热情，那么就画个句号吧，即便不完美，也算是一种尘埃落定。我觉得，有些事实我该去面对了。我和萧扬，分手了。
我无聊地游荡到古天阳的博客里。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学我写起了博客。他的页面里，只有一首歌，《不够勇敢》。我仔仔细细地听了。
守在你身边/看你每一个笑脸/笑得那么甜/是他给了你誓言/不敢有埋怨/都是我心甘情愿/或许有一天我的爱你能看见/一天一天你渐渐走远/我却像空气被忽略/只怪我的爱不够勇敢/一直沉默地做你的依赖/让一切石沉大
海……
■
我拿着一支香草冰激凌，理直气壮地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看古天阳。
“古天阳，你快点走啦。我们还有事情没办完呢。”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古天阳委屈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嫣嫣，我真是被你打败了。拜托你不要再买东西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