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不是咖啡香
“那当然了。”阿风一边切下另一块递给表姐,一边对小柚笑了笑:“这就对了。”
暑假到了,小柚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的三分之一外,几乎全部在“猫空”里。
“阿风最近忙什么呢?”小柚好奇地问老板娘,他每天下午才到咖啡馆,而且看上去挺疲倦的。
“我几个月前刚跟隔壁的人家谈好租约,等阿风把准备工作都完成后,在‘猫空’旁边就要多一家小书店了。他最近忙着充实书源呢。”
小柚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阿风的兴趣在烹饪上啊。”
“我要是告诉你,他在大学里的专业是机械工程,你是不是更要吃惊了?”老板娘看着小柚张大了嘴巴,笑眯眯地说道,“小柚,你和阿风的年纪真好,人生刚刚开始,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想成为什么人就能成为什么人,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小柚看着三十多岁的老板娘,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是身体力行‘无限可能’原则的人哦,你知道我原来读的是什么专业吗?”
小柚凭自己的学院思维模式认为应该是酒店管理之类的,但又隐隐觉得不是,所以摇摇头。
“在电影学院读完研究生后,又去外面转了两年,回来就开了这家咖啡店。”
小柚不由说道:“你和阿风真是与众不同。”
“其实并没那么独特,你知道‘猫空’的那几位常客吧,你说说自己对他们的印象给我听听好吗?”
“带着电脑常来写东西的那位是文字工作者吧?那个读经济的女研究生毕业之后找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应该不难。你的那几个大学同学,是不是混娱乐圈的啊?”
老板娘乐了起来:“小赵是个网络写手,但他实际是个外企经理。小杨的研究生是读经济专业,但她准备毕业后进入化妆品行业。至于我那几个闺蜜,有的是品牌公关,有的是服装买手,没一个是混娱乐圈的。”
“难道走一条笔直的道路不好吗?”小柚疑惑地问道。
“笔直的道路是一种可能,但是你脚下有无数种可能啊。况且你又这么年轻。”
“可不是每一种可能都是好的啊,万一走错了,会跌跟头吧?”小柚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思维模式。
老板娘看着小柚,慢慢笑道:“年轻时跌跌跟头,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小柚,咱们哪天一起去看电影吧?暑期档好多大片上映呢。”
“恐怕没时间,我现在每天都得在‘猫空’从早忙到晚。”
“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啊?”
“反正很忙。”
小柚在午饭空闲时接到悠悠的电话,几句之后,听到她说:“那我今天下午去咖啡馆找你吧。”
“好。”小柚答应后挂了电话。
上次悠悠来,给她为真寂的离开打了一剂预防针,这次来,恐怕是要摊牌了吧。
两个小时后,悠悠出现在“猫空”门口,小柚把她带到上次的那张桌子前坐下。
“小柚,你现在的生活重心完全是这家咖啡馆啊。咱俩上次逛街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悠悠说道,“真寂会不会觉得不开心啊?我看放假前,你俩的状态都有点不像情侣了呢。”
小柚看着悠悠,一言不发地笑了起来,笑得悠悠一边喝着冰冻咖啡一边浑身不自在。
“咱们不用拐弯抹角了,我和真寂迟早是要分手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明确提出来而已。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女生,我亲眼见过了。”
悠悠差点呛出来,一边连连咳嗽一边拿过纸巾擦着嘴,望着小柚,尴尬得不行。
“真寂选择和你出去玩是他的决定,我如果只是生你一个人的气就太小心眼了。”小柚慢慢说道,“而且就算你因为是我的好朋友拒绝他,我也说不上有多开心。”
悠悠垂下双眼:“如果你不来这里打工,真寂也许也想不到跟我一起出去玩打发时间。”
“跟这个没关系。在我打工之前,就已经觉得和真寂之间的费罗蒙很淡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和他在一起时,感觉时间好像停滞一样吗?今天和昨天没什么区别,明天仅仅是今天的翻版。”
小柚想到真寂能让她在网吧门口一等一下午,而她面对真寂的谎言也没什么太大的触动。
“我和真寂可能都觉得对方的存在好像空气一样吧。”小柚想了想,摇摇头,“不对,我们感觉对方都是可有可无的,这和空气是有本质区别的。”
悠悠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我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现在觉得没必要了。”
“我能猜到你想跟我说的话。”小柚笑了笑,“真的是没必要说。”
“小柚,我觉得你身上好像有什么变化,但又说不出来。”
小柚环视着咖啡馆,这几个月好像真的在她身上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悠悠,我觉得你也别总是在学校里待着了。”
“我哪有,我经常走出校门啊,去电影院,去商场,去麦乐迪K歌,去欢乐谷玩啊。”看着小柚的神情,悠悠不服气地问道,“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
拿着悠悠喝完咖啡的玻璃杯去水池清洗,看着杯底一些褐色的残留在清水的灌注下颜色越来越浅,直到完全消失,小柚知道她和真寂之间“FADE OUT”的过程在今天是终点了。
9月开学前,阿风的小书店清新开张,店名是“猫空邻居”。小柚在咖啡店生意比较清闲时就来小书店帮帮忙。
“我表姐最近招的厨师怎么样?”阿风随口问道。
“手艺挺好的。”小柚说道,“不过刚来嘛,不太熟,我跟人家没多少话可聊。”
阿风看着小柚,笑了起来,然后直接地说:“告诉你啊,我在‘猫空’干活的时候跟自己说,要是哪个来打工的女孩没有被我骂走,我就追她去。”
小柚想了想,自己应该算是挺过了他的魔鬼训练吧,但之前保不准会有别的女生呢。
“甭想了,就是你,硕果仅存的一个没被我骂走的。”阿风看着小柚直乐,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啊,我追你是我的事,跟你有没有男朋友没关系。”
小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没话找话道:“那给你骂走的女生不少吧?”
“是啊,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表姐都快被我弄得没脾气了。那些干不到一个月就走的女生里,说老实话,比你漂亮的真有好几个呢。”
小柚可爱地一瞪眼:“那你省省追我的力气吧,千万别委屈自己。”
“有什么好委屈的,去东单西单转转,漂亮女生多得都有视觉疲劳了。”阿风笑嘻嘻道,“要能把一硕果抱在怀里,那我可美翻天了!”
小柚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阿风的目光,走出书店后转身抬头看了看相邻两家店的招牌,问道:“对了,你们姐弟俩为什么对‘猫空’这个名字这么喜欢?”
“因为猫是好奇心最大的动物了,不过你发现没有,咖啡店和小书店都没有猫的痕迹。”
小柚点点头,“对呀,果然是‘猫空’啊。”
“所以啊,表姐和我就希望来到咖啡店和书店的人在这没有猫的地方却能让自己变得像猫一样对这个世界多一点好奇心,也变得像会爬树会在屋顶散步的猫一样多走几条不同路线的道。咖啡店可以让人放慢生活节奏,跳出习惯模式,发现身边值得注意却被忽视的东西。而我的小书店呢,只要你有好奇心,打开一本书,就是一个新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