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孩其实一样

是的可可。我郁临风是个大坏蛋。我伤害了你,那么深。我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那么,你答应我,在忘了我之后,一定一定要幸福,好吗?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手心紧握着那块电池。你离开之后,这是你之于我,唯一的珍贵纪念。

时光就这样过去。一个月、半年、一年,升了高中。

安静却再也没有对我笑过。或许她的心里也有内疚,对章可可的死也感到难过。她早已不是成天跟在我后面的小女孩,她渐渐成为校花级的美女,可是她拒绝任何男生的追求。她的眼睛里,一直藏着我看不懂的悲伤。看着她的悲伤,我的心里也深深地难过。我后悔当时话说得太过,我想向她道歉,可是不敢。

我对安静,和对章可可是一样的。我放不下可可,也放不下她。

但我该如何对她说呢?

直到有一天她拦住我,我心里竟然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是不是,这么多年的心结,今天终于可以解开?

安静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摇头。

这时刚好有花店的小童过来问是安静小姐吗?这是您的花。

安静签收后直接把那束玫瑰扔进了垃圾箱。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她静静地看着我,爸爸调动工作,我要去美国了。其实早就该走了,只是我没用,放不下你。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章可可喜欢你的时候,我也喜欢你。她挤出一个笑容,和从前霸道的安静一样,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再也不会。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那次的八百米,真的是章可可自己摔倒的。

我呆了一呆。安静继续说,你不信也罢。那一次,她没有控制好自己,摔得太重。她只是太喜欢你,不顾一切代价。在这一点上,我和她是一样的。她离开之前找过我,告诉我一切,请我原谅,而我,选择为她保守秘密。因为我知道,她在你心里占据的位置,不会因事情的真相而改变。我走以后,只希望你以后还能记得,有一个叫安静的女孩子,她也曾经在你身边陪着你,那就够了。

我朝着她的背影叫,安静!

她没有回头。寒冷的冬天,风吹得刺骨,我却似没有感觉。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寐。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突然感到钝重的心痛。

看,我就是个那么迟钝的人。现在才发现,我对安静的喜欢已经深到骨子里了。我发疯一般拨打安静的手机,我要告诉她我爱她。

然后我一遍一遍听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心里还傻笑着想,那个人累不累啊,怎么老是讲同一句话。

我冲到安静家门口敲门。敲得很大声,连小区管理员都来了。

我知道安静的手机从不关机。如果关机的话,那只能说明,她已经上了飞机。

我只是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事实,安静已经走了,我再怎么喊都留不住了。

我以为你永远都在我身边,所有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在最后一刻我都没能抓住你。

我蹲在冰冷的防盗门外面,手已经敲肿,寒风瑟瑟,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我终究没告诉安静,我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那束花是我订的,我其实很喜欢她,可是我到了最后都没有勇气署上我的名字。

我知道从此以后,是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2010年,我高二,每天沉默在书本中,不说话。

我曾经所有的热情,早就在那晚随着安静乘的那趟飞机,飞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后来,在街上看见穿着白连衣裙的女孩,我会以为是安静回来了,看见假小子般大喊大叫的女孩,我会将她当做章可可。尽管一切都是假象。

时光流转,当初到底谁喜欢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们都曾那么灿烂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只可惜我太迟钝,直到她们都离开了,才了解,才懂得,才明白年少时那份单纯懵懂的爱恋。

再后来,听见电视里一个女声在轻轻吟唱。她的声音很好听,很像那年唱歌比赛中的章可可,我第一次见她忧伤的模样,心中微微的触动。当时的感触,现在早已化作大片大片的感伤。

“我想我没那么坚强/每个女孩其实一样/渴望着爱情的好/渴望被拥抱/却都害怕爱让人受伤/承认我没那么坚强/不过是一而再的逞强/小心将情绪收藏比傻瓜还傻/刺猬的坚强全都是假象……”

每个女孩其实一样。如花般的美丽和忧愁,还有我那么久都没有发现的,坚强伪装下脆弱的心。

可是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却早已错过了你最灿烂的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