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关系
因为脾气比较暴躁,所以被管理人员用链子单独锁在笼子的一个角落里。当尤奈奈提着食物一走进那个房间,所有的小猴都涌上来争夺她手里的食物,只除了角落里的优优,它高高地扬起头颅,亳不畏惧地与尤奈奈对视,嘴里发出阵阵威吓的嘶吼。
“优优脾气不大好,奈奈你小心点,不要太靠近那边。”欧阳聿笑着帮助尤奈奈把手里的食物。分给周围那些饥饿的小猴。
尤莲对那只孤僻的小猴比较感兴趣,远远地绕过那些疯了一样分抢食物的猴子,停在离小猴五米远的距离观望。
母性爆发,尤奈奈拿了一个苹果走了过来,远远地蹲下。摊开手心一也让小猴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手心的食物,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挪着靠近小猴优优。优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手里的苹果,因为陌生人的靠近而变得有些焦躁,不停地撕扯脖子上的链子,金属链子在铁栏杆上重重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哗啦哗啦”声。
尤莲回头看了看欧阳聿,发现那家伙正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喂,我说……你老婆正在干危险的事情,你也不过来干预一下。”
突然,优优猛底挣脱铁链的束缚,扑向了蹲在地上的毫无防备的尤奈奈。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尤莲上前推开了已经吓果掉的尤奈奈。伸手抓住小猴脖子上的锁链,把发了狂的小猴子死死地抱在怀里。尤奈奈抬头一看,猝然一惊,优优脖子上的链子因为长期的摩擦断掉了。磨断的金属丝狠狠地扎进了尤莲的手腕里。并且因为小猴的挣扎越扎越深,鲜艳的血沿着闪亮的金属丝滑落。出奇的妖娆。
血……尤莲的手在流血……这一认识让尤奈奈慌了神。认识尤莲那么久,她第一次见他受这么重的伤,而且伤的是右手!他拿画笔的右手!!
怎么办?
尤奈奈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无声地叹了口气,欧阳聿冷静地走了过来。安抚地揉了揉尤奈奈的额发,“没事,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去外面管理室陈姨那里帮我拿一下药箱好吗?”
几乎粗暴地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尤奈奈狂奔了出去。
尤莲一言不发地看着欧阳聿的动作。他弯腰捡起尤奈奈掉在地上的苹果。用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温柔带笑地走了过来,嘴里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歌,软软的调子让人不由得沉浸其中。小猴子渐渐安静了下来,歪着头看着欧阳聿。欧阳聿把手里的苹果递了过去,小猴犹豫着把苹果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与此同时,欧阳聿的另外一只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解开缠绕在尤莲手腕上的锁链。待整条锁链都解开之后,欧阳聿拍了拍手。小猴~惊,从尤莲怀里跳出来抱着苹果逃到了墙角里。
“你是喜欢她的吧!”否则也不会不顾一切地挡在她前面了。欧阳聿仔细地检查着尤莲的伤口。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因为撕扯的缘故,看起来十分狰狞。手腕,是手掌经络的汇集之地。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整个手掌的灵活性,对于那些琴师或者画者来说,手部受伤,整个人生。也就完了。
“她?”尤奈奈吗?尤蓬嗤笑,“怎么可能?!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要喜欢早喜欢上了……”
“有种喜欢,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习惯,慢慢地被当事人淡忘……”欧阳聿把尤莲的口罩拆成一大块纱布,用瓶子里的纯净水浸湿,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尤莲伤口附近的血渍,“可是,当喜欢变成习惯之后,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而是融入骨血,转为身体的记忆。所以……”说到这里,欧阳聿抬头看着尤莲微笑,笑颜如花。
所以……在有危险的时候会不计后果地挡在她前面吗?尤莲淡淡地看了欧阳聿一眼,没有说话。半晌,开口说:“她现在喜欢的是你。你才是她的小王子,不是吗?”尤莲没有忘记尤奈奈提起欧阳聿时候的痴态。
“是吗?”欧阳聿的语气淡淡的,尤莲最讨厌他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旁观者的态度。
“我和奈奈在网游里认识。只是一个偶然无关爱情。她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她从小就喜欢的男生和她之间的故事……”垂下眼帘,欧阳聿淡淡地微笑,仿佛陷入了甜美的回忆,“男生很帅,也很优秀,喜欢他的人很多。女生害怕别人把他抢走,就对外宣称是他的姐姐。所有想要追他的人都要先过她那一关……再后来,到了高中,男生越发优秀了,喜欢他的人也越发多了。女生……呵呵,女生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对外大肆散布男生是Gay的谣言……”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她对男生做了很多很任性、很讨厌的事情,但是……”欧阳聿问道,“但是,男生虽然生气,却从来没有讨厌过她。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男生也喜欢女生,所以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尤莲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挡住眼睛,抬头仰望铁丝网外明媚的阳光,昵喃着念出一句童话《小王子》里的台词。“有一朵玫瑰花……我想,她把我驯服了……”
管理室的陈姨其实并不难找。尤奈奈一行人在来的路上还和她打过招呼。可是,尤奈奈感觉她花了好久才找到那间不起眼的公园管理室,好久好久。
等她回来的时候,恰巧听到尤莲嗓音软软地念道,“有一朵玫瑰花……我想。她把我驯服了……”金灿灿的阳光被铁栏杆分割成一格一格的花纹,散落一地,就像天使垂落的翅膀。
尤莲款款地向尤奈奈走过去,搂住她的腰,诺诺地说:“奈奈,我手受伤了,要是以后不能画画了……你养我好不好?”后退半步。尤莲小心地抹去尤奈奈脸上的泪痕,“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呢,奈奈……”
“啊?”这家伙受什么刺激了?尤奈奈视线转向欧阳聿,那家伙笑得一派纯良,一副我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就不告诉你的欠扁样。
后来,尤奈奈硬拉着尤莲去医院作了全面的检查,确定不会影响伤口到以后画画才放下心来。她的小王子,应该才华横竖都溢,羡煞一干人等,怎么能就此折断了飞翔的翅膀?!
一旦安静下来。尤奈奈又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
“……嗯。”尤莲懒洋洋地回答,昏昏欲睡。
“天呐,我说你表白的时候就不能认真点!我都分不清你说的是真是假啦……”
看着俩人无间的笑闹。一旁的欧阳聿抬头看看天空的蓝色,低头看看花坛里的蚂蚁。装出一副我是路人甲的模样。他上衣口袋里放着一幅画,是刚刚尤莲送给他的,画里有~个小男孩抱膝坐在一个墓碑上,脚下是枯骨无数,远处是万家灯火。小男孩远远地望着那些暖暖的灯光微笑,眼神寂静如庙里供奉的佛。
尤莲说:“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
欧阳聿回答说:“我也不喜欢你,但是,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