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带1987

他们在篝火晚会之后喝了太多的酒。

回来之后,他在门廊发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是他漏掉了谁的礼物吗?也许。

他拆开了它。

透明的塑料壳,里面是盒非常普通的卡带。盒子上写了很简单的四个数字。

“1987。”

磁带看上去是崭新的。他以为是谁录给他的什么话,他将它放入录音机,毫不犹豫地按下播放键,随后就躺在床上想要听听看。

再之后,他就只记得倒吊着的尸体和某个男人苍白的脸,以及那种叫人起鸡皮疙瘩的皮革质感。

是的!他猛地跳起来,走到桌子边,一把打开录音机从里面拿出磁带。

磁带显示已经播放完毕了。

可是他为什么想不起来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他把磁带重新放回录音机,想了一下,再次狠狠地按下播放键。

磁带缓缓转动着,无声。

“咔哒”的声音。磁带播放完了。

他看了一下钟,一共二十二分钟的带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错觉吗?也许事情和这带子根本没有任何联系,昨天是万圣节,大家都喜欢恶作剧和玩笑而已。

他关掉录音机,转身拿起那只沾了血迹的鞋子,对于他这样的医学研究生来说,搞到一份DNA检测报告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两天以后,Max和Vare在镇上的咖啡馆碰面。

“Max,我们家的电脑网路现在遭到了监控。”Vare戴了顶棒球帽,一边低声说话,一边将文件漫不经心地推给他。

他喝着咖啡,同时也将自己这边的推给她。

他们开始看各自带来的检测报告。

几分钟后他抬头看到了她惊异的目光。

“一样的!DNA排列完全吻合!Max这怎么可能!”

“我和你说了我没撒谎!”

“死者是布瑞斯·沃顿,年龄54岁,女性,死于1957年威斯康星州的艾德·格恩一案。”

Vare看着他,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但又找不到原因,他感觉到一片混乱,不过还好,至少她不会认为他是在说谎了。

“说真的,我只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到那儿去了。”他说。

当天下午他就回到了新泽西,他希望一切都不过是巧合,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3]

Max从学校图书馆里出来,回到家里。在门口的邮箱里拿到了一个包裹。

拆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心突然一沉。赶紧去翻看那包裹的寄送地址和发送人。没有写。但邮戳却显示是从迈阿密来的。

沉默了片刻后,他决定继续拆,果然像他想到的那样。

是那盒外表透明且写了1987几个字的磁带。

自己应该将它遗留在了姑妈的别墅里才对啊!而且,它也不像是姑妈寄回来的,姑妈不会碰他房间的东西。他看着那盘磁带。

除了记者,现在大概很少人使用这种卡带了吧。

他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八年级时曾经用过的录音机,犹豫着把磁带放进去。并按下了播放键。

磁带缓缓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机械嗡鸣,依旧是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几分钟后,他像是放弃似的,握着录音机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就像万圣节那天晚上一样。

无法确认是过了多久。当第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风在他面前拂过时,他睁开了眼睛。

再次见到无法相信的景象。

看上去不像是在美国,远处教堂的顶端阴暗着高耸,有马车吱呀着碾过石板铺就的道路。他顶上的街灯昏暗,同时有穿着复古服装、绅士打扮的人匆匆而过。

四周静悄悄的。

排除了这也许是好莱坞某个拍戏地点的可能。

他心里有个答案,但他不能够肯定。

前面的路口有个巷口的拐角,他看了看周围,有人正行色匆匆地坐上一辆马车。

可以肯定这已经不是1957年,因为那时候美国早已经不使用马车了。

他看了眼远处钟楼上的一座大钟,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多。天色没有一点要亮的意思。

空气有些燥热,他暂时无法确认自己所在的年代,只能开始小心地走动起来。

走过一条英伦风格的街和一块住宅区域后他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在美国。

就在这时他抬头看见了这条街的标志,汉伯宁街。

高中时代他曾经阅读福尔摩斯全集,并为此去学校查遍了英国的地图,寻找小说事件中发生的那些地点。所以,这条街的名字让他肯定了心里的那个答案。

那么,这里是……伦敦?

如果说,上次被带到1957年是因为美国那历史上最叫人震惊的案件的话,那么这次就是因为……

他不愿意再往下想,过去的两个星期他几乎就要将这件事忘记了,现在它却突然又被记起。

想起1957年的凶杀犯曾经差点在人皮衣橱内将他抓住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Max轻轻嗅了下鼻子,直觉告诉他,这是血液的味道。

面前的地上有一片篱笆,他走近了一点。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他还是感觉到瞬间的窒息感。

女性尸体惨不忍睹地被开膛破肚,肠子被拖拽出来。就在他努力想要稳定住自己的呼吸时,却猛地看见距离他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了斗篷的人。

从体型上分辨,那应该是个男人。

他在看着自己。

Max感觉自己口舌发干,但一张嘴,那个名字还是冒了出来。

带了一丝畏惧的声音,暴露在空气里。

——开膛手杰克。

阴影中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但Max还是看见了他嘴角那一抹冷笑。

他想干什么?

连我也一起杀了吗?

OK,冷静,冷静。他对自己说,我在1888年的伦敦,我的身上没有带任何刀子或者枪,也就是说我现在赤手空拳地面对着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凶残的连环杀手。

我要怎么办……

突然,他条件反射猛地回身快速奔跑起来。

我得离开这里!Max对自己说。

[4]

“Max!醒醒!”

他惊得坐起来,却感觉到了肩膀传来的疼痛,是Vare在抓着他的肩膀。

“嘿,你怎么了?你没去学校已经两天了,我来找你,看到你一个人在床上呼吸急促。”

“Vare,我觉得自己快疯了!你知道吗?我明明把它丢在了迈阿密,可是它却回来了,整整两天!它一次又一次地带我去那些惨不忍睹的犯罪现场,我要疯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帝!谁能告诉我!”他在床上蜷缩起身子,抱住自己的头。

Vare安慰他,“好吧好吧,到底怎么了,谁?什么带你去犯罪现场的?”

他把桌子上的录音机拿过来,取出里面的卡带,扔在床上。

“磁带!Vare!”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星期二我又收到了它。我现在知道了,是它,它带我去的1957年,它还带我去了1888年!”

“1888年?你什么时候去的1888年?”

“不止这些!我根本不能够睡着,我害怕自己闭上眼睛再睁开就会到某个不知名的犯罪现场。1888年,1957年,1976年,1960年……只要是历史上存在的杀人狂,他们所作案的年代我都可以去。没有规律!完全没有规律!”

“哦,上帝,你别告诉我你去1888年是因为那件案子。”

“是的,你没猜错,开膛手杰克!”

“你看到他了?”

“他当时在追杀我……”

“哦,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Vare说完这句之后他们就陷入了沉默。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Max,你有用这磁带录过音吗?有试着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吗?”

是的,她的话提醒了他。

他将磁带重新放回录音机里,这次按下的是录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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