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蛇共舞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美貌与智慧并存吗……”

面具后的凌氤氲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灯光重新昏暗了下来。迷雾森林的魔法城堡前。上演着脱离于现实的爱与-限、悲与欢、生与死。凌氤氲渐渐入了戏,修长的脖子在舞台幽暗的光线下泛出陶瓷般的光泽。美丽极了。

恍惚地。台下的吕琪忽然感觉。那个面具后的人已不是凌氤氲。作为好朋友,她也不得不说,凌氤氲演戏一向十分做作,从来没有过今日这样的行云流水。那举手、那投足无不充满了神秘的诱惑。吕琪甚至产生了爆炸性的想法,凌氤氲被某个人附体了吧?

排练结束了,吕琪走向后台。凌氤氲正坐在梳妆镜前发呆,蓝色的面具已摘下,被她摆在一边。

“氤氯,你今天演得真棒。”吕琪由衷地说。

凌氤氲苦笑一下,似乎并不太高兴。吕琪没有察觉,依然羡慕地说:“你居然还会写剧本。我崇拜死你了!”

凌氤氲又苦笑了一下,淡淡道:“没什么。看得多了,自然就会写了。”她的眼神似乎无意识地落在了一旁的妖异面具上。

吕琪伸手拿起了面具,全然没有注意到凌氤氲的脸色忽然变了。“咦。居然是木头做的。”

“放下它!”凌氤氲陡然尖叫,白皙的脸庞已然青紫。

吕琪吓得哆嗦了一下。最后黯然地放下了面具:“对不起,我只是想看一看。”

凌氤氲投来了冷冷的一瞥:“冒犯我,你会死!”

吕琪吃惊地后退着。眼前的人是凌氤氲吗?氤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难道果真因为自己的软弱,连氤氲也开始欺负自己她竭力压抑着委屈,悲伤地离开了后台。

凌氤氲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不起,吕琪。我不能让你知道太多面具背后的事情。这个世界需要实力,我不想只做花瓶。还有,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AM 9:30

室外的光线居然有些刺眼。吕琪默默地走下学校剧场门前的台阶。

“吕琪!”

她忽然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发怔,因为眼前的男人大约二十六七岁,有着俊朗的外貌和一头浓密的头发。但显然,自己并不认识他。“你叫我?”带着一丝疑惑。吕琪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

吕琪看到了市公安局的印章,以及一张眼前男人的一寸相片和他的名字,黄威。她依旧疑惑:“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她注意到,不远处的树阴之下。一个神色静默的女子。一袭白衣。正望着自己和黄威。她又是谁?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女生浴室打扫卫生的钱阿姨在浴室内发现了一名死者。经核实,死者的名字是何晓燕。”

吕琪恐惧地掩上了嘴。

黄威仔细地看着她:“根据钱阿姨的说法,她记得昨晚十一点的时候你才去浴室洗澡。接着。何晓燕也进去了。然后钱阿姨就睡觉了。所以之后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吕琪的眼中蓄满泪水,虽然她和何晓燕并无太深的交情:“我大约是十一点半离开的,何晓燕并没有和我一起走。”

“是的,她死在了浴室之中。”

吕琪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在一丝丝绷紧:“她是怎么死的?”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依然感谢你提供的状况。”

吕琪又看了一眼树阴下的白衣女子,然后离开了。黄威彗有所思。他慢慢走到了树阴之下。

“有收获吗?”白衣女子冷淡地问道。

“你觉得她像凶手吗,秦大法医?”

“切。”秦韵冷笑道,“我从不臆测,更不会凭感觉。我喜欢的是证据,活生生血淋淋的证据。”

黄威皱着眉头:“有没有可能这个案子只是一个意外?”

秦韵摇头:“绝不可能。那种毒蛇产自澳洲,若非人工饲养,绝无可能在本市存活。”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养蛇高手驱使着蛇做杀手的一个案件?”

“不知道。”

黄威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毒蛇自己逃逸了,主人并不知道?”

秦韵摊了摊手:“我不知道。”

黄威忽然打了个冷战,喃喃道:“当然,这种情况更糟糕。”

PM 6:00

区小鸥阴郁地坐在写字台前,把玩着手里的面具。写字台上堆着的是小学三年级的数学作业。

屋外的夜色渐渐侵袭了这座地处郊外已经略显破败的别墅。城市的五光十色距离它十分遥远。它像即将老死在荒原里的孤独的兽。

敲门声响起。

区小鸥急忙将面具藏到抽屉里。

“小鸥。”吕琪推开了门。强颜欢笑地走进。何晓燕死亡的阴影,依旧留在她心上。

区小鸥认真地做着作业。

“小鸥很乖昵。”吕琪微笑地摸了摸区小鸥的头。

“啪!”区小鸥的铅笔折断了,白纸上留下了一道粗粗的铅笔痕。

吕琪吃了一惊,显然,小鸥自己折断了铅笔。但……吕琪慌忙拿开了放在小鸥头上的手。因为她看到,小鸥正用充满了阴郁与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的目光,实在不该属于一个八岁的孩子。

吕琪手足无措:“对不起,姐姐只是

“冒犯我,你会死!”区小鸥口中缓缓吐出了六个字。

吕琪忽然感到了奠名的寒意。为什么又是这句话々她仿佛又看到了凌氤氯那张美丽但忽然狰狞了的脸。仿佛被人附体了一样的出色表演。吕琪强自镇定,暗示着自己是一个老师。她认真地问着小鸥:“你这句话是跟谁学的?”

区小鸥轻蔑地笑了笑:“你怕死。”眼前闪过那一位美丽的大姐姐的身影。她凶起来真可怕啊。

“是的,我怕死。”吕琪老实地承认道。

“我不怕。”区小鸥直视着吕琪的眼睛,“因为有些事情比死亡更可怕。”

吕琪感到了毛骨悚然,不仅仅是因为区小鸥成人一样的谈吐,还因为他幽暗的眼睛,那漆黑如井的眼眸中仿佛蕴涵着巨大的嘲讽与陷阱。

“生不如死的胆小鬼!”区小鸥鄙夷地说道。

吕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涌出。天哪,果然是连一个小孩子都欺负自己。她感觉自己从八岁那年就受尽了欺负。那一年,妈妈离开了自己,世上再无一人肯保护她。这才是自己备受欺负的真相!吕琪掩面奔出了区小鸥的房间,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是白发苍苍的区教授。显然,区教授方才就站在门口。

“对不起。”区教授充满了歉意,“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的讲话,我是因为听到了你和小鸥好像在争辩什么,所以过来看一看。”

“没……没关系。”吕琪压抑住哭泣,低头喃喃地说道,“是我不好,连一个小孩子都教不好。”

区教授长叹一声:“不,是小鸥不好。这个孩子一向十分古怪。大约。是因为他父母都意外去世了的原因吧。”区教授的目光转移到了底楼的客厅里的一面墙上。一对青年男女,在这幽深古老的建筑里,于一个复古的相框中,甜蜜地依偎着。

吕琪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充满了同情:“小鸥的妈妈很漂亮……我妈妈也很漂亮,不像我,这么平凡。”

“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你家里的事情。”

“我家……”吕琪难过地低下了头,“我八岁那年就没有了妈妈。爸爸后来又结婚了。阿姨对我很客气,但仅仅是客气,渐渐地。连爸爸对我也很客气了,好像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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