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 该隐

罪恶就像一个魔鬼潜伏在你的门前,它在等待时机找你,你会被它控制的。

亚当夏娃、禁果、伊甸园,这三个提示对于该隐来说过于简单了,虽然无法改变游戏程序,但是他还是可以查看游戏世界地图,经过分析后,该隐分别将目标锁定为主程序室、实验室C和实验室X。

主程序室是“穿越时空”中所有游戏世界生成的地方,它接受每个玩家的构想,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幻世界,完成他们的梦想。

当然,这里的“亚当夏娃”肯定不会是指真正的主程序室,这里只是众多游戏世界中的一个,他很快地找到了这个世界与主程序的链接处,在那里发现了第一个拼图,就在他的手刚接触到拼图的时候,拼图迅速地消失了,在他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杀”字,一段被隐藏的惊天动地的秘密加载进他的大脑里,如电影般播放出来。

十余年前的“第二形态”内测期间,有一个玩家打碎了变形溶液,接受了不同玩家意志的溶液混合在一起产生了病毒,所有赶来的GM变成了吃人的丧尸。因为黑客程序破坏了主程序,幸存的玩家们不能离开游戏,只能躲藏在一间旅馆里,而在他们中有一个进化成丧尸第二形态的玩家,制造假的线索让玩家们自相残杀,最后吃光了所有人。GM们毁掉所有线索,用变形溶液改变了自己的外貌融入人类世界之中,由此“第二形态事件”便成了无头公案。

看到这惊人的秘密之后,可可指出她在地下室见到的那些白衣人正是“第二形态”中的GM,这让她不由有些担心,知道这个秘密足够丧尸们追杀他们一百次了,GM风隐真的会遵守诺言放过他们吗?而该隐却不以为然地继续寻找下一个地点,并对她说,在游戏时间里谁能战胜谁还不一定。

因为偷吃了禁果,亚当和夏娃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乐园。

不该出现的生命,被诅咒的灵魂,在世界的夹缝中苟延残喘,即使不能以自己的面容见人,他们也要活下去,即使是吃人也要活下去!实验室是它们的食堂,在那里品尝禁果的滋味。

记忆的第二块碎片静静地躺在那张医疗椅上,那就是它们的餐桌,治疗椅的坐垫已经变成了一种难看的暗红色,上面的红色最深,就这样一层层渐染下去,不知多少人在这上面被慢慢折磨致死。

该隐倒抽了一口冷气,用颤抖的手缓缓伸向拼图,又是一段记忆的载入,他的手心出现了一个“人”字。男人、女人、小孩的惨叫声充满他的大脑,血泊里横七竖八地丢着支离破碎的残肢,地上的餐具还挂着残留的肉丝。

它们在地下领域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为了亲人们的安全,不能去见他们,因为不知道那过旺的食欲什么时候会爆发。就这样孤独地度过了十几年的时间,有一些丧尸开始衰老,它们意识到自己也会死亡。它们对生存的欲望甚至超过了食欲,于是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试验,但都没有成功,直到它们想到把大脑和脊椎移植到自己的克隆人的身上,这个计划被命名为“伊甸园”!

记忆拼图只剩下最后一块了,被称为“伊甸园”的实验室X是该隐出生的地方。

可可走进实验室,当她的眼睛适应了那幽暗的蓝光时,她看到了偌大的房间中,有一棵树一样的装置,从“树枝”上长出一个个如同果实一般的东西,近看下那竟然是装满人工羊水的容器,容器里泡着一个个“人”,他们都有着一样的脸,那是该隐的脸!

可可捡起最后的记忆碎片,可是该隐却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死活不肯接下最后一片拼图。

“害怕想起最后的记忆吗?”GM风隐剥开一个“果实”的外皮,从里面跳了出来,缓缓走近该隐,取下黑框眼镜,用手将刘海捋成中分,说,“欢迎回到伊甸园,我的爱子!”

那张脸,除了瞳孔的颜色和眼角的皱纹之外,简直和该隐一模一样,该隐克隆的母体就是GM风隐!

“让我给你讲述最后一段记忆吧。”GM风隐病态地笑着说,“你是该隐,是伊甸园树上最先成熟的细胞,最大的孩子,本来你将第一个接受移植试验,可是你却提前清醒了过来,你的身体机能还不完善,你无法逃脱,但是你想活下去,那强烈的生存欲望与我一样,所以你……”

“住口!别再说啦!”该隐抱着头,跪在地上,痛苦地哀求着,“求你别再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下去……”

可可俯下身子抱住该隐,轻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隐残虐地笑道:“他将自己和他的兄弟亚伯的位置交换了,我们当然没有发现,在我们剖开亚伯的身体取出大脑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活动了,他和我是一样的,所以轻而易举地逃过了指纹声音识别系统。”

说完,风隐一扬手,可可手中的最后一片拼图飞到该隐手中,凑成了三个血红的字——“杀人犯”!

“不,我不是杀人犯,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该隐痛苦地哀号着。

风隐冷漠地欣赏着这一幕说:“小姐,你刚才说过克隆人也是人,他们的生命也一样珍贵——该隐就是我,我就是该隐,人类对我来说是食物,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替身而已!”

“他和你不一样!”可可坚定地说,“想要活下去是没有错的,他也许做过错事,但他会真心地忏悔,绝不会和你们一样践踏生命!”

该隐不再痛哭,他站起身来,握紧可可的手,怒视着风隐,道,“我们已经拿回了所有的记忆拼图,你应该遵守约定放我们走了!”

风隐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说:“我有这么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想念你的兄弟吗?要不要见见他?”

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该隐和风隐之间,是那个有着猫一样眼睛的怪物,风隐抚摸着它的头发,柔声说:“安静,赛特,安静!看,那是你的哥哥该隐。”

怪物停止了暴动,表情舒缓下来,高挑健美的身材,乌黑的头发,清瘦俊俏的脸庞,唯一不同的是那双金色的竖直瞳孔,那分明也是该隐的脸!因为一直因愤怒而扭曲着竟然没有看出来!

“赛特是伊甸园中唯一幸存的孩子,本以为可以成为我们合格的容器,但他最终还是发生了变异,已经不能再用了。”说着,风隐指着天空,说:“赛特去和哥哥热烈拥抱一下吧!”

赛特向风隐所指的方向看去,空中悬挂一轮圆月,赛特的双眸里倒映着月亮的影子,他的眼睛由红色变成金黄色,头发变得坚硬,犹如一根根倒刺,骨骼骤然变大,肌肉隆起。它撕裂身上的衣服,浓密的狼毛覆盖了整个身体,嘴巴裂开,锋利的犬齿生长出来,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狼啸,一头巨大的黑狼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狼人!”可可惊呼道。

“把剑给我,”该隐抬头看着月亮,压低声音说,“时间快到了,你需要蓄积更多的力量。”

可可焦虑地提醒道:“我们寻找记忆拼图仅仅用了两小时的时间!”

“可可,相信我。”该隐拿过可可的长剑,转身面对狼人,说,“我们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就让我送你回到乐园去吧。”

赛特长啸一声,全身的鬃毛都在战栗着,他用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该隐,那是野兽看到猎物时的眼神,他弓起身子,随时准备向该隐冲去。该隐与赛特对视着,他知道不能有丝毫松懈,狼人巨大的力量让他的每一击都足以致命。该隐强迫自己更集中、更集中精神,以便看清楚赛特攻击的方向。他沉下呼吸,专注地看着时间的微粒,世间的一切物体的运动似乎都变得缓慢了,就像是在放慢动作。

赛特抓住对方呼吸频率中最缓慢的一瞬间,没有丝毫预兆地发起进攻,身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向该隐冲了过去,该隐看清了他的攻击,没有正面应战,而是闪身退到一边,用剑刺向赛特,赛特的前爪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剑痕。赛特愤怒地咆哮着,转身用爪子向该隐抓去,可该隐纵身一跳竟然跳出了两米多高,躲过了狼人的利爪。

就这样反复几个回合,赛特没能抓住该隐,反而自己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于是他停止了攻击,蹲坐在地上,仰起脖子,对着月光嚎叫,一声接着一声,那声音有别于普通的狼啸,听起来竟然像是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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