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主义者
的。我已经知道该把薛涛送去哪里了,不远处的新约马路刚好在填河建路,我只要把他的尸体埋在那里,就会神不知鬼不觉,那么他就会永远埋在那条马路下。永不见天日。
我把车子停在新约马路边。下车看看四周有没有人,顺便找好了埋薛涛的位置。可等我完成这一切再回到车子里时,我发现薛涛不见了!
车后座的麻袋像一摊烂泥般躺在我的座椅上,上面染了薛涛的血迹,却唯独见不到薛涛的人。
我发疯一样地寻找薛涛。可跑遍了整个新约马路我都找不到他,薛涛竟然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
6
薛涛失踪了。与我的妻子和孩子一样,彻底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这之后。薛涛的母亲突然找到我,她说自己刚从国外回来,前不久她听说薛涛搬到我家里来暂住就打算来看看他,她问我薛涛去了哪里,我编着理由说薛涛一个人去旅游了,还说他不让人打扰他。她相信了,并且对我说薛涛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叛逆,经常一个人旅行,这次肯定也是这样的。后来她又说:“于非啊,你知道我和薛涛的父亲早就离婚了,这次从国外回来不想惊动他那边,所以能不能在你家里住几天,顺便等薛涛旅游回来看看他?”
说实话。我讨厌薛涛的母亲,就像讨厌薛涛一样,我从小就不喜欢与亲戚来往,更别说薛涛他们家,我甚至在此之前都没见过薛涛的母亲。我记得我妈曾经告诉过我,薛涛的父母老早就离婚了。而且薛涛的母亲嫁给了一个外国人并且长期定居在国外。所以对我来说,薛涛的母亲就是一个陌生人。现在这个陌生人却住在我的家里,还与我抱着相同的想法和不同的目的。她想见到自己的儿子,而我也想见到薛涛:她是因为想儿子而想与儿子相见,我却是为了杀了她的儿子。
与薛涛母亲相处的这几天,我发现了她与薛涛的共通之处,她也什么都吃。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看见薛涛的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她见到我回来,忙说:“回来啦,我买了几只鹌鹑,帮我杀一下,我胆子小。”薛涛的母亲不好意思地笑,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说:“您胆子小就别买这些东西!还有,您大概忘记了我之前告诉过您,我是素食主义者!”说完,我回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再次见到了薛涛。
他趴在我房间的窗户上,用那双不大的眼睛幽怨又恶毒地瞪着我,一字一句在我耳边重复着:素食主义者,素食主义者……
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可等我冲到窗子旁边的时候。薛涛已经不见了。我打开窗子环视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但是,从那晚之后,我就经常可以看见薛涛,他总是趴在我卧室的窗子外。有一次,他竟然堂而皇之地趴在客厅的窗户上,那个时候我和薛涛的母亲都坐在那里。我看着薛涛那张铺满鲜血的脸说不出话,而薛涛的母亲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毫不在意地对我说:“看什么呢,吃饭吧。”是的,我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薛涛的母亲看不见薛涛。只有我能看见他!
这件事情使我整夜整夜地失眠,惶恐与不安差点儿把我推上绝望的边缘。可这样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不久之后。我又发现了另一个关键之处,那就是现在住在我家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薛涛的母亲!
7
我对薛涛的母亲说:“我公司里有事情,要出差几天。”于是,我拎着行李箱出门了。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感到有人在跟踪我。到达火车站后,我去洗手间里换好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套衣服。戴上帽子和墨镜,将装有刚刚那套衣服的行李箱丢在了洗手间里。
等出了火车站的大门,我就知道自己成功地摆脱了跟踪者。
我站在街边的路灯下,让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去敲我家的房门,良久,女孩苍白着脸跑过来告诉我说:“叔叔。那房子好可怕,有一个脸上满是鲜血的人!”说完,女孩就哭了起来,我对女孩说:“别哭啊,告诉叔叔,屋子里是不是只有一个人?”女孩点了点头。这之后,我给小女孩买了冰激凌,看见那女孩终于不哭了,兴高采烈地走远后,我把帽子拉低,去开自己家的房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而我刚刚上锁的房间别开了一条缝隙。
我从口袋里拿出小刀,悄悄靠近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房间里有一个人背对着我蹲在那里翻着什么东西,我走近那人,用准备好的小刀抵着那人的脖颈,我说:“薛涛,好久不见了,翻出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蹲在那里的人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我再熟悉不过,这个正在翻我东西的人就是薛涛!他说:“表哥,是不是变态都这么聪明的?”
我说:“薛涛你也够厉害的。你使了一招反问计,那我就配合你演一出将计就计,但是,你还是太嫩了。”
我把薛涛反绑在了屋子里。
薛涛说:“表哥。你太不理智了,我的母亲随时都会回来。”我没有理会他,他又继续说:“表哥,我已经死了一次了,你还不打算放过我吗?”
“放过你?那么谁来放过那些被你们这些饕餮者残害的生灵?所以不要和我谈条件。下面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听我的话,我手上的刀是不长眼睛的。”
8
我们等到半夜。而薛涛所谓的母亲依然没有出现。这之后,我接了一通电话,然后笑着对薛涛说:“你的母亲不会回来了,我找了一帮朋友对她小小地惩罚了一下,谁叫她要跟踪我。”
薛涛睁大眼睛看着我,我说:“亲爱的表弟你千万别这样看我,要怪就怪你找的那位假母亲太过蹩脚又不会演戏,你说哪有儿子出去旅游了连个电话都不打的?即使我说你不想别人打扰也不至于连声慰问也没有吧?她唯一的目的根本就只是想刺激我嘛,就像你之前那样,比如说你让我吃了植物,带我去吃丰盛的晚餐,故意在宴席上点了‘三吱’这道菜,假装自己爱上了‘三吱’,又假装在我的饭菜里加肉,你看看,你的那位假母亲跟你的做法如出一辙,竟然叫我杀鹌鹑!不过这之后,你扮鬼吓唬我,可真把我吓得够戗。后来,我在网上无意中看见你那位假母亲的照片,才知道她原来是个私家侦探!这之后。我就开始想啊想啊,你们目的何在呢?我要杀了你。你怎么就一直不报警呢?结果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就想到了,你们根本就是在和我玩呢,然后慢慢刺探着我的一举一动。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该不是怀疑……”
“呵呵。”一直沉默不语的薛涛终于干笑了两声,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眼睛,目光里莫名多出了一丝坚定的东西,“看来,你大概已经猜对了,我怀疑你杀了我的表嫂和小侄子,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而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我更有理由相信你杀人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我的表嫂她并不是素食者。怀疑你之后。我就在想,你到底会把表嫂和孩子的尸体藏到哪里去呢,为什么大家都找不到他们!终于有一天,我给你的刺激生效了,你要杀了我,可惜我没死掉,我装死让你把我送去藏尸的地方。原来真有这么个地方能让人失踪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之后,我逃跑了。但我没有去报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