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讨你欢
唱一曲。”
重重地哼了一声,孟雪吟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白筱菟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夜无曦摸了摸白筱菟的头发,笑道:“乖小兔,不用怕,去吧,本王在这儿看着你……”
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乐师身旁,悄声说了几句之后,一阵幽幽的琴声响起,空灵的歌声让院中的喧哗顷刻间寂静了下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清颜白衫,青丝染墨,眉间朱砂一点。
她如一朵出水白莲静静立于庭间,圆月皎洁,倾覆满园银辉,映得那抹纤细的身影更添清灵之美。
孟雪吟愤愤不平地停止舞动,因为她发现在场众人都被那宛若黄莺出谷的歌声夺去了心神,再也无人将目光投向她的舞蹈。
这对于被称作“帝都第一舞姬”的她来说,是多么大的羞耻!
白筱菟认真地吟唱完一曲,安静地退回夜无曦身边。“王爷,我……”面对四周的沉默,她不安地绞着衣角,担心自己唱得不好而让夜无曦失了脸面。
“小兔子……”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带惊喜,“你是本王的骄傲。”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庭院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孟雪吟和袁雍,同时脸色铁青地攥紧了拳头。
回王府的路上,夜无曦轻轻抚着她漆黑如墨的长发,看她倚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娇俏模样。
“小兔子,今晚唱的这支歌,是谁教你的……”他随口问道。
“奶奶啊,奶奶还教过我好多好多歌……”她迷迷糊糊地应道,“小时候腿受伤了行动不便,奶奶怕我闷得慌,就每天都教我唱歌……”她轻轻拉起裙摆一角,露出小腿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夜无曦几乎可以想象当时这个伤口是怎样深可见骨。
“是怎么弄伤的……”他爱怜的指尖滑过那道凹凸不平的伤疤。
“哦……这个……好久了呢……不记得了……”她的眼神里明显有着闪躲,他却没有发现。想是怕他再追问下去,白筱菟又刻意转移话题道,“奶奶有教我一首关于菟丝花的歌哦,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他宠溺地望着她点点头。她清了清嗓子,樱唇轻启,如水的歌声再次响起——
君为女萝草,妾做菟丝花。
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
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
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
华贵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大道上,歌声悠扬。没有人注意到,苍穹中某一颗原本应该耀眼的星星,悄悄暗淡了光芒。
四 [念誓言的真与假倾塌]
一声尖叫划破摄政王府清晨的宁静,而当众家奴急急忙忙赶到大厅时,只见一个白衣身影拼命躲进他们家王爷的怀里。
“小兔子?”夜无曦无奈地将她搂紧,诧异地发现她比他想象中怕得更厉害,整个身子都在不断发抖,“小兔子,你还好吗?”她给他的回答是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不松手,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夜无曦紧紧皱眉,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哎哟,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喜欢我跟我义父送的礼物吗么?”孟雪吟娇媚的笑容掩饰不了眼中的奸诈。
白筱菟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摇头,示意夜无曦快点赶走那个让她惊恐的东西——
一只目光阴沉,爪牙锋利的深灰色猎鹰。
夜无曦冷冷的目光扫过孟雪吟:“孟姑娘和袁大人的好意本王代小兔子谢过,但她向来食素并不杀生,更别说打猎,所以孟姑娘还是请回吧。”厌恶的眼神掠过孟雪吟手中的笼子,眼中透露的讯息是,顺便把这个罪魁祸首也带走。
“既然如此,雪吟也不勉强,王爷,告辞了。”孟雪吟出乎意料地没有再坚持下去,只是提着猎鹰的笼子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这该死的两父女到底在搞什么鬼……”夜无曦担忧地将已经吓昏过去的白筱菟抱回房内,内心倏然升起几分疑问,却又不该从何说起。
孟雪吟兴奋地提着笼子冲回了袁府,嘴里喊着:“大师!大师您言中了!”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深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屋内缓缓步出,袁雍一脸喜色地跟在他身后。
“孟小姐,试探结果如何?”道士得意地捋着长胡须。
“那姓白的女子果然见到这只猎鹰就吓得魂不附体……”孟雪吟语带崇敬地对道士说道,“不过……不知大师是怎样得知她非我人类的呢?”
道士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挥,道:“这只兔妖还未修炼成人形之时,曾被我的鹰儿啄伤过后腿,百年道行差点毁于一旦,所以她怕它……”
“这么说,道长帝都此行,便是为收这妖孽而来?”孟雪吟激动得两眼放光,如果那姓白的女子真能被这道士收服,那她跟夜无曦岂不是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不错,不仅是这兔妖,还有一尾鲤鱼精,一条蛇精和一只千年修行的狐狸精,据贫道夜观星象,此四妖若是不除,必将祸乱朝纲,天下大乱。”道士一脸正义地说道。
“既是如此,道长为何不速速前往将那妖孽收服呢?”自从凤舞宴那晚之后,孟雪吟便视白筱菟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正巧那日这道士找上门来,说袁府沾染了妖孽之气,细问之下才知那一袭白衣绰约如仙子的女子原是只兔妖。
区区一只小妖,也想要抢走她孟雪吟的如意郎君?做梦!
想当年她与夜无曦本是鹣鲽情深的一对佳偶,不料被他发现她是受义父之命来迷惑他的,美人计失效,从此九王爷成了朝中人人闻之变色的活阎罗,心思阴沉手段毒辣,凡是试图靠近他想要获取荣华富贵的女人统统没有好下场。
“不急,待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那妖孽想不死都不行……”道士慢悠悠地捋着胡须,踱着步子走回了房间。
“夜无曦,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望着笼中扑腾着翅膀的猎鹰,孟雪吟露出了恶毒的微笑。
伴着一声呻吟,白筱菟张开了眼睛,看见一张布满担忧的俊容。
“小兔子?”夜无曦看着她有些失焦的瞳孔,轻轻唤着。
“我没,没事……”她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试图向他露出微笑来让他放心,却还是突然攥紧了被子。又想起那种被利爪刺穿骨髓的痛了……小腿上的伤疤火烧火燎地疼起来。她狠狠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怎么了?”夜无曦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不对劲儿,“小兔子你到底怎么了……该死,不要再咬了!你会咬伤自己的!”
夜无曦目光一沉,低头吻住她已经微微泛血珠的唇。淡淡的腥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许久,他放开她,让她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会不会讨厌我?”白筱菟隐隐红了眼眶,她突然记起奶奶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有祸事要找上门了。
“你爱我吗,小兔子?”他不答反问。
“爱的……”她低头,小小声地应了一句。他是她在人间遇上的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也许他是众人眼中的恶魔,却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要坦诚?嗯?”他温柔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