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讨你欢

文/画茧.锦念离

一 [白绫纱青丝发你眉目亦如画]

帝都,初夏。

原本就人来客往的聚贤庄,因着一场比武招亲,显得更加热闹非凡。

高楼之上,一名纤纤佳人凭栏而立。纯白的连帽披风包裹着窈窕的娇小身躯,如绸缎般黑亮的青丝被微风吹起,掠过耳畔。素净的脸上未施脂粉,只有眉间一点朱砂显出几许娇艳,美目墨如暗夜中微映的星辰,小巧的红唇微微抿着,显出一丝羞怯。

“各位,参加比武招亲需交纹银十两,倘若能在十招之内胜过在下,便可娶小女为妻。”身着灰色布衫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呼吸吐纳沉稳至极,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阴狠的目光却让人看了不舒服。

纹银十两对于普通人家是笔巨款,但就聚贤庄的客人而言也不过是顿粗茶淡饭的钱,为了那倾城绝色,挥金如土也甘之如饴。只可惜红颜难得,几个自诩高手的客人上去过了不到三招,便口吐鲜血地败下阵来。

“啧,瞧你这老头儿出手就是杀招,恐怕不为嫁女儿是为赚银子吧。”聚贤庄里出名的纨绔子弟吏部尚书之子周池带着一帮随从出现在擂台下,不以为然地打量着台上的灰衣武夫。

中年汉子被戳中心事,有些尴尬地抹去额角的汗珠,皮笑肉不笑地说:“若是真有本事赢过在下,在下自当如约将小女下嫁,绝对不会食言。”

“功夫本少爷肯定是不如你,但银子嘛……”不过随手一挥,身旁的随从赶忙送上一沓银票,“这儿是五百两,我同你买了这美人儿,可好?”

“这……”面对着大把银票中年汉子动心了,心虚地抬头看向高楼上目光含泪的女子。

不屑地嗤笑一声,周家少爷再次扔出一沓银票:“一千两。”

灰衣汉子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悦,一把抢过银票,扔下一句“往后小女便是您的人了”后匆匆离开。高楼之上的白筱菟见此情景差点哭出来,却又脱不了身,只得任由一干随从将自己从楼上拉了下来。

“我……”白筱菟怯生生地开口,却再次被那双不规矩的手吓得说不出话来。“小美人儿,你爹可是将你卖给了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他不是……”她着急地掉下了眼泪,更添几分柔弱,让人心生爱怜,也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蹂躏。

“他是不是你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收了我的银子,把你卖给了我……你懂了没?”白筱菟轻轻地摇头,眼前这个男人猥琐的笑容昭示着她接下来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没关系,你不懂,以后为夫慢慢教你……”无视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周池猴急地将嘴凑了过去想要一亲芳泽,不料……

“咦?什么东西冷冰冰的?”睁眼一看,周池尖叫着捂着嘴跳了开去,“该死的!这是谁的剑!!!”

一把闪着凛冽寒光的软剑横在她与那个流氓少爷中间,正好挡住了周池想要袭过来的嘴唇,轻薄的紫色剑锋上染有点点血迹。

“子箫,此人弄脏了紫虹剑,你觉得谁比较该死?”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周池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似笑非笑的俊颜。

玄色锦袍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深邃的眸子莹亮无比,仿佛九天之上的星光陨落其间,俊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精致轮廓。

他只是那么轻挑薄唇,扬起一个邪气的弧度,便足以让天下间的女子不由自主地沉沦,爱上他那笑容里,殷殷的毒。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少爷作对!”一半忌妒,一半愤怒,周池捂着流血的嘴唇恨恨地道,“我爹是吏部尚书,得罪了本少爷定叫你不得好死!识相的就给我下跪斟茶认错,说不定老子心情一好就考虑既往不咎!”

夜无曦唇边的笑容倏然一冷,而后挑眉,笑容加大。

又有新乐子了。

白筱菟还陷在这突发状况中回不过神来,却只感觉腰间一紧,刚刚还一脸肃冷的男人变脸似的低头向怀中小人儿温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白筱菟。”被那双魔魅的眼瞳一望,白筱菟手轻轻一颤,忍不住红了小脸。

“好名字……”他扬唇一笑,“小白兔。好一只人如其名的小白兔……”

话音未落,只见他足尖一点,搂着怀中的人飞身上了一匹骏马,随手解下腰间的阳绿翡翠玉佩扔到周池胸前,看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夜无曦冷笑道:“叫周子健拿着这玉佩到摄政王府见我。本王倒要看看,得罪了他,是怎么个不得好死法。”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道,“还有,这只小兔子,从今天起,属于本王了。”

周池拿着玉佩仿佛中邪一般,也不回话,只是不停跪地磕头,浑身抖个不停。

“他怎么了?”白筱菟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这周少爷刚刚如此不可一世,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没事,胆子太小而已。”墨眸一瞟,瞟向了周池,嘴角绽出诡异的笑容来。

说完,长鞭一扬,两人策马而去,手握玉箫的黑衣随从也上马紧跟其后,剩下瘫倒在地扶也扶不起的周池和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一场比武招亲,就这样闹剧似的收了尾。

而马背上的白筱菟又怎会知道,自己刚出狼窝,便又进虎口呢?

二 [恍惚间相望早已无话心如麻]

摄政王府密室内,烛火摇曳。

“本王此次若是灭了周子健满门,恐怕又给了老头子一个找麻烦的好借口吧。”一个好听的略带魅惑的嗓音,在寂静的密室中低低响起。想着白日里那没用的尚书捧着翡翠玉佩连滚带爬来到摄政王府求他饶命的情景,夜无曦又是一声冷哼。

“王爷,先皇有令,摄政王必须在皇上二十岁之时交还大权,而如今皇上已二十有二,却还是有王爷在旁辅佐朝政。想那袁雍是要借题发挥……”黑衣随从恭敬地垂手立于一边。

“嗬,我皇室之事何时轮到他来插手,不过区区一个左丞相,还妄想要翻天了?”夜无曦拿起茶盏轻轻吹着,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袁雍仗着与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素来交好,所以才……”何子箫意味深长地隐去了后半截话。

夜无曦重重放下茶盏,几许茶水溅出,洒到红楠木桌上:“几个老东西奈何得了本王吗?”话音刚落,带着杀气的眼神猛地落到密室门边的角落上,“谁在那里?!”

“啊!”随着一声痛呼,被茶盏击中的白筱菟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白玉茶盏落地,碎片四溅,茶水流了一地。

“小兔子?”夜无曦微微蹙眉,走过去弯腰从冰冷的地上将她拉起,“小东西,敢擅闯本王的密室,你不要命了?”幸亏他出手有所保留,只用三分力道,不然这只小兔子恐怕就成死兔子了。

“我……我是找书,不小心碰到书架跌进来的……”她小声解释着,还举起手上的古籍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目光一沉,夜无曦语气阴冷地唤着随从的名字:“子箫……”进密室居然忘记按下机关,他是想放多少人进来参观?

“王爷恕罪!是子箫的疏忽!”何子箫额上冷汗涔涔。

“疏忽?”他冷笑一声,“今天跌进来的是这只傻兔子,倘若换成了旁人……嗯?”结尾一个轻轻上扬的语调,听得何子箫不寒而栗,顿时跪倒在地道:“子箫办事不力!还请王爷惩处!”

“好,那……”夜无曦的话被一个小小的声音打断,“是我……我的错……你怎么能罚他……”

转过头,他诧异地挑了挑眉:“小兔子,你在质疑本王?”

“奶奶说,说……”白筱菟涨红了脸,水汪汪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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