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摆在心里

文/白小白

[一]

刚刚,一辆自行车打我身边经过,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摔了,但是人家的确没撞到我,旁边上要是有个足球裁判的话,就该吹哨判我假摔了。

但是,从苏文谨的角度看,我就是被撞倒的,于是她说了一句“他死定了”之后,就追了出去。

我坐在地上,傻呵呵地笑,想,是不是人倒霉了真的连喝凉水都塞牙?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尤西亚站在旁边像看一只流浪猫一样地望着我。

“需要帮忙吧?”他拉扯着右边的嘴角,脸上惊现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笑了。

“呃?”我夸张地张大嘴巴,再次确定那个学校里屈指可数的头号美少年的确是在和我讲话时,我的思想不知道是受了哪个星球电波的干扰,短路得一塌糊涂了。

尤西亚微微欠了欠身,优雅地向我伸出左手。他的手指很长,指节泛白,呀,原来美少年的手是这个样子的!

我竟然也伸出右手放在他的左手里。我跟神保证,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也许尤西亚就是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魅力,或者我实在不想让那么好看的一只手孤零零地悬在半空。

“呀!那边的两个,在干嘛?”苏文谨表情夸张地问我。

我立刻缩回手,跟尤西亚说了句谢谢,拉着苏文谨迅速离开。

此间,苏文谨不时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一时搞不清状况的尤西亚。“言北,刚才那个莫非是行为艺术?”

“不是啦,他只是好心而已!”我急忙解释。

苏文谨立刻敛起眉毛,嘟着嘴说,“被你活生生地占了个便宜呢!摔倒的若是我么……说!那个自行车是你雇的吧?”

我无奈地耸耸肩膀,“文谨,那辆车是秦南的。”说完我深远地叹了口气,心里紧紧地缩了一下,疼!思绪一不小心跑回了从前……

秦南用自行车载着我,沿着公路一路向北,那个时候还是盛夏,阳光洒在泛着微波的河面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也折射着我草长莺飞的幸福。我环着秦南的腰,闻着他白色T恤上好闻的味道。我于是紧了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把脸埋在他的背上,惬意得像只猫儿。

——亲爱的,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么?

——亲爱的,我们会,一定!

……

秦南边流汗边修着自行车,我心疼地问他为什么不换辆好一点的山地车,现在男孩子都喜欢的那种。

他好看地笑了,“真是笨女生啊,那种车没有后座的,那时候,我把你摆在哪里呢?”

我把你摆在哪里呢?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只是一句话的时间我就流下了眼泪。

秦南慌张地给我擦眼泪,“小北,怎么?”

这足以飘洋过海的感动,令那么多愁善感的我哭出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啊。

“我已经把你摆在心里啦,小北。”

那个午后,我在文谨的怀里哭了很久,不是因为摔跤,只是压抑得太久的情感突然在尤西亚拉着我的右手的时候释放了出来,也并不是尤西亚多么的特别,只是秦南也曾拉着那只手跟我说他把我摆在了心里的那句话。我还是克制不住地去想他了,眼泪模糊了视线,耳边不停地响起文谨的声音: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啦……

我只是把右手放在胸前紧紧地握着,难过得边哭边耸动着肩膀。文谨,又麻烦你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有没有谁可以仁慈地走来,赠我一份喜欢呢……

可是当距离已经以光年计,我们还追得上么?

[二]

自从那次轰轰烈烈地哭过之后,苏文谨总结出来个结论:女人的眼泪远比洪水来得更凶猛可怕。

我附和着傻笑。“是哦,哈哈,大概是呢!”

苏文谨无奈地看了看我,督促我赶紧换运动装,体育课马上要开始了。

“对了,小北,我们这学期的体育课是和2年3班一起上呢!”苏文谨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跟我说。

“那又怎么?”

“你说呢?尤西亚在啊!”

“唉?那个跟我没关系吧!”我很严肃地跟苏文谨说,她却根本没在听我讲话,自顾自地开始浮想联翩。

体育课是男生女生分开上的,男生踢足球,女生打排球,足球场就建在了排球场的边上,所以如果我愿意的话,随时可以看见尤西亚那个家伙。

“天时地利!”苏文谨笑嘻嘻地说。她又开始感叹,“神啊,这满操场的雄性动物到底哪些是白马,哪些又才是白马王子呢?”

我在一旁笑得不行,“文谨,你好有趣呢!哈哈……”正笑着,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心,女生们开始四散跑开,搞不清状况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感到后脑一阵疼痛。

我被不知哪个挨千刀的白马或者白马王子的一脚臭球给砸到了。我抱着头蹲下,眼角差不多快流出眼泪。

“没事吧,小北!”声音不是文谨的,那么是谁?我抬起头,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是她呢?!

“小北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走开!”文谨突然很生气地大喊。

她有点难堪地站起身,悻悻地离开。

我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漂亮要死的面孔——尤西亚。

“真的很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又哭了出来。眼前的就是凶手啊,美丽的凶手,可是为什么我并不怨他呢?

“老师,这里出了点状况,我带她去医务室。”尤西亚跟正在赶来的老师说完,就拉着我的右手往医务室的方向赶,我机器一样地跟着,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有女生嫉妒了吧。是不是倒霉永远和走运相辅相成着呢?

校医是个60多岁的老爷爷,他坚持说了好几遍我并没什么大碍后,尤西亚才肯带着我离开,整个过程,他一直拉着我的手。

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可爱的老爷爷小声地嘀咕道:“唉!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紧张自己的女朋友么?”

什么跟什么啊,这里没有女朋友什么的!这里只有“凶手”和“受害者”啦!

尤西亚装做没听见!狡猾的人!

“真的很对不起,哪天请你吃饭来补偿吧,如果哪里难受请一定说出来。”尤西亚低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我。

“啊!好,只是,可以先松手么?”我指着被他紧握的手。

“不好意思,可能太紧张了,虽然你没什么皮外伤,但是我还是很担心,言北。”

我并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也没问他到底最后会请我吃什么,那天,在那节课剩余的时间里,我们一人一边地坐在校园的长凳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浮云,彼此都不讲话,我开始渐渐喜欢这种安静,直到下课铃打破了沉寂,他起身,跟我礼貌道别,我才看到他脸上的微笑是那么地让人轻松。

他不是白马,他是白马王子,文谨,你早知道吧?

这样,我们便认识,还成了朋友,有时候,文谨也会感慨说我们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特。我说真奇特啊真奇特,是球砸出来的呢!

“文谨,那天是不是对林桥太过分了?她也许是出于好意。”

“好意?!呵呵,秦南都被她抢去了,居然还有好意?虚伪!”

“或许不至于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觉得文谨说的有道理。你既然连秦南都抢了去,还装什么是我朋友的样子?

写到这里,我该把之前发生的事交代一下。

林桥以前算是我不错的朋友,在我没和她认识之前,她已经和秦南认识多年。

也许秦南就是那种连女朋友和好朋友都分不清的家伙,也许我就是那种容不得秦南和别人些许暧昧的小肚鸡肠的女人,也许林桥本来就是最适合秦南的。

太多的也许,终于促成了我和秦南之间那场不可挽回的争吵。

打电话,找秦南,他说和林桥吃饭呢,有事么?我说没,你们吃,吃好!

从教学楼南侧路过,看见秦南和林桥在校园的长凳上有说有笑,亲密得仿佛他们是一对儿一样,我暗暗告诉自己,没关系,他们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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