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文/末 末

推荐对白:

所有的好戏都是我一个人布置的舞台和背景,生命里和你同台演出的时光里,我是那么那么的尽心尽力。

陈飞扬,好好说声再见吧

一大票人从KTV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陈飞扬意气风发地走在最前面,阵势就像是要找人火拼一样壮观。他鬼哭狼嚎地喊了几声“解放了”之后,突然就沉默了。大伙也都不出声了,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石头突然冲上来,用力打了他一拳,“你小子也真是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就大打出手,搞得现在我们哥儿们都要分开了吧!”石头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一样。

陈飞扬笑笑,眉宇间满是说不出的伤,“好了石头,你就别往我伤口上撒盐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别像女人似的好不好。”

我吸了吸鼻子,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了。

大家都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的时候,陈飞扬过来拉住我的手,说:“丫头,我们回家吧。”

呼出的气在他面前凝成雾气,映着他的脸显得格外的不真实。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怎么到今天才感觉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呢?

起风了,远处的灯火闪烁得更厉害了,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灯火在闪烁还是我眼里的液体在闪烁。我笑笑,说:“陈飞扬,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他把我冰冷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点了点头。我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听我的话。

我们一前一后分别上了两个吊篮。这是我的意思,我开玩笑地说:“我不想跟你挤,你体积大。”

听说,摩天轮是幸福的轮回,其实我是想说,陈飞扬,也许从此你的幸福与我无关。

灯火辉煌的城市伤心遍布。我透过小小的窗口,冲着陈飞扬大喊:“陈飞扬,我爱你!是真的哦!”

他把头从小窗口里伸出来,冲我大喊:“小野蛮,你别逗了好不好,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哈哈,大狒狒,我开玩笑的!谁那么没眼光肯收留你呀!”我大声地笑出来。看么,我就知道他不相信,我比石头还要了解他。

“少拿我开心了。认识你十几年了,你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啊!”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哦,我差点儿就忘记了,原来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啊。

那么,明天你就要走了,陈飞扬,好好的,说声再见吧。

陈飞扬是个大滥人!

送走了陈飞扬,我把自己像尸体一样横在了床上,头狠狠地疼起来,疼痛欲裂!

陈飞扬这个死家伙,还真是会惹麻烦。就因为沈欣然和别的男生看了场电影,他就对那个男生大打出手,结果被学校勒令转学。

我就不明白了,他有那么喜欢沈欣然么?我从小就跟他一起混,一起玩泥巴,一起偷西瓜,一起欺负人,一起被人欺负,他住我家对门,我住他家对门,他叫我小野蛮,我叫他大狒狒。我连他什么时候脱掉的开裆裤,什么时候换的牙,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都这么熟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他是那么那么喜欢沈欣然呢?他怎么就没告诉我呢?他怎么就不告诉我呢?他总是开玩笑地说,我们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不管他娶多少老婆都保证一百年不动摇我的正室地位,这是原则。可是,他怎么就没告诉我呢?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总是说,咱俩谁跟谁呀,感情像人民币一样坚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呵呵,他的还是他的呀,所以他就没说呗!

陈飞扬,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滥人!

我这样想着想着,就浑身都开始疼了,真疼!真的很疼!不疼我能掉眼泪么?

要是陈飞扬在旁边,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保准会说,你又想看我灿烂而又迷人的笑容了吧?你早说呀,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笑给你看就是了,你用得着装得这么辛苦么?

然后我会飞奔过去,跟他打一架,打不过也要打,这是原则。可是打架毕竟是需要体力和时间的,现在这两样我都没有,其实,最重要的是,没人陪我打。陈飞扬以前总说,咱俩再打上三四年,你这个小野蛮就可以直接升级成大野蛮了。不过,现在他不在了,我要想升级还真是难了点儿哈!

死陈飞扬,这样一走,我曾经那么多那么多梦想都泡汤了,而且,他说请我吃的汉堡还没给我买呢;他说给我安装的游戏还没安呢;他说替我欺负的人还没欺负呢;他欠我的一百块钱还没还呢,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看看,我还真是没出息,他又没上月球,不就转个学嘛,我犯的着这么伤心么?大不了一个电话CALL过去,大狒狒,我想你了,你快回来。看看咱俩养的狗胖了没;看看你心爱的花我给你折磨死了没;看看你的正室夫人瘦了没……想说什么就说了呗,我干吗这么难受啊!

我安慰自己,只是不习惯而已。如果总是这样放不下他,那我这个正室夫人就没法做了,迟早有天会被他休掉。

陈飞扬走了,真好!

想想,陈飞扬走了那么久了啊,冬天都过去了,夏天都来了,花都开好了。

陈飞扬不在了,我的世界还真是安静了呢,我的时间还真是富余了呢。省下跟他打架的体力,我也就再不用吃那么多饭,也就不会再发胖了。看来,他走了还真是好事呢哈!

他走了,也就再没有人挂着我是他大老婆的名义不准我红杏出墙了;他走了,我也就再不用熬夜写完了自己的作业再帮他写作业了;他走了,我也就再不用喊破了喉咙站在篮球场边的看台上给他加油了。多好!

其实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就没怎么幸福过。跟他门对门住了那么多年了,我们家的门也不知道被他踢坏几个了。

其实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就没怎么不幸福过。至少每次过马路的时候,他都会牵着我的手,这样我这个色盲才不会看错红绿灯;至少冬天的早晨或晚上,赶上楼道灯烧坏的时候,上下楼他都会牵着我,这样我这个夜盲才不会摔下去;至少每天的早餐他都会给我准备一下,因为他知道我没有早起的习惯;至少……

我想,我真的是想多了。

我换下睡衣,穿上干净的校服,把披散在头上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看到镜子里一张干净的脸,突然安心起来。以前,陈飞扬总说他喜欢长发飘飘的温柔女孩子而不是我这种头发短短的小野蛮,呵呵,我的头发什么时候也长这么长了呢?真奇怪哦!陈飞扬不在了,我身体里的细胞都激动地加快分裂速度了呢,难怪总是感觉身体在无限膨胀呢。

我走在被太阳晒得热热的柏油马路上,侧着脸,看腾起的热气,亦幻亦真。拿出手机,翻看着那些特别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号码,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要打给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习惯性地拨出了陈飞扬的号以后,想到他臭臭的脸,他一定又会说,哈,想我啦?没有我就是不习惯吧?由此可见我是多么的重要啊!立刻挂断,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干净的声音,梦梦吗?怎么了?

第一次听他这么沉稳的声音呵!怎么就不习惯了呢?

“陈飞扬啊,嘿嘿,我在外面哦,一个人在外面,天好热呀,人好多呀,我穿着校服哦……”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梦梦,你哭了么?”

“没,我才没哭,我怎么会哭,我有病啊!”说完就赶快挂断电话,然后不放心,又拿掉了手机电池。我下意识地摸摸脸,一片冰凉……

劲舞呀,劲舞

我打电话给石头,叫他出来陪我喝酒。

我一直喝,一杯接一杯地喝。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我这么有喝酒的天赋呢,千杯不倒呢!估计是让陈飞扬给我压迫的,他在的时候我就真的跟个良家妇女一样,遵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什么的。

我说石头,我让你陪我喝酒,你怎么不喝啊,光看我喝么?石头你脸色不好,像被炮炸了一样。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