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树下,错身而过的纯白童话
想起这个暑假,家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还有那天我去找郑姐姐拿票时妈妈同事所说的我当时听不懂的话时,我哭了,我说爸,我听你的。
决定离开之时,我约穆川夏到槿湖高中见一面。他在电话那边迟疑了很久,说,恐怕不行。我在医院,岚秀摔伤了……
我很自然地问起她受伤的原因。“她又要我陪她去这里去那里时,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你,她又哭又闹,说我们一起长大,感情那么好,虽然没挑明恋人的关系,但在大家眼里早就是男女朋友了……她情绪激动地往外跑,下楼梯时踩空滚了下去……”
我想了想,说:“穆川夏,我前两天看了一篇小说,情节和我们的故事挺像的。我对你有崇拜,你对我有感激,我们之间,是有着浅浅的喜欢,但那不是爱,所以,你还是要好好地和岚秀在一起,知道吗?”
挂断电话后,他始终没再打过来。或许是要照顾岚秀,或者是他在沉思,但没有奇迹出现,就证明我和他之间,已是无言的结局。
我在临行前一天去槿湖高中看开花的木槿树。夕阳斜照之时,木槿树洁白的花朵在绿叶的掩映下显得朴素而淡雅,它没有张扬艳丽的色彩,也没有太过奇异的外形,但那一树白白的花儿,让看过的人,再也忘不掉。高二高三已开始上课,我等啊等,终于看到穆川夏推着轮椅上的岚秀走出来。轮椅经过木槿树时,我弯下腰,让绿化带的影子遮住我。
沿途无风景,他乡无木槿
爸爸在次日的深夜送我离开。汽车在夜晚的高速公路上行驶,偶尔张开昏睡的眼,看到的也无非是护栏边整齐划一的绿化带和路边起伏的丘岭。到达省城已是清晨,睡了一觉后爸爸带我去参观新学校,那里栽了很多在秋风中白絮纷飞的梧桐,花坛里有开得异常鲜艳的各色菊花,人工湖边还有一片小树林,偌大的校园里有花有树,但没有一棵能开花的树。
司璇在QQ上问我是否适应新的环境和同学,同时也惋惜地说,真没想到我能舍下穆川夏独自离开。她并不知道我妈妈生病的事,我只说,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地好。
“我对谢承轩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而你们不同,明明有感觉,却不敢面对。我也听说穆川夏和那个女生关系暧昧,但如果我是你,我认定他值得付出的话,我就不会放弃。”司璇发消息。
穆川夏曾给我的QQ留过几次言,他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忧伤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你会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他说:筱筱,她的脚伤好了,已经可以走路了。纵使结果有千般不如人意,但你要记得,我那天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没有欺骗的成分;他说:每次风过,看到那株木槿树在风里摇晃时,我就想起所说过的木槿花开时你能来报到的话。我曾把它看成我们之间最美好的约定,可花开了,你却没来,我便觉得,在等待中度过的那个夏天和秋天,算是白过了;他说:筱筱,你是偶然飞过我生命的天使,不论在哪里,我都希望你健康、快乐。
我回了几个字,但都又删掉了,最后索性关了窗口。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他,人的一生,总要有一次最真最纯的心动,就像司璇对谢承轩,就像我对穆川夏,但爱情只有两种结局,相守和分离,当并非所愿的那50%的结局降临时,怨天尤人也没用。如果我真有某人所想的那么善良的话,我愿用我所积下的所有功德去换取一个心愿,求上天保佑妈妈平安健康。其实我又何尝愿意放弃,但虽然不情愿也要承认的是,傻子都看得出,穆川夏是爱叶岚秀的,那样的忍让,那样的坦白,那样的细心,都说明了这点。就算叶岚秀那天不哭不闹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了,可她一旦有点闪失,穆川夏照样会乱了方寸。从小到大的十余年里,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他们所达成的那种无懈可击的默契让任何人不得不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