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鲜花陪青春一路走来
一切,都成为那年夏天来临前的华丽乐章。
有一段时间,校园里都看不到苏寒的身影,我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听别人说,苏寒的父亲去世了。那天,我躲在绿化带里,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哭了好久。
哭着哭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将我笼罩,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到安宁,他递来一张面纸,脸色微红,“我只是……只是……你打扰了我看书!”说完,他把面纸塞进我的手里,飞快地离开了。
那时,我注意到他的手里,根本没有书本。
再见到苏寒的时候,校园里的蒲公英都已经落败,结成了羽毛般轻盈的种子,风一吹,它们就追寻着自己梦想的踪迹起飞,打在脸上,柔柔地,软软地。
苏寒更加瘦了,憔悴的不像话。看到她的一瞬间,我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苏寒,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还有我,你永远不是一个人,永远不会孤单,你还有我!”
苏寒拍了拍我的肩膀。坚强的苏寒在我面前,自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小蝴蝶,虽然很舍不得你这个朋友,但还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了。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妈妈和爸爸离婚后辗转嫁去了香港,生活的还不错,她知道爸爸去世后回来接我,而我也想开始新的生活,所以决定去香港。再见了,朋友!”
然后,她把那盆蝴蝶兰花交到我手里,“小蝴蝶,以后这盆象征幸福的花朵就交给你栽培灌溉了!”我点点头,她又说,“这份幸福是你让给我的,现在我又还给了你,并希望你可以永远幸福下去!”
我问她,“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会,这只是下次见面前的短暂分别而已!”苏寒冲我挥了挥手,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
[芙蓉] 纤细之美
没有多余的时间感慨少了苏寒后的寂寞,爸爸破产的厄运就已降临。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当年那些和爸爸称兄道弟的朋友不是电话打不通就是说无能为力,我看着爸爸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很多岁。走投无路下,爸爸变卖了房子,真正地成为了一个穷光蛋。这时,生活越发精彩的妈妈站了出来,她慷慨地拿出一笔钱,替爸爸租了个不大不小的房子。
爸爸身份的改变,让我成为校园里的新闻神话,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正常点的,最多报以同情的一笑,稍稍刻薄点的,就会扯着嗓子惟恐我听不到的喊,“以前拽的什么似的,以为自己有个有钱的爸爸多了不起呢,现在不也成了穷鬼!”
对这些话,我都沉默以对。曾经,我没有借爸爸的力趾高气昂,今天也不必因为爸爸的落魄羞愧难当。我依旧挺起胸膛走在校园里,对别人的同情或嘲笑不屑一顾。
那天中午走到班级门口,听到班级里传出林微讥讽地笑声,“叶悠然以前是喜欢安宁的,你们知道吗?”
“天啊,真的吗?”几个围着她的女生立刻吃惊地低吼了起来。
“还真把自己当白雪公主了,现在啊,咱班最差的人,都比她强一百倍!”林微不屑地说道。
这中间,响起一个女生诧异的声音,“林微,以前你和叶悠然不是好朋友吗?怎么现在这么说她啊!”
“好朋友?”林微挑起一边的眉毛,冷笑道,“别开玩笑了,以前我爸爸在她爸爸手底下上班,我当然对她要恭敬了,现在……哼哼!”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艰难地转过身,跑到绿化带里去,隐忍地哭了起来。这是爸爸出事后,我第一次流眼泪。我被曾经以为最亲密的朋友狠狠地伤害了,别人的嘲笑,我可以不理会,可是我没想到自己在林微的眼里,只是她爸爸老板女儿的这么一个身份。
身旁响起脚步声,我惊愕地看着安宁坐在身边,递来一张面纸,“为什么你每次哭都会被我看到呢?”
我无语地接过他的面纸,擦了擦眼泪。
“林微说的都是真的?”安宁疑惑地问道。
我扬起脸,问了句,“什么?”
他尴尬地笑了笑,“就是喜欢我的那些话!”
我的脸一红,低下头思虑了半天,才抬头说,“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也很明白这个时候说这些很难让人理解,但我曾经喜欢过你!”说完,我站起身要走,安宁忽然叫住我问,“那么……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他吞吞吐吐地说完,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我想说……”安宁咬住下唇似乎做了很大的努力才大声说,“如果你现在还依然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那时,本来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安宁,我不奢望你能一直陪我走到最后,但这段最难行的路有你陪着我,我将更加坚强地面对任何崎岖与困难。
谢谢你,安宁。
后来把我这些都写在信里寄给身在香港的苏寒,当然,我省去了爸爸的事情。苏寒对我和安宁良性的开始大大赞美了一番,并对我的不自信批评指教了很多。
信的末了,她说,“世上没有爱情悲剧,只有因爱而生的悲剧。”
[迷迭香] 留住回忆
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摆脱不掉时间的磨砺。流言,也是如此。2005年的开始,我和安宁由初二升到初三,忙碌的学业整日折磨着苍白的学子,几年来的长跑似乎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只有很短的时间,可以轻松地和安宁坐在绿化带里享受安静的两人世界。
安宁有时会和我去妈妈那里吃饭,妈妈是知道安宁的。对此,她没有像常人父母那样极力的反对,反而,她会对我说,“女儿到了青春期,对异性产生好感,这是很正常的。妈妈也年轻过,也有过你这样最真最纯的心动,只要把握好尺度,不要影响学习,良性的交往,我是赞成的!”
我惊讶于妈妈的理解,她这才从抽屉里拿出很多关于青春期的书,“想要了解你这个年纪孩子的心理。我也要多学习才行啊!”
我抱紧了她,“原来您是这么的爱我啊!”
“傻孩子,哪家的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爱的表现不同罢了!”妈妈拍抚着我的肩膀。
2005年的夏天,我和安宁有了人生的第一次痛苦抉择。
初三下学期,安宁的父母觉得国内的升学压力太大,决定让他转学到加拿大去,他的舅舅在那边工作。安宁对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心里虽然难过,但表面上却仍强装着欢笑,“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安宁,你的选择,我总是支持的。无论你在哪里,我相信优秀的你。总会走优秀的路。即使隔着宽宽的海,但我们之间也永远不会是天涯……”
没等我说完,安宁已经一把抱住了我,“傻丫头,只要你的一句话,你的一个挽留,这些我都是可以拒绝的!”
“安宁,中考是我们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去选择,不要让我成为你的遗憾!”
最终,安宁还是决定离开。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他来学校办理转学手续。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在彼端,我在尾端遥遥相望,然后,两个人同时向中央走去。脚踩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