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冬,你我之城
上衣,我问他冷不冷,他把手伸过来:“你自己感觉一下?”
我迟疑了片刻,可想想张斯予那么狡猾,明明都和崔诗妍拍拖了,还在众人面前装得跟同学似的。别说牵手,说不定都拥抱、KISS过了呢。于是,我轻轻地牵住童天恩的右手。
真的不冷耶。鄂尔多斯的羊绒衫很好很温暖!
从海洋馆出来,童天恩跟我吃了晚饭,又买了爆米花和糖葫芦让我在车上吃。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海豚精彩的表演和海狮可爱的样子。很快就睡着了。
2008年,大雪
又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张斯予已离开这座城市。大我两岁的男生去了武汉读大学。一整个春天里,我都曾不死心地追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崔诗妍,他刚开始还否认,可当我威胁他再不说实话就让斯颖当着他妈妈的面问崔诗妍是谁,张斯予沉默了。
我却哭了。是我逼着他默认的。可就算我不逼他。他们在一起也是不容更改的事实啊。错就错在,我拿他当竹马,他却真的把我当邻家妹妹。
或许是长久的所谓的追求引来的只是我的反感,或许是一款伤了心失了神的游戏便不再有吸引力,或许真如田希言所说,他要好好复习应对高考,要戒网游,反正QQ里、游戏里都没有了他的影子。在我都要忘记这个人时,一个夏季的傍晚,童天恩喊我在QQ游戏里挂小号刷分,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听说你跟你网恋男友分手了?
我没网恋。也没男友。我发了个愤怒的表情。
那边显示了~会儿“正在输入”的状态,最后居然没有消息发过来。
2006年我、芭乐和张斯予都用中国博客网;2007年搜狐和新浪拼命开名人博客,抢去了中国博客网的半壁江山;2008年,最强悍的博客却是QQ,Zone。企鹅公司很牛很强大,你无须建立链接也无须收藏,在QQ名单上便看得到谁的博客更新了日志和图片。
12月7号,大雪。张斯予的QQ空间更新了照片。我轻轻点击。七张,全是他和崔诗妍的合影。在江汉路的,汉正街的,长江大桥的,汉口江滩的–…最触目的那张是在一个叫龙王庙的地方拍的。那里是长江和汉江的交汇处。这边厢,是混黄的长江水;那边厢。是清澈的汉江水。在数米区域内。两种颜色的水清浊分明。帅哥佳人凭栏而立,指点江山,眉目传情。
我没有问斯颖她是否知道她哥哥谈了女朋友,崔诗妍到底是在武汉读书,还是过去和他相见。既然结果无法改变,再死乞白赖地打破沙锅问并无多大意义的问题,反而是自贬身价。
2008年,平安夜
锅巴馒头在街头还尚可见到,掉渣烧饼却早已觅不到影踪。这一季,街头卖关东煮的多起来,但我和芭乐却极少去吃。2008年的淘宝网彻底风靡。足不出户便可以买到比步行街小店里还时尚、还可爱的小饰品。
12月23号,我收到一份快递。打开。是一副巴掌大的、以花花草草为背景的、绣着一个衣着发饰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卡通女孩和“方桃乐”三个字的十宇绣。精致的工艺、绚丽的色彩令我爱不释手。可转念一想,我并没有买这个东东,那是谁寄来的呢?
正疑惑时手机响了,童天恩在那边问:“亲爱的,圣诞礼物收到了吗?”
“是你?注意点哦,什么亲爱的。”
“我喜欢你,不行吗?再说,你连我的手都拉过了。”
想起情人节那天在海洋馆的那次牵手,我哑然失笑:“那也算呀。”
“怎么?觉得不过瘾的话我现在来看你吧?”
童天恩说到做到,二十分钟后他便出现在我家楼下的西餐厅。
我边切黑椒牛排边问他为什么选择今天告白。他说:“给你一天的反应期啊。如果答应明天我们就一起过一个浪漫的平安夜,如果不答应我们也可以像以前一起过一个平和的平安夜。这两种选择的不同之处还在于,可能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影响我的心情。”
“那你猜我会不会答应?”
“肯定会啊。完美的长相靠天赐。可想要抵挡住诱惑,保持纯洁的心就要看后天的定力了。你又不傻,会这么轻易放过我这种集先天优势后天优点于一体的极品吗?我一直关注你,当然偶尔也会瞄下张斯予的博客。不过我才不吃醋,他是过往,我是天堂!那个第一个出现在你心里的男生,未必就是真正的王子!你暗恋他是因为你少不更事又没什么见识,才会对他产生好感和错觉。”
“……好像跑题了吧?我的问题是指我们两个!”
童天恩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红茶:“你知道我们学校的女生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又不敢下手吗?因为初二时一个女生往我书包里放巧克力,我二姐发现了就给了她点颜色看……”
“她把人家怎么了?”听起来挺吓人的。
“怎么了?嘿嘿,要说现在天涯很流行的人肉搜索应该还是拜我老姐所赐!”
我倒吸一口凉气。据说被人肉的人毫无隐私可言,学习、工作、生活都要受到影响。被吓到不敢出门,跪地求饶的都有。
“那我如果答应你。你姐姐怕我带坏了她们的宝贝弟弟,在三中人肉搜索我怎么办啊。”
“连家中事都搞不定。还敢出来泡MM吗?”童天恩痞痞地笑。
平安夜的钟声敲响了,圣诞的焰火燃起来了。童天恩把他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在我面前展开。焰火的光芒下。我看到了一副十字绣,花花草草的背景上是一个以他为底板的卡通男生和“童天恩”三个字。把两副十字绣放在一起,便可以清楚地看到背景的红色花朵拼成了两颗相连的心。
短信提示响起。低头看,是张斯予发的圣诞祝福彩信。他说他正在汉口江滩放烟花。我想象着烟花映照在他和崔诗妍脸上的情景,那一刻却心如止水。这不是死心和绝望。而是艰辛的顿悟。他有他的浪漫。我有我的幸福。虽然我的幸福来得比他的整整晚了大半年,还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弯,但只要结果是圆满的,谁又会在乎过程中的些微坎坷和波折呢?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