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
文/苏墨白
当繁花似锦年纪的我们遇见英俊潇洒的你,不管年少时的梦想,不管记忆中的缭乱,整个人生把你放在前方,仿佛一个梦,未曾真实,却追逐一生。
很久以后我们都记得初二那天的早上,就像所有平凡日子的开始一样,向小南带我一起上学,我吃着面包喝着牛奶给向小南讲昨天晚上看的《情深深雨氵蒙氵蒙》。就像所有要好的女孩子一样,我和向小南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下课一同上厕所,甚至一起躲在屋子里穿着大人的衣服学着大人的样子,可是从那天早上起很多东西都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陆夏航出现的那个早晨,江城的阳光微微地照进教室,他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在阳光下变成了微微的栗色,淡雅的笑容挂在那样一张英俊的脸上,以至于很久以后的同学会上仍有人会说,那时候陆老师的样子就跟小时候听童话故事时突然出现的王子一样,已经长大的我们哈哈大笑,男生很臭屁地说,现在再看看,咱们还年轻,他可老了。
向小南一句话都不说地坐在角落里一杯一杯地灌着酒,我想不管如何,在向小南的心里,他仍旧是初见时那般,从不曾老去。
“大家好,我叫陆夏航,未来的一个学期,将担任你们的英语老师。”陆夏航站在讲台上,声音略带沙哑,他说:“不好意思,有点水土不服嗓子哑了,但是绝不影响英语发音。”
全班人哄堂大笑,大家对这个新来的英语老师充满好奇,那天就连向来嗜睡的向小南都醒了,看着陆夏航眼里散着一种说不出的光。
因为要办理交接手续,所以陆夏航的那堂课并没有上,留给我们自习,而他则低吟浅唱地为我们哼着英文歌,那时候《泰坦尼克号》风靡全国,我和向小南租了影碟偷偷地看,看到杰克为露丝画像的时候,我和向小南相视一笑,脸红红的,但是大结局的时候我们都哭了,其实那时候我们并不懂得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只是惋惜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我回过头看向小南的时候,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夏航,我想向小南也听出来陆夏航所哼唱的歌正是那首《我心永恒》。
下课的时候陆夏航说:“谁是班长?”
在众人的目光下,我站了起来,陆夏航看着我笑道:“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我僵硬地点头,跟着陆夏航出门的时候,大家嘘声一片,我尴尬地跟在他身后,陆夏航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还真是可爱。”
因为不熟悉,我什么都没说安静地低着头,办公室里的老师不多,他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夏天的时候女老师怕晒都会尽量躲避那里。陆夏航的办公桌很干净,除了几本教科书,靠近窗台不见阳光的位置摆着一盆仙人球,像一个穿着红色蓬蓬裙的胖子,陆夏航指着那个盆景道:“你喜欢?”
我摇了摇头:“陆老师,仙人球要接近阳光才能长得茁壮。”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略微的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是花匠。”那时候我的语气很骄傲,就像小时候说爸爸是警察一样,小女生经常会为了很多大人觉得可笑的事情而觉得自豪。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向小南就在办公室门口,看到我出来一把拉住我,紧张地道:“他叫你去办公室干什么?”
看着向小南的表情,我笑道:“没什么,只是让我给他一份原来英语老师的笔记。”
向小南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那口气的原因向小南很久以后才和我说起,那时候的她喝醉了酒,泪流满面地看着窗外的日出:“那时候我多傻,生怕他对你一见钟情。”
我并不知道向小南是怎么爱上陆夏航的,也许一切就像向小南说的一样,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就是那年,十四岁的向小南爱上二十三岁的陆夏航,青葱年华仰慕你的英俊潇洒,那一瞬间为你倾尽年华。
顾北来找向小南的时候,向小南早就拿着英语书跑去陆夏航那里问问题了,自从有了陆老师,向小南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每次考试总能让人眼前一亮,顾北问我:“向小南呢?”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室:“你们家向小南最近跟打了鸡血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真要洗心革面呢。“
顾北喜欢向小南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十四岁的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第一眼的惊心动魄,与总能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那样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顾北一笑:“林诺,下礼拜就是向小南的生日,她喜欢什么?”
我嘁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北一愣,转而哀求道:“你说你要什么,不然你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我摆了摆手:“我才不需要,不过你家向小南现在喜欢的可不是一个东西……”
向小南载我回家的时候天有些微微的暗,我抱着向小南纤细的腰仰头望着天空,我说:“向小南,你在最近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早上都不来接我了。”
“你知道什么,我要好好学习才能天天向上。”
我切了一声:“鬼才信你的话。”
写完作业以后我拉上窗帘,屋子里有些暗,我拿出很久以前向小南和我偷偷买的文胸,在自己尚且稚嫩的胸前比划,那样的表情现在想起来尤为可笑。
吃晚饭的时候老妈说:“向小南怎么好久没来找你了。”
我嚼着饭跟老妈说:“向小南现在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就连我妈都笑了起来,可见向小南的这个誓言有多么的可笑。晚上的时候,向小南给我打电话,她说:“你说我生日能请陆老师来吗?”
“怎么不能?”
“我怕他不同意,那多没面子。”
看着窗户外黑糊糊的一切,我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像我们的青春,不试着往前走,永远不知道下一步路在哪儿。
就像我想的一样,那天早上向小南也没来接我,自己骑车上学的路上,天下起了雨,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有些微微的凉,骑到学校的时候早自习已经结束了,陆夏航拿着书走出教室,我带着一身的雨和他擦肩而过。
让我没想到的是陆夏航停住脚步道:“林诺,你跟我来办公室。”
就像第一次他带我去办公室一样,他在前面走,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办公室的老师还不是很多,很多老师喜欢早自习连着课一起上,陆夏航放下教科书从身边的小柜子里翻动了很久才找出一条带小花边的毛巾。他把花毛巾递给我的时候笑道:“快考试了,可别感冒了。”
接过毛巾的时候手轻轻地触碰到了陆夏航的手指,他的手指洁白又修长,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弹得一手好钢琴。
我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和陆夏航说:“陆老师,江城总是下雨,我们都被淋惯了。”
陆夏航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落寞地道:“是呀,江城总是下雨。”那样的口气有些惋惜,我隐约听到他心里有一丝薄凉的东西,像是滴在水里的墨一点点地晕开了。
向小南生日那天,我们玩得很快乐,也正是那天我认识了向小南的表哥向天齐。而向来胆大的向小南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约来陆夏航,我想在爱情面前所有人都是胆小鬼吧。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门铃响起,向小南和我一起去开门,打开门的一刹那向小南惊呆了,穿着白色衬衣的陆夏航就在门外,头发有些湿漉漉的,手里却提着一个大蛋糕,他说:“向小南,生日快乐。”
那是向小南第一次在生日宴会上哭,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明白向小南卑微的内心有一种叫爱情的东西日渐丰满。
顾北坐在沙发上看着向小南哭,笑得得意洋洋,是的,是他请陆老师来的,并且没有和任何人说他要给向小南一个特别的礼物,而这个礼物对向小南来说果然很特别。
那天我们玩得很快乐,陆夏航拿来的蛋糕被我们胡乱抹到脸上,而我把一块大大的蛋糕拍在了陆夏航的脑袋上,一向大胆的向小南却唯唯诺诺得像个小家子气的女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