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文/未成曲调

  挖哇吧

某天在网上看见笔迹心理学的文章,心想这是好题材,一定要拿来写篇文章,于是这篇文章就形成了。话说这文章酝酿了很久,一直没动笔,后来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终于写成了。在这里要特别感谢秋香同学帮我修改,听到文章将被刊登让我到现在还很激动,真得非常感谢NSNS~~~

从警察局出来时,天空浮动着的铅灰色的云朵,黑压压地积成一片阴霾的色彩。有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见张异站在我身后。“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这并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中透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叶希捷的死是谁也不愿意看见的。”

“我知道,可还是说明了我平时对学生的观察不够细致,只能等到学生自杀了才如梦初醒。”我哀叹一声,用手抚了抚额角,“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待会儿叶希捷的家长要来,我要把她的东西和那张她留下的遗书交给她的父母。”张异点点头。我转过身,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闪电在我头顶划过,看来要下大雨了。

从警察局回学校的路上,大雨瓢泼般倾泻而下,我在临近的超市随意挑了一把伞就匆匆往学校赶,哪知人还没到学校,手机就催命般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便是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游老师吗?我是叶希捷的父亲。我们这里雨下得太大了,火车晚点,路上又出了点事,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到学校。”

“没关系。”我说,心想这位父亲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又赶上火车晚点,想快点见到女儿都不行,实在是不易,心下就有了些许的同情。可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如此之多,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这又是谁可以控制的呢?

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到了学校。学校在如幕的大雨中,像被笼在巨大的阴影中,颓废而没有生气。

“游老师,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矮个子的女生匆匆跑进我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对我说。我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就是叶……希捷,”小个子女生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名字现在讲起来是有些别扭与不自然,“现在班上闹得不可开交,说是叶希捷根本不是上吊自杀,而是被谋杀!现在她那张遗书已经被扫描贴到了学校的网站上,发帖的是一个网名叫做‘西部数据’的人,他把叶希捷先前提交的论文与遗书分别扫描后贴在网上进行对比,指出了很多不符合叶希捷平时写作习惯的地方。这个帖子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现在全校都在传叶希捷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我一愣,下一秒就去翻锁在柜中的遗书,遗书完好地躺在我的柜子里,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那放在网上的遗书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两份不成?

我打开电脑,登上学校的网站,发现那个标题为“那个死去的女生叶希捷,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的帖子已经被置顶了,点击的人数已有两百多人。我迅速点开帖子,映入眼帘的就是叶希捷死后留下的那份我看了不下十次的遗书,还有一份是开学时我让她提交的“大学生学习计划”方面的一篇论文。怎么可能?那个叫“西部数据”的人怎么弄到遗书和论文的?我的头开始疼痛起来,继续紧张地向下翻,下面有“西部数据”给它们作的分析:“这两篇文稿的笔迹不论是乍看还是细看,我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一个结论,这绝对是一个人写的。当然,连警方的笔迹分析专家都确认了这件事。可我仍有怀疑,我觉得这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看的不是字的结构与笔迹,而是文字内容与某些细节。我不得不佩服模仿者技艺之纯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可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就算再怎么精密的模仿,也不可能写出一份完全符合当事人性格、习惯的东西,就像这份遗书一样。我在这里就可以随意提出一句进行比较,遗书上写‘目前的生活于我而言,已是不值得留恋的痛苦,于此,我是否……’而在她早期的论文中也有一句类似的话‘面对即将来到的大学生活,就我来说,是值得期待的,就此,我应该……’这两句话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值得推敲的,可细看还是可以看出苗头。前一句中出现了两个‘于’字,‘于我而言’和‘于此’,可后一句却一个‘于’也没有,反而出现了两个‘就’字,‘就我来说’与‘就此’,这样小小的细节改变,我们是不是可以看成有些反常呢?当然,我还可以找出其他的例子……”

“西部数据”将两篇文稿作了全面系统的分析,字字精辟到位,言简意赅,让人不得不信服,下面的跟帖无不是“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同意啊”、“叶希捷那样的人怎么会上吊自杀”之类的话。可是,事情真如他说的那样吗?他,又是谁呢?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让我筋疲力尽,又偏偏遇上了这件事。我力不可支地瘫倒在坐椅上,下一秒,就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对!”我一跃而起,把刚刚进来通风报信、到现在还没走的矮个子女生吓了一跳。我抱歉地笑笑,对她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周晰。”她小声地回答,声音胆怯,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好的,周晰,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告诉我。”

她点点头便出了我的办公室。我拿起电话拨响了我一个精通计算机并在警局工作的朋友的号码,我让他帮我查一查那个叫做“西部数据”的IP地址,我要知道他是谁。放下电话,我又拨了另一串号码,电话接通了,那头“喂”了几声,我终于缓缓开口:“张异,这下你研究多年的笔迹心理学总算派上了用场。”

张异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网上的那篇论文以及遗书摊在了办公桌上,要不是“西部数据”的分析,我想任何人都不会看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呵,”张异看了半天,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我莫名地看着他,着急道:“你这家伙倒是说啊,笑什么?”

“游弋,你还有没有叶希捷留下的其他手稿?”

“有。”我从办公桌上翻出一本叶希捷的作业,“这是她《就业指导》的作业本。”

“不错,”他翻了一下又笑了起来,“那个笔迹模仿者简直是一个天才!”

“这么说,这份遗书真的不是出自叶希捷的手笔了?”

“其实整篇手稿那个人都模仿得天衣无缝,却单单忽略了字与字之间的距离。一篇文章的布局能反映出书写人面对外部世界的态度与占有方式,哪怕是一点点微小的差距,都能反映出书写者的心理因素。人与人的心理是不同的,存在差距也是必然,这就和每个人的指纹是不同的道理是一样的。说实话,要不是你让我看网上的分析,我还真是不会注意到这微乎其微的差距。”他说完后,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我一眼,“游弋,下面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叫谢阳查那个叫‘西部数据’的IP地址了,我觉得那个人一定与这件事有关。我现在打算坐这儿等警察上门找我谈话,刚刚我已经打电话报了警。”

“是个好主意。”他低头看了看表,“我马上还有一节课,现在得回去备课了,如果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尽管打电话,我随叫随到。”他边说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我还得回去好好安慰安慰苏浅那小子。”

“苏浅?”我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你不知道?我们班的苏浅和你们班的叶希捷可是系里公认的一对,现在叶希捷死了,他……”张异话没说完就已经开门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也找了相关的笔迹学研究者和专家在一起会谈了一天,终于判定遗书不是叶希捷所写,开始着手调查她的真正死因。调查的第二天,叶希捷的父母就来到了学校,他们听说了女儿的真正死因,无不百感交集,不能接受风华正茂的女儿就这样被人所害,纷纷表示出对警方破案的高度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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