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
接下来的5分钟里,刘跃不停地顺着男人的目光回头望去,他渐渐地从疑惑不解转变为惊讶,又从惊讶转变为恼怒。“今天真是见鬼了!”刘跃暗自咒骂了一句,握紧了手中自制手枪,顺着墙头溜到了男人身后一段距离,然后跳了下来,无声地走近他,右拳变掌,狠狠地击打在男人颈部动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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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看了下手表,表针准确地指向10点一刻。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时间在不受控制地延长。自己已经吹了两首口哨,吸了三根香烟,甚至吃了一块巧克力。当他再次查看自己的手表时,时间仅仅过了7分钟。印象中走完这条道路需要1320步,而现在已经完成了接近3000步。丁丁喘着气站立在一处红色的高墙下方向前方尽头望去,除了相同的路灯外,几乎看不到任何景致。
忽然间,墙头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黑暗中忽然窜出一般。丁丁的心头猛然一震,惊恐夹杂着一丝兴奋地朝上望去。也许,在这个诡异的夜晚,终于有一件神秘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就在丁丁期待着树林中蹿出一只奇怪的生物向他招手时,忽然颈部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感。这种强大的压力刺激致使丁丁血压迅速下降,脑部供血不足,接着意识便渐渐地远离了自己,五秒钟之内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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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跃对自己的这一击充满了自信。他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像沙袋一样慢慢地倒下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顺手翻找身份证明。终于在夹克内兜中翻出了皮包。刘跃大大咧咧地垫着自己黑色风衣坐在昏迷的男子身边,他已经对今夜的偷盗行动没有一丝兴趣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这个倒在地上的古怪青年男子。
“丁丁?这个名字真奇怪。”刘跃看着钱包中夹的身份证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俯身盯着男子苍白的脸看了一小会儿,无法得知男人的真正意图,索性站起身,把钱包扔在了男人的身边,转身走开。
在刘跃迈出第五步的同时,身后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呻吟声。他紧张又略带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去,那个叫丁丁的男人竟然从地上坐起身子,用沾满沙土的手掌抚摩着后脑勺,向他看去。
丁丁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疼痛感就遍布了整个颈部以上。他向四周张望,忽然发现前方距离自己五步远处站立着一个男子。黑色风衣,一头黑发一根根地向后竖立着,手中握着一把粗糙的似乎是自制的手枪。他忽然清醒了一些,警惕地蹲坐起身,但是疼痛感和脑部血液的暂时无法供应使丁丁只能拖动着身体慢慢移动到墙边。
刘跃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一掌只能带给对方两分钟的昏迷,不禁有些沮丧。他慢慢地走近丁丁,甩动了一下风衣把手枪重新插进腰间,蹲在男人的面前说道:“别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丁丁四周张望了一眼,似乎依旧没有明白在这个昏暗的夜晚自己与面前这个男子的联系。
刘跃看着他迷茫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打了你,你就晕倒了。”
“为什么?”丁丁惊讶地问道,不过他看见自己的钱包遗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有些明白了。
刘跃急忙地解释道:“听着朋友,你误会了……”
丁丁看了下手表,表针指向10点20分。他有些恼怒地冲面前这个黑衣男子说道:“你袭击了我,又把我的钱包从我上衣的内兜里掏出来把钱装走,接着把它扔在地上,我想我并没有误会什么。”
刘跃转身拾起钱包,扔给丁丁大声说道:“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甚至连你钱包里装着多少现金都不知道!”
丁丁查看了下钱包里的钞票,放心地装进口袋中。他揉着脖子上依旧疼痛的伤口喃喃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总之是你打了我。这是很恶劣的行为!”
“那是因为你站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张望了将近半个钟头!”刘跃已经对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男子失去了一切兴趣。他拍了拍风衣,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接着说道,“行了,我要去工作了。不要把今天看见我的事情说出去。”
丁丁没有理解男人所说的话。他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谁站在哪里?看见了什么?”
刘跃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慢慢地走到钱包遗落的地方说道:“你!你就站在这里,看那个方位。”他用手指向一片幽暗的树丛中,“见鬼!难道我把你打傻了吗?”
“不。我不是问这个。”丁丁疑惑地说道:“我是指你说我站在这个地方半个小时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丁丁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穿着古怪的风衣,拿着手枪并且袭击了我的男人所说的话?”
刘跃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咬着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干哪行的?”
“职业偷窃者。”刘跃骄傲地回答。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你看见我独自走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然后你就袭击我想捞些好处?”丁丁严肃地推理道。
“什么?”
“但是你低估了我的恢复能力。在你正准备对我施行残酷的掠夺时,我醒了。”
“我真想一枪杀了你。”
“据我所知,你扮成英雄的模样正是为了掩饰你那胆小而又懦弱的内心。”
刘跃从腰间抽出手枪,顶在丁丁脑门上表情凶狠地说道:“那么我就让你看看谁是胆小而又懦弱的人。”
忽然间,两个正在对峙的男人身体都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刘跃脚步蹒跚地扶住了路边的电线杆,而丁丁被重新抛坐在了地上。
“地震?”两个男人同时说道。
与此同时,道路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由于电压不稳定而产生的电流声充斥着四周。几个楼层后的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爆炸声响,诡异而又奇特。
“不会是恐怖袭击吧?”丁丁嗓音中略带兴奋地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
刘跃稳住了身形,惊讶地问道:“我们?”
“我们的意思就是我和你。我们一起去看看。”丁丁自然地解释道,表情就像晚餐一定要吃蔬菜一般理所当然。
“够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去看?听着,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地回家,喝杯牛奶,然后上床睡觉。而我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翻过这个该死的墙,潜进那个该死的商业楼,把保险柜撬开然后把钱装进我的风衣口袋里去。”刘跃像机关枪般一口气说完那么多字,盯着丁丁的脸庞恶狠狠地说道,“你懂了吗?”
“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你没有一点儿好奇心吗?”
刘跃整理了下自己的装备说道:“不好意思,我是个现实的人。”
“你打了我,难道没有一点儿羞愧感吗?”
“别再说这件事情了。”刘跃盯着丁丁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已经道过歉了,我们现在互不相欠。”
“你就这样看着一个你伤害过的人去送命吗?”
“送命?你说谁?”
“我。”丁丁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那边也许是恐怖分子在摆弄炸弹,我去那边也许会送命。”
“哦,天啊!这不关我的事!”
“你怕了!你害怕真正的罪犯。”
刘跃实在忍无可忍,他抽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低声地怒吼道:“我带你去看一眼,然后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成交!”丁丁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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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丁丁带着他新雇佣的保镖,迅速地穿过这条幽暗的小路。当他们站立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回头望去时,都有一种恍惚隔世的感觉。
“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刘跃问道,用宽大的黑色风衣包裹住自己那一身装备。
丁丁指了指前方:“应该是从我上班的地方传来的。那是个闹市,也许有很多人受伤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着,不时地碰见一些情侣与手中举着啤酒瓶子的男人。丁丁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奇怪地说道:“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