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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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第一道曙光透过薄雾,拉长了这个男人孤独的淡淡的身影。刘跃站在天台上,欣赏着已经被自己遗忘的美景,不由地有些出神了。
奇怪。刘跃忽然对自己的感觉有些迷惑。是因为穿越时间的原因吗?对自己的人格造成了一些影响,使自己变得有些奇怪,或者说,让自己变得不正常了?
刘跃轻巧地在房屋上跳跃着,高耸的建筑,美丽的平台,空中的植物园,从上俯视着人群,那些渺小的勤劳的生物。这个世界的“刘跃”,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有着黑色的风衣,在黑夜中奔跑呢?
刘跃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有目的地围绕在这个城市上空。终于他有些疲倦了,懒散地呈大字形状仰面躺在水泥地板上,听着风划过自己身体的声音,什么也不想。
一只有着灰色斑纹的白色小猫此时优雅地走到刘跃身旁,阳光垂直地射下,留下一道深深的影子。刘跃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摩着那颗小小的柔软的头,它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眼睛微闭,渐渐地依靠在了刘跃宽大的手掌上。
刘跃看着这个柔软的小家伙,轻轻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你愿意跟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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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在约会前夕,并没有那么悠闲。他已经后悔了一天,为了早上自己作出的那个愚蠢的决定。
他从钱包里抽出自己的银行卡,紧张地插入了自动取款机。丁丁兴奋地看着电子屏幕上出现的几位数字,心怀感激地说了声:“感谢上帝,科技没有发达到每日更换识别个人条码信息。”
丁丁故意选择了其他银行来取款,原因是他可不想在常去的地方碰见另一个自己,也不想被他人发现同一张编码的银行卡竟然有两张而被警察找麻烦。他把几张百元钞票装进自己的钱夹,心中念叨着这种时间穿越自己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得赶紧找到回去的方法。
他拿出电话,上面显示着10点12分,又和自己的手表对了一下,依旧提前大约两个小时。“这个梦真是漫长无期啊。”丁丁吹着口哨,转身走进了服装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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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Lucy?”刘跃举着一盒脱脂牛奶,转过头对着正在舔着盘子的猫咪说道,“不要喝太多的牛奶,里面含有太多的三聚氰胺,会让你的头变得跟怪物一样巨大的。”
猫咪抬起头叫了一声,继续低下头舔着盘子。
“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当一个小偷的原因。”刘跃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堕落了。经济萧条,生物灭绝,管理失误,生存环境变差,种种原因证明我们应该更向原本的生物状态靠拢。”
刘跃举起了正在喝牛奶的猫咪,眼睛盯着它:“就像你Lucy,我们更应生活得像你一样,本能生活的物种。而我的本能就是偷盗,所以我放弃了白昼。”
刘跃把它放下,又向盘子里倒了些牛奶无奈地说:“不让你喝牛奶也许你会饿死,但是让你喝也许你会被毒死。同样是死亡,我个人更倾向于没有遗憾地死去。所以我会让你喝得饱饱的。”
“你说为什么叫你Lucy?这是个好问题。”刘跃眼神有些迷离,“我以前有个女朋友,她叫Lucy。相信我,她和你一样美丽。但是一个混蛋因为比我有钱,就把她给抢走了。这也是我做小偷的另外一个原因,我要变得很有钱很有钱,就像现在能够满足你喝牛奶的愿望一样。”
“你是因为在我这里有牛奶喝才跟着我吗?”刘跃思考了一下说道,“当然是这样了。你是动物,所以靠本能的跟随比自己优秀的生物。”
“但是我累了。有时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要做一个小偷而不是一个CEO?因为学历问题吗?其实我可以比那些高材生做得更好,但是没有人相信我。”刘跃笑了笑,脱下了黑色风衣,躺在地板上,“我是不是有些贪婪了?其实像丁丁那样生活也不错。”
“什么?你问丁丁是谁吗?哦,他是一个胖子,有点儿色,有点儿怪,我承认他脑筋不错,但是还是比不上我。Lucy,你别睡觉,听我说话……”
刘跃把眼睛闭上了一会,淡淡地说道:“嗯,其实与人交流的感觉确实不错。”
“也许我错了。”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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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从服饰店出来后,已经完全把自己装扮成为另外一个不像丁丁的“男人”了。这样他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这个处于“过去”的时间段而不会“撞人”。
他就这样像一个印第安人寻找自己的土地一般,在公司半径两公里内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两小时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值得探究的地方,而今天的报纸上也没有刊登出某些地方发生了爆炸性质的事件。丁丁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脑中充满了疑问:如果要使自己安全地回到未来两小时后的世界里,就要找出在什么地点,相对于那个空间的时间,以什么方式穿越等等结论。假设爆炸声源并没有发生在这里,而是其他更近或者更远的地方,那么怎样找出呢?
丁丁看着道路两边穿梭的车流,忽然想到,也许是自己的耳朵欺骗了自己。连本身都可以穿越一个空间,更何况声音呢?一切的本源,也许都是从那条幽暗的小路开始的。因为未来的丁丁、未来的刘跃与那些不明时间的爆炸声响同时出现。如果这些是正确的,那么刘跃从未来三个小时出现,而自己是未来两小时,那么那些爆炸声源也许从更久远的未来或者过去的时间段出现在那里的。更明确地讲,那条小路上的某一位置,与某些错乱的空间断层相连接,而他们碰巧地踩进了那“某一点”,所以才会被随机性地传送到了某一时间段。
丁丁想通了这一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记事本,用深蓝色的钢笔写下了刚才分析的结论。“要是真的没错的话,那就好办了。”丁丁抬起头叹了一口气,看着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打下了一条暗淡的影子。这个世界对于丁丁来讲,是绝对的与自己无关——身份不能被承认,朋友不能约见倾诉,工作被“自己”顶替,家也不能回去以免产生麻烦。
更可悲的是,连约会竟然也变得没有意义,因为会被另外一个“丁丁”所替代。
丁丁越想越悲观,自言自语道:“我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全民通缉的‘黑桃A’了吗?”
他想起了刘跃,想起了那个孤独寂寞的小偷,“他原来就是这样生活的吗?”丁丁惋惜地想,自己终于体会到那个男人的生活状况了。
丁丁低头想了想,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定要找出刘跃,把他带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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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丁下定决心的同时,躺在平台上的刘跃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他一直注视着猫咪和阳光照射在猫咪身后那一条深深的影子。他轻轻地把猫咪举起,放在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一道怪异的景象。
在猫咪黝黑的影子旁边,有一道淡淡的,近似虚无的浅色身影。
“这是什么状况?”刘跃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猫和人类的影子不一样吗?”
一边的Lucy并不在意,只是喝饱了牛奶,准备入睡。
刘跃想了想曾经偶然的白日生活,越发的不确定——谁会注意自己的影子呢。他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和丁丁共同商量一下,如果是有影响的话,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刘跃站起身,又蹲坐了下去:“这和我没关系。”
“即使有影响,我也不在乎。谁会在乎我呢?”
“我累了,不想去想了。”
“……”
“Lucy,你说那个胖子会注意到这一点吗?”
“妈的!”
刘跃抚摩着猫咪的脑袋,温柔地说道:“Lucy,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见。”接着穿起风衣,向下方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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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刘跃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不禁咒骂道。
在一整个下午,刘跃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没有目的地找着丁丁。同时,刘跃终于确定了一点自己的发现——他正在慢慢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