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歌
一路上,乔心神不宁,出租车还没驶进警察局的铁门,她就匆忙跳下车,也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朝拘留室狂奔而去。还没走进房间,就朝着几位值夜班的警察,大声质问自己的父亲到底怎么了。
警察满面无奈地安抚着乔,叫她冷静一点,然后带她走进了走廊右侧的房间。
乔见到父亲的时候,他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椅子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浑身瑟瑟发抖。乔望着父亲一副狼狈的模样,眼眶忍不住变得通红。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父亲的后背,轻声呼唤着。
听到了温和而熟悉的声音,父亲像只受惊的小兽警觉地抬起头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是乔从未见过的憔悴,他盯着乔的脸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女儿,我杀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瞎说。”声线有些颤抖,却还是没有控制住。乔努力使自己趋于镇定,冷静地发问。
父亲突然捉紧乔的衣领,手臂的战栗越来越激烈。他瞪大双眼,满面恐惧,说话时言词不清,甚至有好几次讲到半途就忍不住掩面哭泣。
“我杀人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她们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自己就像是疯掉了……我杀了人,一切都完了。我的家,我的女儿们,都没有了……”
话落,父亲像只受伤的野兽倒在乔怀里号啕大哭。乔张大嘴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支撑头顶的那片天空突然轰然一声崩塌变成了碎片。
门被推开,一个满面油光挺着将军肚的警察走了进来。他朝乔招了招手,然后带着失魂落魄的乔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父亲是好人!他绝不可能杀人的。”乔刚刚坐下,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我们同样相信你的父亲是好人,请您先冷静。”话落,警察起身沏了一杯茶推到乔的面前,望着满面狐疑的乔,他润了润嗓子继续说,“今天晚上你父亲在电话里声称自己杀了两个人要来这里自首。得知消息的时候,我们也是非常震惊,但是听完他的描述,我们警员经过了一番调查,并去你父亲所描述的作案地点查看后,并没发现任何尸体。更蹊跷的是,我们调查到你父亲言称的作案时间那会儿,他居然在浴室里洗桑拿,那里的老板可以出面作证。所以……”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根本没有杀人?”乔忍不住打断了警察的说话。
“对。”警察肯定地说。
“可是既然他没杀人,那为什么他要说自己杀了人?”乔稍微轻舒了口气,脸上的疑云却越来越浓。
“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意外得知了你的父亲刚刚失业,并且这几天遭到了多家应聘公司的拒绝。所以我们推断你父亲是否是因为心情沮丧或是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编织出自己杀了人的幻觉来逃避现实。当然,这种问题谁也说不清,但是我觉得,像你父亲目前这种情绪相当不稳定的时期,作为儿女,你应该多多陪陪他……”
走出警察局后,乔心情沉重。她望着身边畏畏缩缩的父亲,又想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顿时感到心如刀割。
出租车上,父亲双眼微闭,却紧紧拽着乔的手臂,不肯松手。他嘴里不停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话。乔低下头去,把耳朵放在父亲的嘴边,终于听清了父亲的自言自语。他说,“我来自首,求求你不要让我坐牢。我还有房子要供,我小女儿没有成年,我答应过会让大女儿过好日子的……”
乔愣了愣,没有说话,然后把脸紧紧贴在父亲结实的后背上。沉默片刻后,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回到家的时候,妹妹已经睡了。乔小心翼翼地把父亲安置在床上后,自己独自走出家门,望着满天的星光发呆。她现在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要这该死的大房子,宁愿一家人永远住在廉价的出租房里,虽然从前狭小简陋的屋子上趟厕所也要排队,每月还得和抠门的女房东计较水电费,但也算是过得其乐融融,至少每天都能看到父亲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是,现在那发自内心的笑容,看不到了。
乔突然觉得自己就算站在这大房子的庭院里,都要闷得透不过气来了,于是决定干脆到外面走走。凌晨的街道十分安静,被城市废气污染的天空已经露出微微的鱼肚白。乔叹了口气,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乔突然想起父亲所提过的自己的作案地点就在附近,虽然警察已经明言并没发现任何的异常。但乔仍忍不住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那是片一眼望去就会让人感到空旷发痛的空地。乔环顾了一周,眼神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到花坛过道处露出的模糊影子上,起初乔以为是垃圾筒的倒影,可是在随后向前走了几步看清后,乔才发现那分明是一个人躺在地上。
浑身神经不免猛地绷紧,乔捂住胸口,小心翼翼探过头去,借着不远处街灯的微弱光芒,才看清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正是这几日对自己纠缠不休疯疯癫癫的老妇。让乔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老妇身下的草地血迹斑斑,她两鬓泛白的头发虚掩的耳朵早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块。更恐怖的是,她脸颊上流淌着一抹已经风干凝固的血泪。乔突然想起老妇先前口中所唱的那首儿歌,“两只老虎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莫非,她残缺不全的躯体真的是自己父亲所为?
风呼呼地从乔身边刮着,她的面色十分森冷,脑海里开始飞速计算着眼前一切与自己的利害关系。她暂且不去想当时警察为何没有搜查到老妇,但就算这个老妇不是自己父亲杀的,明天警察勘察发现后一定会联想起今晚的案子,何况父亲嘴里描述自己杀人的过程惟妙惟肖,如果罪名成立,那么他一定必死无疑。
想起父亲的余生可能会在监牢里度过,乔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沉思片刻后,转身朝自家奔去,在储物室找到了麻袋和绳子,然后折回原地手脚麻利地将老妇装入其中。好在老妇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子并不是太重,乔使劲浑身气力扛起麻袋,趁着夜色掩人耳目终于安全地回了家里。
关紧房子的大门后,乔擦了擦额前的满头大汗,开始思考应该将老妇暂且搁置在什么地方。片刻后,她想起家里隐蔽的地下室,然后小心翼翼地拖起麻袋,朝地下室颤颤巍巍走去。
清早,乔装作一切自然,替妹妹烹制了早餐。考虑到父亲昨夜太过疲劳,乔没有叫醒父亲,只是吃完早餐后便匆匆出门。一整天,乔坐在办公室里都是心神不定,以至一天内竟被领导点名批评了两次。下班后,乔忐忑不安地思考应该将老妇的尸体如何处理。那些平日刑警电视剧里才上演过的变态杀手的恐怖画面塞满了乔的大脑,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游离在崩溃的边缘。这些年,父亲不辞辛苦地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遮风挡雨,无论如何,就算自己有何不测,也绝不允许父亲出事。
傍晚,精疲力竭的乔回到家后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今天屋里难得没有小孩嬉闹的声音,只有儿歌静静的音符流淌在空气里: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小鸟笑哈哈。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儿歌的曲调是稚嫩的童音,可是演唱者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惊恐以及惶恐不安。乔不敢相信,世上真的会有小孩能录制出这样悲伤的歌曲。听到这样令人辛酸的歌声,不免让人猜想,到底是遭遇多么可怕的变故,居然能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朋友哼出这样的歌声。
乔心底变得烦躁起来,顾不得歇口气,就径直冲进二楼妹妹的房间。她用力拉掉了音乐播放器的电源插座,转过头望着屋里满面无辜的两个孩子,有气无力地说,“姐姐把光碟收起来,以后不准再听这样的歌曲!”
靖童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妮妮抱着熊娃娃坐在床边,满面委屈向乔申诉道,“姐姐,我今天听邻居阿姨说爸爸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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