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拿来攻玉

 

……

吃完了翻,大家照例端了奶茶爆米花小坐,汲瑄满脑子都是那个无处不在的乔以勒,前绯闻女友邱早早看出他不对劲,巴掌小脸凑过来问了句:“怎么了老顾?”他一个闪神以为是乔以勒那张总是迷糊的脸孔凑过来,吓了一跳,从椅子跌到了地上。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失措。

纷纷揶揄,是不是跟那个乔MM有关,汲瑄心里一乱,胳膊大把挥过去:“少来了,本少昨天被九中的校花爽约,正不痛快呢!”

撒了个自认体面的谎,心里懊恼的是自己竟然被个怪女生搅得心神不宁还险些被看穿,思绪不知如何发作,只好拧成一个越来越复杂的结,最后强力压倒–算了,反正她还会来找他的,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

或者,他就是从来没遇到这种类型的女生,才不知道如何对付而已。

但是,他惴惴不安高度戒备等了许久,她却没有来。

并不是没见到过她啊?

在操场在走廊在食堂在活动室在图书馆,他见到她无数次,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她走过来,却见她旁若无人目不斜视,压根没往他身上看。

可恶!

真是可恶!

这个小怪物,存心要气死他是不是!

汲瑄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她得逞!–就因着这个理由,他决定主动出击,在她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鬼鬼祟祟地将其拦住,只为了掩人耳目地问一句:“你……你以前总来找我,最近为什么不来了!”

唉,这个理由恐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觉得不欠揍吧!

而我们的天才少女乔以勒,脑部构造果然是跟常人不同,看着汲瑄跳脚又抓狂的指责,淡定而又深沉地回问了他一句:“社会心理学里面,有一个‘贝勃定律,你听说过没有?”

某文化缺木然地摇摇头。

以勒冷静地冲他解释道:“你家门口的煎饼果子从三块涨到十块,你觉得难以接受,但如果你喜欢的限量版球鞋从两千块涨到两千零五十,我觉得你未必会当回事。”

某文化缺继续木然……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受到强烈的刺激之后,之后再受到类似的刺激,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某文化缺终于忍无可忍,举手打断了她的知识普及,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里话:“于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嗯。”以勒点点头,看着他说:“我以前很喜欢找你,总去找你,你一开始还有所反应,后来就变成了习惯,认为理所当然。我想,也许是因为贝勃定律的关系,所以为了证明我的理解是否正确,干脆就不去找你,等你来找我,记录一开始到接下来的情绪起伏与事态发展,如果跟你的反应一样,那我肯定就对了!”

汲瑄看着她自顾说着,眉飞色舞的模样满是期待与满足。

可是,什么嘛……

她来找他,又故意让他来找她,绕来绕去,居然是为了验证一条定律兼做实验?

这个混蛋,她故意耍他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这个缘由,他竟一下子,不能接受。

心底里,竟然涌起了厚重的愤恨失落。

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充满仰慕与爱戴,他为自己喜怒牵引对方的神经洋洋自得,可她居然拿来当实验!

默默转身从她面前离开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有一点受伤。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

汲瑄知道,自己要是不尽快甩掉那女生带给自己的影响,那才是真正的狼狈。

他是帅哥他是潇洒顾,他是全校女生公认的“穿校服都那么好看”的四中一哥,他才不要被那种奇怪的家伙玩耍呢!

疯狂抓人打篮球,持球带球盘球抛球越位上篮得分……他在球场上拉风得要死,单走下台时,却被程奕霖一双X光眼扫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回事啊,潇洒哥?”程奕霖笑得奸猾,汲瑄草木皆兵,唯恐上当,急忙躲开他,冷冷道:“没事。”

程奕霖不怒反笑,忽然正色道:“嘿嘿,是因为她吧!”

汲瑄没有说话。

程奕霖继续道:“别跟她计较啦,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她还蛮可爱对不对?没什么死结的话,就一起做个朋友吧!”

什么意思?

汲瑄不懂,偏头看他,怎么感觉路线不对?

程奕霖的路数他再清楚不过,哪有没事帮人乱撮合的习惯,而且还那么委婉地“一起做个朋友吧”,难道说,里面有什么内涵?

再回想当初,是他一个指头把他指到乔以勒面前,难道说从那时开始,他就在盘算了什么主意?

“喂,你干吗那么看我!”程奕霖被他锐利的目光秒杀了。

汲瑄揉着手指:“你是自己主动坦白还是屈打成招?”

“瞧你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程奕霖嘴巴是这么说,眼神却是明显缩了一缩,似不经意勾起了些许从前。

也不是什么苦逼过往,只不过,他跟乔以勒,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那是她第二次跳级,以九岁的年纪读小学五年级,那是他第二次留级–因为心脏手术连续两年耽误课业,以十三岁的高龄跟她成为了半年同桌。

因为生病,外加成绩不好,当时的他很受孤立,而乔以勒则情况相反,因为成绩太好年纪又小,根本无法交流而备受排挤,俩人成为同桌,一并成为了班级里的边缘人。

他们俩便在这种奇异的身份设定下,升出了让人惊讶的友情。他们从不说话,但他知道,她算题时撇到一旁的纸片往往是获得答案的关键,所以她丢下一片,他就捡起一片,最后他总能找到想要的那个。她呢?看得懂他漫画里的小世界,每天会根据他的随手涂鸦判断出他的心情,后来还做了个“阴晴统计表”,计算出他每个月情绪低落集中的日期,她解释说,这就类似女生的“大姨妈”,男生也有“大姨夫”,早熟又坦然的想法搞得他好不自在……

但是,这样的友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班级合并的缘故,五年级有两个班和在了一起,新班级里还有两个跟他同岁的男生,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踢足球,玩跳棋。

他被孤立久了,太需要朋友,特别是,能在一起玩的,男生朋友。

但他最后悔的,是为了留住可以一起在操场上奔跑的朋友,便丢下了教室里朝夕相伴的朋友。

当那两个戾气幼稚的小男生威胁他“跟女生当朋友的家伙不配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犹豫再三,还是抛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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