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谷
文/牛小掰
友情提示:友情文,禁止用充满腐气的眼光看待……后果自负。
本文章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不幸!
献给那段孤独的青春。
献给那段疯狂的岁月。
【一◇陈静一】
七月中旬的一个傍晚,我踏上了乌镇的土地。在星辉影印中,孤独地坐在乌篷船里,看着河岸两边嬉笑热闹的人群和明明灭灭的灯火。
船在预定好的旅店前停下,摇摇荡荡中,我看到夜色中的流水发出琉璃般暗沉的紫色光芒,那里面还倒映着我苍白的脸。
旅店的房间不多,又因为是旅游旺季,老板娘忙得像是踩了风火轮,把我送到房间门口就飞快地消失不见了。房间只有巴掌大,洁白的床单和简单的家具,我推开窗,清凉的风迎面吹来。昔日少年时的梦想一朝完成,真正来到乌镇,却发现早就没了幻想中的热情。这里并不是江南安静的小巷,这里太商业,太吵闹。
有一瞬间,我开始怀念自己生活过的那个城市。我猜,他们一定在疯狂地找我,有点小小的责怪,小小的担心,小小的不舍得,更多的还是焦急,愤怒。
可是,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只有这样,才会给你们最后一点希望,让你们知道,也许……我还活着。
【二◇项航】
那是城市最常见的七月,闷热,令人烦躁。
我已经不记得第几次推开这样的门,拿出陈静一的照片问,“请问,见过这个人吗?”也不记得是第几次,对方用麻木而冰冷的口气瞥了我一眼,“没见过!”
我礼貌地点头,“谢谢!”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的中年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报纸,一边说,“现在的小孩子,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真是让人头疼!”
“你说谁离家出走?”我愤怒地转过头,这些天的焦急,担忧,终于被这个陌生人轻飘飘的一句话点燃,引爆。我跳过去,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咬着牙问他,“你刚才说谁离家出走?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放手……快放手,不然我报警了!”
我一拳挥了过去,头疼欲裂地喊,“你报啊!警察能管什么?他们根本什么都管不了!什么都管不了!”
后来,在警察局等着父亲来保释的时间里,我看着那个眼眶乌青,鼻血流个不停的中年男人哭天喊地地叫疼,终于冷静的知道,其实我只是想发泄一下,虽然方式不怎么正确。
【三◇薛洋】
灯光渐渐暗淡下来,我知道已经到了出场的时候。
音乐徐徐响起,我看到身边的影子一个个晃动起来。翻身,跳跃,静止。每一个动作的结束,我都听到四面八方有掌声和口哨声响起。最后一个动作结束,灯光瞬间点亮,我弯腰行礼,抬头的时候,清晰地看到坐在第一排的评委脸上满意的神情。
走下后台,队友们各个欢心鼓舞,“你们看到评委老头子们的眼神了吧?我们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啊!”“呸呸呸,第二给你,我们都要第一!”“主要是咱头儿的独舞比较给劲儿啊!你们没听台下的青春少女们的尖叫吗?那嗓门都能震碎玻璃!”
我冲着他们笑笑,走到靠窗的角落里拿出手机认真地敲下一个个字,然后给那两个人发了过去。等了很久,一直到颁奖结束,一直到拿着第一名的奖杯庆祝完毕,我也没有收到,他们的回音。
而那时,我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彼此。
【四◇陈静一】
算是发小吧?总之是一起长大的。
那时候大院还没有被拆,四四方方的院子中住了五家,一共有六个孩子,两个比较大的,正眼瞧都不瞧我们这些小豆丁一眼,有次我还偷偷听到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谁要跟他们玩,开裆裤才脱了几天啊!”两个人说完笑嘻嘻地走远了。
另外一个是女孩,娇滴滴的,说话稍微凶一些,就哭着跑回家告状去了,我和薛洋都不敢惹她。只有项航才敢顶风作案,经常把顾岚气得哇哇大哭,他自然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项航的父亲是军队退伍的,现任辖区刑警,教训起项航从来都不用手,直接就上刑具。而刑具也是多种多样,基本上采取就近原则,抓起什么就是什么,花盆、拖布、皮带等等都在项航的身上留下过痕迹。据说有一次吃晚饭时项航也不知说错了什么,瞬间就点燃了他老爸这颗定时炸弹,他老爸气得直哆嗦,顺手就要教训他,险些把坐在身边的项航老妈搬起来砸过去。
我曾小声地提出过建议,“项航,下次你老爸再打你,你就使劲儿的哭,这样他就不会打个没完了!我每次都这样,挺管用的!”
项航不屑地撇撇嘴,“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老爸每年组织去外地学习的事了?”我和薛洋点点头,“他回来还给你买变形金刚给我们买好吃的了呢!”薛洋对吃的一向很有好感。项航瞪了他一眼,嘟囔着“吃货”继续说,“我今年翻到了他做笔记时用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他写了一句自己最喜欢的话,你们猜是什么?”
我和薛洋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
似乎得到了预期中的效果,项航满意的笑了笑,“笨蛋!”
薛洋不服气,运用自己当时还不知道太多的小脑袋瓜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噗–”项航直接笑喷了出来,“薛洋,这是你爷爷最喜欢的一句话吧?都什么时代了!”
我看着薛洋不服气底低下头,就问项航,“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啊?”
项航叹了口气,有些怨天尤人地翻了个白眼,“我老爸最爱的一句话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如果敢哭,就再给一棒子!”薛洋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坐在了地上,我也笑得肚子疼,看着项航没事人一样的站起身,轻松地拍了拍手,“所以你说,我敢哭吗?”
我连忙点头,“有个当过兵的老爸太可怕了,幸亏我爸只是个普通的技术员!”
“嗯!”薛洋连忙点头,对于有个当大学教授的爸爸也表示十分以及特别的满意。项航倒不在乎,“哼,我皮子硬着呢,再说了,他还指着我给他养老,不敢真把我怎么样的,打疼了我,我直接跑到爷爷那去,看他怎么收场!”
“妙计!”薛洋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了好了,赶紧去静一家里看动画片吧!”项航不耐烦地催促道。
小时候大人们经常不在家,我们三个年纪又相当,就总混在一起玩。那时几家的关系也是非常融洽的,母亲每次带我买衣服,都会多买两件,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这件衣服项航穿上一定好看!”那时候年级虽然小,但很多家长都喜欢项航,都说他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还说他有担当,是个难得的好人。我还曾经问过母亲,“妈,你那么喜欢项航,如果他当你儿子,你喜欢吗?”
老妈看着我一副认真无比的样子,笑着说,“不愿意啊,我儿子多好啊!又乖又好又懂事!”老爸也在一旁帮腔,“我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于是我就开心地笑了,穿着新买回来的衣服和项航、薛洋会合,继续折腾地整个大院鸡飞狗跳。
当然,我们也不敢太造次,如果吵闹得太厉害,项航老爸就会在自家的窗口爆喊一声,“给我安静点!”中气十足,响彻四周。于是一瞬间,天下太平了。
那时候我们都特别害怕项航的老爸,他又高又壮,胸肌大得吓人,我经常需要把头使劲滴往后仰才能看到他充满正气的国字脸。他好像挺喜欢我,经常一把将我抱起来,用充满胡渣的脸蹭过来,“静一你给我当儿子吧,让项航这个臭小子滚蛋!”
我痒得要命,只能不住滴笑,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般这个时候,项航都会站在一边特别冷静滴看着我们,然后傲娇滴扭过头,奔着我家的方向走,“哼,我去给陈叔叔当儿子,他可不会打人!”
那一边薛洋的老爸站在窗户边笑着掺和,“别介啊,项航来我家给我当儿子,薛叔叔喜欢你很久了呀!”薛洋则蹲在一旁的墙角处吃西瓜,特别委屈滴说,“那我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