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凭爱意让他私有

文/李月亮

与你隔很远,但你温暖了我

那段日子其实已经过去了,但她依然记得那些隐约心情——刚入大学,陌生,卑微,不适应大学生活,与骄横室友相处不好,每一天清晨醒来,都觉得世界一片灰蒙蒙,想逃开。

就在那时候认识了司马。说认识,不知道是不是合适,他给你的印象是广播里的一个声音。他在周一至五晚上的九点到十点做一档个性化娱乐节目,声音好听,语言睿智,幽默感十足,她有时候听着,会从头笑到尾。

说来也许有些荒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支撑她熬过来的,就是每天那一档司马的节目。她的手机有收音机功能,每天出去晚自习的时候,到了九点,她便偷偷插上耳机,调出他的频率,藏在一群埋头苦学的男生女生中,过上一个小时的快乐时光。

渐渐地,她便觉得,自己与司马那么贴近,他像她的快乐星,在所有她需要慰藉的日子里,带给她无限的好心情。只可惜,与他相伴的一个小时,实在太短了。每次他说再见,她都觉得像恋人分离,十分不舍。

她常常想,这样聪明的,总是给人快乐的司马,如果能每天与他在一起,该多好。

你是我内心想嫁的男人

也曾经冲动地跑到电台去找他,有警卫站岗,不许她进。还有一次,她赶在晚上十点,司马的节目刚刚结束的时候到达电台,厚着脸皮与在门口等活的出租车师傅搭讪,问他认不认识那个叫司马的很棒的主持人。人家当然看出她的心思,却也并不戳破,让她等着,说等司马出来就指给她。就这样,在那个不太冷的冬夜,她第一次见到他。她那么熟悉又完全陌生的司马,开着一辆蓝色马自达,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只见到黑暗里他微长的头发,平静的脸,可是,心却轻轻地战栗起来。她知道,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她都喜欢。是这样的,如果你爱上开心果醇香的核,就不会介意它的外表是否光鲜。

第二天,再听完他的节目,她忽然按捺不住,写了一封信给他。不长,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司马,如何才能嫁给你。冯程程。

有些离奇吧,在尚未相见的时候,她已经确定,他是她内心想嫁的男人。

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相见

她始终感激他。直到大学毕业,她也没有忘记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他给她的巨大慰藉。于是,毕业实习,她费劲心思地去了电台,又几经周转,找了好几层的熟人,终于进了司马的栏目组。

终于得逞,心里却是滚滚的焦灼。实习开始之前的几天,她拖着室友整日流连在各式商场,衣装试了几十件,却全不如意。每一款室友觉得天衣无缝的搭配,都被她以微小的理由拒绝。扣子的形状,衣角的褶皱,袖口的花边,每一点点偏差,她都不能容忍。

她是要装扮出一个脱胎换骨的冯程程,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司马面前,让他的眼睛,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闪出万丈光芒。

这个花费大量精力财力换来的形象大概是效果不错,实习老师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后脱口说,哟,小美女。她听了,心里美滋滋,眼睛却偷偷地瞟向开放式办公室里那些忙碌和不忙碌的人,心里用力地判断,哪一个,是她朝思暮想的司马呢?

后来才知道,司马的节目晚上直播,他要到下午四点才上班。她看着时钟的指针,一分一秒地期待着,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相见。

只是这相见,期待良久,过程却太匆忙。

他从外面走进来,讲着电话,左手还捏着一支烟,米白色的外套松松地罩在身上,一副随意不羁的样子。她不太认识司马的人,却万分熟悉他的声音,尽管与电波中大有不同,但他讲电话的语调,足以让她确认,那是司马。

待司马打完电话,实习老师带她过去,交代说,这是我的实习生冯程程,今晚的情景剧她做的,有什么事找她啊。

她站在一旁,紧张得浑身僵硬,脸上怎么也摆不出那个演练了千百次的笑容。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司马压根就没看她的脸,他只是斜了一下目光,就自顾点了头,说好,你去吧。

这就是她心惊肉跳的初见。整个过程慢得令她心慌,又快得令她沮丧。

不过,总算是见了。她依稀记得从左侧面看去,他的眉眼和鼻梁勾勒出的好看轮廓。

谢谢你在那么重要的时刻,说我好

从此开始,与司马共事。

每一天,她全心全力地支援他的工作。为了找到最好最新的素材,她常常熬夜到凌晨,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老鼠,孜孜地搜寻着。第二天,她把要交给司马的稿子看几十遍才惴惴地送过去。很奇怪,那么卖命工作,她居然不觉得辛劳。

那些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在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台里开会决定留一个表现优秀的实习生。研究的结果,十几个人里面,就留了她。

她的实习老师说,司马给了她很高评价,而在这个栏目组里,司马的意见至关重要。

她心花怒放,美得看见谁都想抱着亲一口。在这之前,她其实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因为司马待她真的很冷淡,几乎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她一直以为,在他心里,她连名字都没有。万没想到,他居然在那么重要的时刻,说她好。

第二天,她在给司马送材料的时候,羞怯又坚定地说,谢谢你。

这一次,司马终于转过头来,很认真地对着她说,好好干吧,丫头,我看好你。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用力地点头,抿住唇,把他那句话深深地刻进心里头。没有人知道,在后来无数次艰辛和绝望的时刻,她都是靠着这句话,咬牙挺住了。

就在那一天,她正式成为司马的助理。为他处理一些杂务,辅助他工作。她的办公桌,搬到了他后面的格子间。

很小心很小心地靠近了你

当她坐在司马后面,一抬头便可看见他略长的松软黑发,她的心里,如中了蛊,总是止不住地慌张。他在前面打电话或者与人说笑,她常常专注地听着,沉醉于那清润的声音,长久地失神。

她很快发现,现实中的司马与她在电波中熟悉的那个人很不同,他幽默,但并不是如节目里那样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甚至,他会有一点不苟言笑,表情硬硬的,像刚刚从冰箱里面出来。

她总在揣度,到底哪一个,是他的面具。这也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清楚地知道,两个司马,她都喜欢。

因为亲密共事,她与他慢慢熟稔。她渐渐敢跟他多说一句无关工作的话,比如衣着,比如外卖。后来,她可以偶尔给他一根棒棒糖或者一包咖啡,跟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再后来,她便能随意地跟他讨论对有些事情的看法,甚至探询一点他的私人问题。就这样,她很小心很小心地靠近了他。

其实,他身边围绕着许多女孩,她只是其中之一。有时她跟他一起出门,会看到在电台门口有青涩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地凑过来,大胆地说你是不是司马啊,我好喜欢你哟。司马通常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加快脚步离开。她配合着他的步伐,一边小跑一边努力地按压住那些在心里翻滚的过往。

她不知道,在那些女孩子中,有没有人如她那样痴迷于他。但是可以肯定,她不是最勇敢,却是最执著,否则,现在跟随他左右的,怎会是她。

让我们放纵一次吧

关于感情,司马从未向她提起过。她所知道的,是一些同事口口相传的情节。那些事情,大家无意间说起,与她无关,却字字句句刻进了她敏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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