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人
“那你是怎么拍到这些相片的?”我想袁婷婷总不至于从变态女人那里偷来钥匙溜进屋子里吧。
“问得好,”袁婷婷站了起来,指了指已经在盆里堆积了一个礼拜的脏衣服说:“看到那些沾着泥巴的衣服了吗?那些泥巴是我挖洞的时候沾上的。”
挖洞!?袁婷婷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挖洞,”看到我一脸吃惊的表情,袁婷婷解释道:“那个村子好像很穷,屋子都不是砖头砌起来的,锅灶也是原始的那种泥土垒起来的。屋子里的锅灶靠着墙,我就是从那里挖进去的,每天挖一些,然后用稻草盖住洞口。每天白天我都躲在附近看着,不让别人发现我的计划和我挖的洞,晚上等老女人离开之后我才离开,以保万无一失。”袁婷婷有些兴奋地说,然后举起卡片机对我说:“我还拍下了那个女人进出那间房子的照片,还有,最关键的是,今天我躲在房间里面用你的DV录下了那个女人虐待自己女儿的变态视频。”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婷婷竟然为了抓到证据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死的女孩再一次被自己的变态母亲虐待。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道德,也很没人性……不过那个女人发起疯来跟疯狗一样,我也只能躲起来……”
“那叫警察啊!你报警了没有?”我觉得自己快要歇斯底里了。
“没有,我不能让杀死阿白的变态这么容易就进监狱享福……况且如果她被诊断出是个精神失常什么的,说不定连监狱都不用进了,所以我要先折磨她一下……”袁婷婷突然板下脸来,用一种陌生的语气冷冷地说。
五
那天晚上袁婷婷睡得特别早,大概是因为大功告成之后的喜悦吧,她一整晚睡得很安稳。而我则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午夜刚过的时候,我把DV从桌子上拿到床上,插在电脑上之后,看了一遍变态老女人虐人的视频——她的手段极其残忍恶毒。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也许袁婷婷说得对,不能让这个老女人这么容易就进监狱享福,得让她先受点教训。
我关掉电脑把被子拉过头顶,一边想着如何帮袁婷婷报复一下老女人一边揉着有些发烫的太阳穴。脑子里不时闪过一些画面,一会是被钉在墙上的阿白,一会是被虐待得奄奄一息的女孩儿,一会是变态老女人那张扭曲的脸……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袁婷婷用尽力气摇醒的——“心诺!袁心诺!快起来,出事了!”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还没弄清方向就被袁婷婷一把拉到了宿舍一楼的大厅那里。仿佛是阿白死去那天早上的情景重现——楼管,也就是变态老女人住的那个单间外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了一大群女生,单间的玻璃窗上被人用血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死”字。袁婷婷拉着我挤上前去,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变态老女人的头发已经被人剃光,双耳也被极其残忍地割下——如果一个虐人变态死去时的惨状也配用“残忍”来形容的话。她的整个身体被人在地上摆成了一个骇人的“大”字,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死状和前不久被虐死的阿白完全相同。
周围已经有女生哭了起来——不过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害怕。变态老女人和女生们的关系一向不好,不然也就不会在虐待自己女儿的时候还破口大骂着学校里那些跟她有过节的那些女生的名字了。
我不愿再多看一眼死在自己工作间兼卧室里的变态老女人,于是拖着袁婷婷回到了宿舍。
“没想到,她就这样死了……”袁婷婷呆呆地坐在我面前,神情复杂地说。
我点点头,原本是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报复那个虐人的老女人,却没想到现在连计划报复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天我和袁婷婷一直呆在宿舍里没有出去,我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摆弄我的DV,袁婷婷则是坐在阿灰的笼子边时不时地往笼子里塞着青菜。
警察来敲门的时候袁婷婷正端着一碗水想要放进笼子里。
“请问袁婷婷住在这里吗?”进来的那个警察来回打量了我们两个一番,接着问,“谁是袁婷婷?”
“我……我是……”袁婷婷双手有些颤抖地放下那碗准备喂给阿灰的水,有点紧张地说。
“你找婷婷有什么事吗?”我放下手中的DV,从床上跳了下来。
“一楼大厅的摄像头录到了你今天凌晨两点左右的一些古怪的行为,我们怀疑和今早发生的恶性谋杀案有关,想带你回去协助调查。”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录……录像?”袁婷婷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那个脸上写满“铁面无私、明察秋毫”的警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心诺!你跟他说啊,说不可能,我们住在一间屋子里,如果我晚上开门出去你肯定会听到的!我没有出去,我没有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个变态,她该死,她是个虐人狂……”袁婷婷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然而事情却被她越说越乱。我觉得袁婷婷这次是真的开始发癫了。
“那个女人该死,她害死了我的喵喵,我的大路,还有我的阿白……她还虐待自己的女儿,我都拍下来了,在我的相机里,你看啊……”袁婷婷打开相机,开始疯狂地翻着相册,然而袁婷婷此刻翻开的相册,拍到的仅有一些花花草草和小动物。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杀人,不要抓我……”
袁婷婷被两个女警一起强行抱出去的时候,先来的那个警察朝完全愣在原地的我微微地点头道歉,“其实之前我们就接到死者寄过来的关于袁婷婷虐待自己宠物的举报和影像证据,还被告知她有精神分裂症,是个极其危险人,但是我们却忽视了。现在出了人命,也是我们的失职,不过好在你没事,不然我们的罪恶感就又得加深了。”
……
我记得袁婷婷被医生强行打完镇定剂之后紧接着又被警察推上警车时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眼神,像是哀求,像是怨恨,又像是不舍。她的眼角还凝着一滴泪,迟迟没有流下。
六
我有些神情恍惚地回到我和袁婷婷的二人宿舍,走到阿灰的笼子边蹲下,把袁婷婷没来得及放进去的那碗水小心放了进去。
阿灰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我,我微微一笑,“乖,喝吧,婷婷没在水里下毒。”
然后我用钥匙把宿舍的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插上耳机重新躺回床上。清澈干净的轻音乐静静地在我的耳边流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我也累了。
袁婷婷养的第一只宠物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咪,名字叫喵喵。
我打开DV,找到了喵喵失踪前一天晚上录下的那段视频。
凌晨一点半,袁婷婷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索着打开了台灯,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只大大的行李箱——那只箱子是她平时从来不会用的储物箱。袁婷婷打开箱子之后,从里面抽出了一件纯黑的长风衣,和一副厚厚的纯黑色皮质手套。穿戴完毕之后袁婷婷走到熟睡的喵喵面前,双手拉着喵喵前肢将它托到了半空中,喵喵的眼睛睁开了,惊恐万分地盯着眼前这个脸上表情极为陌生和扭曲的主人,紧接着发出了一声虚弱刺耳的尖叫……后面的那段我没有再看,不过我记得视频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喵喵惨死在地板上的样子。然后画面变黑,短片结束。
除此之外我还记得在那之后袁婷婷满意地望着地上的喵喵笑了笑,然后脱下风衣和手套,叠好之后重新放回储物箱里,接着若无其事的倒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起来。而我则是蹑手蹑脚地跳下床,帮她处理好了一切。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袁婷婷哭着对我说喵喵不见了。
……
在那之后有无数个类似于喵喵被袁婷婷亲手虐死的视频,除了每次虐死宠物的手法不同,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顿时又想起了最近网上流传的美女大学生虐待兔子的变态视频,胃里再一次不舒服地翻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