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人

那天晚上袁婷婷用类似的手法虐死了阿白之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倒回床上睡起觉来。而我则是把阿白的两只耳朵切了下来，然后穿上一件类似的长款黑色风衣，蹑手蹑脚地溜到了走廊上。我绕过摄像头可以捕捉到的范围，轻轻在楼管单间的门上敲了一下，然后转身躲进了旁边的洗漱间，楼管大妈推门出来的时候我趁机溜了进去，把一只被我割下来的耳朵扔到了她床边的桌子上。然后，当她走到大厅中间看到被我扔在地板正中的另一只耳朵时，惊慌失措地逃回了自己的单间，我听见她关上门之后发出的一声轻微的尖叫——那一定是被我放在她桌子上的那只血淋淋的耳朵造成的。很快，我发现她紧紧拉上了窗帘和门帘，摸索着躲进了被窝——原来平时做多了亏心事的人，还是会害怕遭到报应的。

接着我就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阿白钉在了大厅的墙上，宿舍的隔音效果出奇得好，就又完美地为我解决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冲着摄像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学校宿舍楼里用的傻瓜摄像头沦落到摄影系的天才手里，就真得变成傻瓜了。

……

变态老女人死的那天夜里我对摄像头做了同样的手脚。

“你女儿最近还好吗？她的伤口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你没看到吗？”

这是袁婷婷告诉我真相的那天我发给那个变态老女人发的短信。

秘密被人发现的时候总是会带来恐惧和不安，我记得当我把水果刀插进她胸口时她脸上的绝望和惊恐，那种表情突然让我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报复的快感。

而那天夜里被我引导去走廊上梦游的袁婷婷，也很不幸地被我玩弄过傻瓜摄像头拍了下来。

从袁婷婷买回第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那次起，我就发现她患有极为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一方面她很喜欢小动物，很喜欢把小猫小狗小兔子这类乖巧又可爱的小动物从市场上悄悄运回宿舍里当成宠物来养，一方面又有着令人恶心的变态的虐待倾向。不止如此，袁婷婷还患有十分严重的梦游症，她之所以不记得自己那些变态的行为不过是因为她所有虐死自己宠物的行为都发生在梦游的时候。

而我，却在袁婷婷一次又一次变态地虐杀自己宠物的时候，义务承担起了她个人摄影师的工作，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把那份完整的变态视频以楼管的身份寄到了警察局。

我打开DV找到了袁婷婷最近录下的那段变态老女人虐待自己女儿的视频，一种熟悉的恐怖感瞬间降临。

同样是漆黑的房子和肮脏不堪的地板，同样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女孩儿——那时的我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然后试着翻了个身，一阵剧痛袭来，我以刚刚翻过身时的姿势趴在脏乱不堪的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只要用力呼吸就可以减轻身上的痛苦一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然后逃出去。

几分钟之后，我就扶着身边的桌子从地板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我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了两只布满大大小小伤口的纤细的胳膊，伤口中的有些已经结了痂，有些还在渗出血来……

我整理了一下混乱不堪的记忆，收起DV。那些让我痛苦不堪，煎熬不已的日子充斥在我的童年里。

深知被虐待时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恐惧，我憎恨一切有着虐待倾向的人，所以我恨袁婷婷，我恨住在楼管单间里的那个变态的老女人。

我知道袁婷婷的虐待倾向也是来源于自己小时候的受虐经历，因为她在梦话里所说的一切出卖了她。起初我只是同情，然而日复一日，我却越来越没有办法再忍受她一次又一次的变态行为。

至于那个变态老女人，其实早在袁婷婷发现她的变态行为之前，我就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我利用袁婷婷和她的宠物设计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并用一石二鸟的办法除去了这两个生活在我身边的怪物。

尾声

警察把那个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从破烂的房子里救出来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

“谢谢这位姐姐吧，要不是她无意中发现了你，我们可就找不到你了……”抱着那个女孩的年轻女警察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姐姐……”小女孩无力地对我笑了笑。

我点点头，递过一只精致的小笼子，对身边的女警察说：“这只兔子以后送给这位小妹妹吧，希望她能好好把它养大，它的名字名叫阿灰。”

小女孩儿望着笼子里的兔子开心笑了笑，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熟悉的光，看起来像极了梦游时的袁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