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苗苗
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因为我成绩好,我可以不厌其烦地回答他任何问题,而我喜欢他,是因为他长的好看。你们一定会说多俗的人啊,这个年代应是这样,不管男男女女,只要感觉对就好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那个时候我认为,我喜欢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
我放弃了重高的志愿,我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丢掉了我的前途。我想我足够了解他,无论如何他都会与梦寐以求的学校失之交臂,他不够努力,只是他自以为是很努力罢了。
我不希望他错过了重点而难过。其实现在我才知道他只会难过这个,当时我以为他还会难过错过了我。
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便去他家找他,他家真是太难找了,我甚至觉得,生活在‘废墟’里面还不如死了,你站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那里有房子。我忘记说,他家很穷,但是我不相信,一个着装很漂亮的人怎么会穷,他说这是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为了寻觅独苗巷使我错过了最后一班公车,而且该死的迷路了,最后我只得无奈地站在海边,等待天亮。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惶恐袭上了我的心头,我知道这海,喜欢一个巨浪打上海滩把人卷走,留下一缕血红蔓延在海面上。
我害怕地缩着脚,凌晨一点仍未睡着,却意想不到地看见了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他们提着两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麻袋往另一个方向走着,我按捺不住大声叫了他,其中一个男生立马掏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我猜那是刀。
意识到叫他是一个错误时我已走近他们,麻袋上有粘稠的液体滴下来让我不明所以,他看着我,他们杀人了,他艰难地告诉我。
这件事对我来说刺激太大了。我有点手足无措,还很害怕。他希望我不要说出去,我默默地点点头,我只能点头,我怕他会连着我一起杀了,他手上那把刀反射着月光,连着血光一起映着在他的脸上。那张多么好看的脸,我最爱的脸,变得又狰狞又残酷。但是没办法,我还是爱他。
我答应为他们望风,我还是希望他平安无事,所以我算是同伙了吧。坐在沙滩上我想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有事。我强迫着自己,忘了刚才那血腥的一幕,那张暴戾的脸。没关系的,这件事过了他就会回来,我的漂亮的男孩,我爱的那个温柔的,英俊的,忧郁的男孩。
我们躲过了警方的询问,然后约定,不能有背叛,有人背叛就得有人死。我想这下我们能在一起了,但是我又想错了。
他拿着重高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地拥抱了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那所学校,至始至终也没有问过我一句,我要去哪里。
他就不怕我出卖他吗?是的他不怕。
我留在了一所不怎么样的学校,自此以后他总是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联系我,说什么不能用手机,休息时间少。
他想要好的前途,他不想要我。
我甚至赌气地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我只是想气气他,结果一个星期后他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分手吧”三个字听起来寒冷刺骨,毫不留情。
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我弃了我的前程想要和他在一起,我包庇他的罪过,我那么爱他,竭尽全力地对他好,但他从没回报过我,他只对我说“分手吧。”
原来以前的我以为,不过是我的误以为罢了。
紧接着是毒苗苗吧网址的出现,没有名字的帖子令我好奇。可是越往后看我就知道这是他写的!一定是!他疯了吗,把大家往火坑里推。我想着他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他去,但为什么我要因为他而去自首,去葬送我的一生!
我还是不愿牺牲我的所有,我与他一样,更爱自己,只是他表现得比较露骨,而我,将黑暗的一面深深隐藏,连自己都没发觉。我爸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看来这句话是对的,这样我们所谓的爱,可以告终了。
我并没有罪孽深重双手沾满鲜血,他不过是个人渣,他杀人时我就应该意识到这点,现在他醒悟了,他就背叛我们!他会后悔?呸!他最爱的,一直都是他自己罢了。他的心脏他的骨髓,叫嚣着挡我者死的声音,所以他才会面不改色地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爱情,我已经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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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何飞一边写着吧主申请一边懊恼着聂米的行为,虽然才知道聂米和牧歌在一起完全是利用,但是无论怎么样,聂米把帖子放上来无疑只会为上一篇帖子增加真实性,这样何飞也不敢确定,那些不知情的人看了这些还会不会只以为这是娱乐。
洪水已经笼罩了你的头部,浮不上水面,就只有死亡。那么,无论河岸有一双怎样的手都得抓住,哪怕那双手的主人会为你付出生命。
秘密之所以为秘密,因为那是一个人的。
他相信,凭他一个人还是可以躲过警方的调查,只要毁尸灭迹。
聂米只是自己好朋友的女朋友,跟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走出网吧的时候天空变得阴霾,何飞眯了眯疲惫的眼睛,心里打着小算盘,该去哪里买刀哪里买绳子哪里找车呢?
“God!”他想起了牧歌,既然自己收到了帖子,那他也收到了吧,以牧歌的性子,为什么没有尖叫着给他打电话呢?
牧歌并没有在合租屋里,笔记本的屏幕呈待机状态,何飞动了动鼠标,贴吧的全貌显现出来,只有一篇流源的贴子,继而他又按下刷新键,第二篇帖子随即出现,看来牧歌还没看到聂米给他的surprise。
留了一张纸条告诉牧歌自己去晚自习后,何飞准备去找聂米。
真是愚蠢,何飞走在去聂米家的路上想,这女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既然不想死,就把嘴闭紧啊!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受尽委屈了,非要把你的不满全都说出来,这样做的时候你考虑过别人的心情吗,我真谢谢您又成功地将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为你的爱人助了一臂之力,那么让你永远的闭嘴是你自己的错。
再见。
何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道若有若无的笑,怎么折磨这女人呢,用刀?太便宜她了吧,一下子就刺入,如果正中心脏的话,就可以一击毙命,那就太没有意思了。自私自利这条好像是可以归于七宗罪里的,没有也无所谓,自私摆明了就是一种罪。要不学学变态杀人狂的手法,用尽一切残忍的手段,让她生不如死。从身体中掏出生命的迹象,只留下完整的脸面,配上残缺的身体。让思想,和一切有灵气的事物,慢慢的,消失。
他正为自己的变态想法感到热血沸腾时,却被挡在了聂米家的小区外,何飞茫然地抬起头,是一个严肃的警察,他慌了,但眼带疑问。(一个警察对着一个杀人犯,杀人犯当然想跑,但是却没勇气。)好险对方只是对他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出现谋杀案,闲杂人等不能进入,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之类的话。
谁死了?这世道不太平啊。何飞无奈地转身就走。隐约又听见一些长舌妇在讨论,真是烦,要是有个专杀长舌妇的变态杀人狂就好了,免得她们老在背后嚼舌根子。何飞邪恶地想,自己竟然会有杀人的欲望,不是迫不得已才会杀人的吗?
“死的真惨哪,那女孩的妈妈都吓昏了啊。”
“据说不止一具尸体啊,是两具,听房东太太说,其中一具尸体都腐烂了!”
“男的女的?”
“好像是男的。”
“噢!”其中一个人咂着舌头,“才多大啊!该不会是情杀吧。”
“聂米这孩子,可惜了哟。”
何飞颓废地坐在图书馆里,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像是惊异,像是疑惑,又像是……惋惜,当然不是惋惜聂米的死,而是惋惜自己的想法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多好的计划,本来马上就可以实现了,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抢了先。又会是谁呢?是流源?被聂米的语言刺激的恼羞成怒,就痛下杀手。但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为什么。难道是……知道这件事的就他们几个人,除了他和流源,就只剩下一个人,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