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朵流浪的时间邂逅长大
口。”
两分钟后,“你干吗还跟着我?”
“我转向了。”
“拜托,大妈,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算了,我带你去好了……干吗还不走?”我盯着我硕大无比的包,又看看他,他很没风度地说:“我也很累。”但他还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把包拎了过去。
他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悠哉地跟着。哼,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要怪就怪你和简嘉太像了。表情灿烂,一脸天真无辜热情,心又硬又勇敢,这绝对是爱的必杀技。我知道我不该如此,但是遇到报复的机会我还是跃跃欲试,兴奋不已。虽然这听起来真的很荒唐,但这是让我的心脏不再流血的唯一方式。
他叫叶灼。附近重点高中的高才生。
2
“喂,叶灼,我好害怕,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没给你电话,你就来XX大厦1404要人!”我趴在窗口,小声地说。
叶灼的声音因为混合着兴奋激动而有点儿刺耳:“你碰上传销啦,”
“不知道。”我挂断电话。
是的,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有人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地址约我去面试电台主持人。我来到这儿,原来这只是一个住宅小区,门半开着,我瞄进去,发现里面就几个面板、菜刀和一些吃剩下的洋白菜。天啊,这哪里是公司啊!这肯定是个传销窝吧!
但万一真是公司呢?这可是唯一给我打电话的公司哎。
正在我百般纠结的时候,过来一门卫,气势汹汹地问我“你不是去1404吗?为什么在这里?”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0404。
等我出来的时候,碰到一群男生,为首的就是叶灼。他们表情凶恶,浩浩荡荡。目空一切。以至于我过去了,他们还在继续往里面冲。我小心翼翼地喊“叶灼,叶灼——”
“你丫没事啊!”叶灼表情充满失望。
“是我走错啦!”我大笑着回答。然后我们一群去吃了顿自助餐。叶灼对我还挺不错。第一天他请我吃了饭,帮我找到附近的便宜住处,还“借”了我点钱,现在又为我翘课出来。
他问我,“你怎么不在家上学啊?”
“家里穷啊。我爹非要拿我换亲。”
“不是吧。21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事,你真惨啊,@#¥%……”他洋洋洒洒地批判了半天(他居然相信……)。然后他哥们儿冲我挤眉弄眼,“叶灼,她谁啊?”
“朋友。”
“对啊,你们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哈哈哈~~”起哄声起。
我定定地盯着叶灼。他的脸腾地红了。
我知道叶灼为什么和我扯在一起。
因为我够好玩,够古怪新奇。
他们是被包裹得很好的孩子,一板一眼地走在父母安排好的路上,因为幸福,所以无须叛逆。但就像山珍海味也会吃腻,突然冒出一个新鲜的小孩儿,她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这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
而一旦有一天他们发现,原来这么个潇洒乐观的女孩子也是个爱哭、会耍小心眼,因为缺乏安全感会超级黏人、情绪不稳定、做事极端,他们就会退缩。那些甜言蜜语和温情会立即凝结成冰,白马王子形象坍塌,变得异常冷静残酷。
这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世界,只是无聊路上一个小插曲而已。
这是简嘉给我上的生动的一课。
他只是不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而已。
他只是对我开始越来越不耐烦而已。
他只是在他的同学对我的发型指点的时候,他也很嘲讽地歪了歪嘴角而已。
他只是骂过我神经病而已。
他只是开始对我的一个兼职平面模特的好朋友更温柔讨好而已。
他只是在我们在他们教室里约会,被老师撞见的时候,骂我。“不要脸!干吗要死命追求我啊!你不想学习我还想学习呢!”
他只是,伤透了我的心而已。
不过他最大的错是他让我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丑陋,没出息,神经质,把他当成唯一的世界——我没法接受自己,我不再爱自己,我开始。深深地自卑。
反正爸爸妈妈也不会在乎我。我要去寻找真正的自己。
我要和叶灼在一起。我要甩了他。就像回到游戏的最初,让我把以前的路再“正确”地走一遍,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痊愈。请原谅我的阴暗,上帝,
3
招聘电台主持人的面试官问我:“播音专业毕业?”
“不是。”
“学历?”
“高–…-高中。”
“以前做过播音吗?”
“没有。”
“有什么才艺,表演一下。”
“不太会哎……”
“喔……”面试官似乎也有些尴尬,他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有些发愁。过了几秒钟,他说“那好。回去等消息吧。”
“好的,谢谢,再见。”我尽量表现得有礼貌。心里绝望地知道,完蛋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乱逛。
楼很高很密,商场很大很繁华。人。很多很骄傲。我很小很没用。
没人肯用我。
我连身份证都没有,事实上去网吧都得恳求好久老板才让进去。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听到一首老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真是励志啊,貌似是地铁里的卖唱,我跑过去,准备捐几毛钱。走近一看原来是在拿录音机放,那个乞丐只是对嘴型而已。唉,等真不能养活自己,我也来卖唱。至少我可以清唱吧,我默默地温习那些网上教人如何“化妆”成残疾人的视频,心想生活还是挺逗的。
回去舍不得坐车,走回去。
叶灼打电话来说周末陪我找工作。
我说想休息一天。
周末我们去了三联书社。
完全是我喜欢的风格。
古朴,素雅,自在。它绝对不是一个图书超市,它只欢迎真正爱书的人。
叶灼去找计算机类的书,我就随手拿了一本性格测试书,我对探究自己的性格总是很有狂热的爱。包括神秘学、占卜类。可是今天我很快就睡着了。我坐在地上,靠着书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旁边同样靠着书架睡觉的叶灼,他的衣服横披在我的身上。他的睫毛长长的,偶尔会忽闪一下,嘴巴绷得紧紧的,像在和谁生闷气。皮肤很白。我心里涌起一股我并不愿意承认的暖。
继续看书。一会儿一个工作人员来推叶灼,“喂!别睡了,这里不让睡觉。”
喊一次居然没喊醒。
我也帮忙喊。还是没反应。“猪啊你!”我凑过脸去,拽他的头发,他脸忽然抬起一点,大眼睛睁开,闪着浓浓的顽皮。因为脸离得太近,我甚至感觉到他呼吸声。看到他的上唇有点点翘。“说吧,非礼本大爷这念头蓄谋多久了?”
“滚!”
“别不好意思,再不我非礼你让你平衡下?”
“滚!”我抓起旁边的书就砸到他头上。
“啊——你好毒!居然用字典……”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肚子咕咕叫起来,我拉着叶灼,“走,我请客!”
我深爱路边水煮摊。肥肠,鸡心,生菜。肝脏一串串,烫上辣椒,大锅浓汤咕嘟咕嘟。香气袅袅,小贩世故却也亲切,许多陌生人亲昵地坐在一起大吃大嚼。不要形象不要气质,我们只是俗世里快乐的小蚂蚁。
叶灼也是一吃货,他激动地说,